自从在一次荒野打猎中,遭遇扎布带领的荒人抢劫,沈让他们绝杀扎布,屠了小半个荒人队之后,这个南人队一时名声大噪,荒人见了也要避让三分,安稳了许多日子。
这一天清晨的阳光照在岩洞口,很温暖,最里面的岩洞里,沈让睡的很香甜,一夜沉梦。
一大早闻到烤肉的香味,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睁开惺忪的睡眼,走进外面的岩洞大厅里,王铁,侯军等十多个人早已经醒过来了,有人烧着开水,有人在烤着肉,典虎和魏石趴在不远处的干草堆上睡得正香,哈喇子流了一地。
沈让虽然饥肠辘辘,三层圆满之后,浑身通泰,精神极好,接过烤肉,三下五除二的就啃完了,接连吃了五六串,才放慢下来。
”小让,你慢点吃,没人抢“王铁笑嘻嘻的看着囫囵吞肉的沈让,”看不出来瘦的跟猴似的,这么大饭量“
”哈哈哈,小让,王铁说我是酒篓子,你娃就是个饭桶!“侯军睁着红红的眼睛,哈着满嘴的酒气在哪里打趣。
“算了吧,侯军,你也就是能吹,酒喝没两碗就趴了,还不如我“
”就是,小让正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正常“
......一群人也哈哈的笑着起哄起来,气氛热烈不少。
沈让白了他俩一眼,边吃边点头,”嗯,不错,烤的真不错。要是有点豆瓣酱,再来点生菜叶子就更爽了“
”什么是豆瓣酱?菜叶子有什么好吃的“
沈让轻轻笑了笑,随口道:”都是我家乡的特产。吃肉的时候包上蔬菜叶子,沾点酱料,好吃的很“
岩洞里,大家正聊的欢快,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
“快来帮忙,快点“
”马昆受伤了!“
”快找止血的,“
........“我靠,这是让人砍了,哪个龟孙子,这么不开眼,敢惹到我们头上“
侯军靠洞口近,最先跑过去接住马昆,一眼就认出后背上的伤口。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挪了块平地,把马昆放下,
”啊!“伤口一动,马昆痛的忍不住杀猪样惨叫出声。
”趴好!别动“王铁边按着马昆,边向扶着马昆的两个人使眼色,让他们按紧。
马昆的背上,触目惊心,一条极深的伤口,从右肩斜划向背中,血肉翻卷起来,鲜血依然在不断汩汩流出,再深一点就能看到骨头了。
”妈的,谁干的!宰了他们“,魏石,典虎都已经被吵醒了,两人围过来看着这凶厉的一刀,愤怒异常。
”报仇,谁干的,廖三,你说,马昆被什么人砍了!“
”杀了这帮直娘贼!”
”都安静!先救人!需要先止血,这里根本没有大夫,“王铁红着眼,有些着急的按着伤口。这么重的伤,止血很困难,即便止了血,也还有可能得金疮风,基本就是无救。
“仇要报,眼下得先保命!”
“铁哥”马昆受伤之后又撑着进岩洞,失血有些多,脸色苍白,
“我可能不成了,是荒人干的,仇报不了也不打紧,荒人要对付我们,你们要小心。”说话间已经有些气喘,声音也小了起来,充满了凄凉和不甘。
“马昆,你挺住,这点小伤不碍事。”
“就是,马昆,铁哥,石头肯定能治好你。”
说话间,一些人眼圈已经红了,声音有几分哽咽。
“是哪伙荒人?扎布被我们打残了,难道是赞布?”魏石握紧拳头,咬牙问道
马昆此刻越来越虚弱,伤口疼的,咬着牙才能发出声音,点头道:“是的,赞布手下迟别,你们一定要小心,他们,他们比吐蛮,扎布强的多”
“马昆,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们杀回去。”侯军说着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他跟马昆同是石鹫城的,平日里感情最好。
“我,我知道自己.”马昆此刻说话有些不连贯了。
“马猴,别说话,别用力。”
马昆一用力,牵扯到伤口,血水就更汹涌的流出,
“快,找草药!”
众人七手八脚的开始翻找起来,
“马猴,你挺住,很快就好”
典虎咧嘴,声音里带着哭腔
……沈让仔细观察着马昆的伤口,忽然间灵光乍现,
“好了,都别说了,死不了,哭什么”,沈让眼看着他们在上演离别戏码,立马叫停,“廖三,吴牛你们找两个人烧柴火,烧成细灰;牛田,大力你们去外边把那头大野猪宰了,马上,剩下的人抬水,烧水煮下布衣,烧水越多越好。其他人就收集酒水,不够就去借,越多越好。”
沈让的声音坚定异常,所有人一开始愣了一瞬间,之后拉帮结伙的老实的照着沈让的要求做了。
沈让先用烧热的刀片快速,在伤口上轻触,将翻卷坏掉的血肉烫的吱吱作响,一阵烤肉气味,马昆嘴巴被塞了木条防止咬到舌头,此刻疼的满脸通红,额头青筋一条条显露出来。其他人看得心里一阵发紧,不过看起来很有效果,很快止住了血,又用浓浓的药草汁裹在开水煮过两遍的粗布上,反复擦拭伤口。
边处理伤口的同时,还不断指导着其他人,手忙较忙的搭建了三个简要的土锅子,用蒸的办法,最后三十多袋酒,蒸出了约一袋半。
沈让拿过这一袋酒,尝了一口,喝到嘴里,辣的难以下咽,他一口吐在手上来回搓洗了几遍,又用煮过的布,沾着白酒一遍一遍擦洗伤口,直到擦了十余遍。可怜的马昆,疼的已经昏了过去。
沈让不紧不慢的拿起了一枚煮过的细细骨头,在众人目呆口瞪的眼神里,将取自布衣的线绑在骨头尾端,开始缝合伤口。一众少年看的心惊胆战,又无比好奇,马昆原本昏过去了,才逢了四针,就又疼的醒了过来,开始杀猪式的嚎叫。原本看得人就觉得很疼此刻又有马昆嚎叫陪衬,都有些发抖。
一共缝了一百七十二针,花了近两个时辰,马昆前后昏了三次。
聚精会神的做完这些,沈让体力虽然充沛,也是满头大汗。最后又用酒擦拭两遍,再抹上厚厚的草药,用干净的布将伤口裹了几道,才算结束。
从早上一直救治到夜间,沈让长长出了一口气,心下一松,顿觉腰酸背疼。
所有人盯着沈让,眼光绿油油,充满了无尽的好奇。
王铁探了探马昆的鼻息,虽然沉重,但是很有规律,显然比之前奄奄一息的样子,好转不少。
魏石性子急,此时砸吧砸吧嘴,没头没脑的问了声:“小让,你多大了?.”话音一落,山洞里,所有人都不断点头,异口同声的嗯了一声。
这个身形只有十一二岁样子的瘦小少年,怎么让人看不透呢。
王铁白了众人一眼,喊了声,:“先吃饭,小让从早上忙到现在,水都没喝上,大家都辛苦了,先吃饭。”
留了两个人照看着马昆,其他人将火烧的极旺,照的山洞里亮如白昼,一众人忙忙碌碌,不一会烤肉,肉汤都弄好了,大家拿着肉或者端着陶罐,不约而同的围了上来,
“小让,你快说说吧,你怎么会这些呢,我都快急死了”魏石啃着肉,眼巴巴的看着沈让。
沈让环顾了一圈,喝了口水,顺着想好的说辞,往下编了去:“祖上驻过边军,这是家传的手艺.....“
好在荒原的少年们比较好糊弄,大家既羡慕又高兴,有个大夫在,那可是很不一样。
”赞布是谁?“沈让不觉间开始转移其他人的注意力,
王铁微眯着眼,慢慢道:”赞布是最强的荒人,很早之前就被传说是我们一千多人里最强大一位,别说我们,就是教我们的那些荒人巴格西,完全都不是赞布的对手。“
”是的,铁疙瘩说的没错,赞布他们狩猎的时候,其他三队打好了猎物先乖乖的交上去,直到赞布手下满意了,才敢离开去打自己的那份。听闻赞布会妖法“魏石接过王铁的话,言语间很是忌惮。
侯军也点点头,自嘲道:”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这些人一起上,都打不过一个赞布。“
王铁看向廖三道:”廖三,你说说马昆为什么会受伤?“
那叫廖三的瘦高少年挨过来坐下道:”我赶到的时候,马昆已经受伤了,是刘峰手底下的人,帮着我抬马昆回来的,他在路上告诉我,赞布的手下迟别,在路上堵住马昆,说了没几句,就打了起来,迟别刀法好的很,没几招就砍翻了马昆,放了一句狠话,让我们洗干净脖子等着,巫祭的时候扬言杀光我们。“
”哼!这帮狗贼荒人,谁怕谁,到时候砍死这帮混蛋。“
”妈的,宰了他给马昆报仇“
“明天我们去找一趟荒人,赞布厉害,我们也不能惧他“王铁看着魏石,这里面两人年纪大,说话有分量,
”好!“魏石握了握手里的刀。
沈让静静听着他们的谈话,没有再说话,荒人明显是故意饶马昆一命,放回来立威的,看来这个巫祭一定不安宁。
大家折腾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临睡前沈让又查看了下马昆的情况,嘱咐着明天要做的事情。王铁等三个人留下来轮流照看。
沈让回到岩洞,没有立即睡下,依然盘腿坐起修行起功法来,两个时辰后,第四条玄脉一共九个节点,三处关键节点已经打通,沈让睁开眼,握紧双拳,心里暗道:“再有些时日,第四条玄脉必然可以全面打通。将四条玄脉修炼到能承受七重暗涌之力,就能突破第五层。不知道修习到第七层会是什么样子。”
每日的影像其实一样,沈让依然乐此不疲的沉浸在梦里,仔细的寻找不同的风景,他一遍一遍看着学塾里,夫子摇头晃脑的吟哦,底下的孩子们也背起手,摇晃着小脑袋有样学样,看到入迷时,沈让也会情不自禁的跟着背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