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连数个月,在枯燥和血腥的训练中度过,校场显的越来越宽,因为人越来越少。
这天早上,东方的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所有的少年,已经整整齐齐的在校场上完成了列队,校场的布置与以往有不小差异,荒人兵士比以往更多了一些,高台上,一身杂色皮甲的高大荒人站定,眼光逡巡着整个校场,
“你们学了这么久,今天就是检查你们所学的时候,你们的巴格西会会告诉你们,怎么比”他停顿了片刻,继续道:“垫底的,自然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浪费食物。旗杆的影子短过高台的时候,比试就开始,拿出你们的勇气,向长生天证明你们的勇猛!”
……
王铁他们一边吃饭,一边围着自己队的巴格西,如果名次垫底,不但他们要被诛杀了喂狼,连巴格西也会跟着挨鞭子。所以所有的巴格西们都很严肃的,不遗余力的指导。
“比试的内容,就是你们日常所学,刀术,箭术,骑术,猎杀!”巴格西说的很仔细,“刀术的比法,选出三人,去挑战别人,或者被别人挑战,只要能赢一场,就不会有事。比试过程,生死不论,当然怕死可以认输,再去找更弱小的队伍下手。”
“箭术同样选出三人,分两轮,第一轮是射靶,靶场有近中远三个木桩,射中最远木桩最多箭的,首轮赢;你赢了之后,有机会获得一具皮甲,这具皮甲,再下一轮,可能就是一条命!第二轮是活物,谁打的猎最多,谁赢。猎物是,鹿子,兔子,山猫,是狼,也是人,你也是别人的猎物。”
巴格西喝了口肉汤,继续道:“骑术最简单,这次每队选出一人一马,从指定位置开始跑,谁最先跑到终点,谁赢!当然跑的过程,不禁杀戮!”
“而猎杀最为凶险,每队五人,面对的都是猛兽,不指望你们能杀掉多少猛兽,这一局,活的人最多的赢。”
所有比试完成,按照活的人多少和赢的次数的多少排名。每个单场最后一名全队会被鞭刑。
王铁他们听完巴格西的讲述,又细致的问了些问题,几个人合计了一下,排出了阵型,上午比拼三场,刀术,箭术和骑术,下午只有一场猎杀。刀术的阵型:王铁,魏石,典虎。箭术:沈让,林动,马昆。骑术:侯军。
猎杀阵型,王铁原本准备是自己,魏石,典虎,侯军和马昆,但是被巴格西制止了,巴格西的眼神意味深长,他亲自排阵:张四牛,刘大田,林小壮,郑大升,沈让。这些都是队里看起来最不能打,最瘦弱的一群人。王铁,魏石面面相觑,正想发问,却被巴格西强力喝止,说这是最有效的经验,是针对猎杀最佳方式。虽然心中狐疑,王铁他们却也没办法反驳,只是嘱托几个人,多加小心。
所有人吃饱了饭,早早在校场集合,选出的人分别被不同的荒人甲士带向不同的地方。王铁他们被带到了校场最北端一角,这里是刀术比拼的场地。
沈让,马昆他们三人却是跟着一队甲士,离开了营地,先西,再北,穿过一片密林,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一处空旷的场所。
三个人,沈让看起来最瘦弱,十一岁年纪,看着像九岁,林动约莫十一岁,虽然个子不高,但是身形很健壮,尤其是在山谷的几个月,吃的肉饱,看着很敦实。马昆十五六岁,年纪最大,瘦瘦的脸颊,一双眼睛,最喜欢滴溜溜的转。
荒人纵马踩踏出了一条清晰的界线,所有小队,每人一支箭,站在界外,进行射靶,距离界线由近到远,有三个一丈高的标靶,最近的约莫三十丈,中间的在五十丈左右,最远的在七十丈开外。许多人看到标靶,不禁有些着急,平时练习的,不过二三十丈上下,而当前最远的都在七十丈开外了,这不仅考验射靶的准头,还有臂力,和风势的把控。队里几个荒人少年也是皱起眉头,他们虽然从小就练习骑射,这么远的靶,根本难以有准头。九十个人,分成了十个小组,每次九个人齐射,九只箭都做了不同的记号,便于区分。沈让他们在第九个小组。
马昆左右看了一眼林动和沈让,低声道:“咱们就只射最近的箭靶吧,最远的和中间的那两根,距离太远,十分不易。”
林动点了点头,“马哥,听你的,可惜,这样一来就赢不了皮甲了。”
沈让没有出声,心里开始盘算起来,“普通弓是七斗弓或者一石弓,要射最远的标靶,至少得用两石弓。”
这次比试里,最强的弓是三石弓,这张弓即便是荒人兵士也极少有人能开的了。在那里一石的劲道大约等于一百公斤。
不过一刻钟左右,前面七个小组很快的射完了,最近的标靶已经密密麻麻的射满了,荒人兵士只得清理了一番。中间的标靶上插着五六支箭,其中一个荒人队里的有三个人少年射中。,另有几个荒人队挑战了最远的标靶,却都射偏了箭靶。。
那些挑选了最近的标靶,却没射中的,每个人都被狠狠的抽了三鞭子,一时间,惨叫哀嚎声连连。终于到了第八个小组,其中一个荒人少年,长的极为壮硕,粗壮的腰身,比沈让他们三个加起来都厚实。还有一名荒人却是身材修长,破为柔弱,脸上黑乎乎的,不知道沾的泥土还是血迹,算是荒人中另类了,最强壮一人直接选了最强的三石弓,其余的两个荒人少年也选起了两石弓。这三个人,看向沈让一组的眼神极为仇视,
“南狗,下一场要你们的狗命!”
“早点认输,说不定还能有个全尸,哈哈哈!”第八组的胖壮的荒人凶狠的威胁完几个人,重重吐了一口唾沫,“呸!”后才转身离开。
马昆三个人相互对望了一眼,
“吐蛮的人!”马昆小声道,“下一场咱们可能是一场恶战,多小心!”
林动咽了口水,使劲点了点头!
马昆,林动中规中矩的选择了一石弓,沈让看着那个荒人少年拿走了唯一的三石弓,略一沉思,拿了一把两石弓。
“小让!”马昆不断的使眼色,发现沈让似乎没有会意,不由的小声道:“拿错了。”
“另一边”林动也发现沈让的异常,举起手里的弓,示意沈让去另一边换。
沈让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弓,点了点头。“换..”马昆刚要出声。“啪”一声,荒人的鞭子在空中炸响,“都闭嘴!”荒人兵士大声呵斥,马昆脑袋一缩,不敢再言语。
“起弓!”荒人兵士举起弯刀,信手一挥道“射!”
“嗡”的一声,九弓齐发,羽箭飞起,纷纷射向各自标靶,有两只箭射向了最远处七十丈外的标靶,眼见两只飞箭即将同时射中标靶,两支箭却忽然撞向了一起,右边的羽箭被撞的偏了一寸,嗖的一声,擦着标靶飞过,落在了极远处。而左边的羽箭却丝毫未受影响,稳稳的钉在了箭靶上。
荒人少年满脸欣喜,举着三石巨弓,高兴的转了几圈后,凶狠瞪着剩下马昆几人。看着远处的箭靶,所有荒人兵士都一脸不可思议,纷纷望向远处,沈让放下了弓,快步走到马昆身边。
“站好,站好,还没结束”荒人兵士缓过神来,一把抓住马昆,将马昆推搡到了原先沈让的位置处。
马昆一脸愤懑,却也不敢吱声。检查兵士带着箭跑了过来,大声喊道,“是谁?”
吐蛮队的荒人少年,手舞足蹈,大声道:”是我,是我!“兵士看了看箭的标志,瞪了一眼那名荒人少年,:”滚一边去,七号,七号!“叫了两声无人答应,马昆正自诧异,忽然屁股被人轻踹了一脚,“蠢货,就是你!”执勤的荒人兵士蹬了马昆一个趔趄。
荒人少年是一号,不敢置信的看着马昆,狠狠的将三石弓,摔在地上,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只能是我。“
说着竟是一把抢过了兵士手中的长箭,待看到箭上七号标志,不禁呆了片刻,他抓住荒人兵士的手臂,大声道:”我的箭呢,我的箭呢。“
“不可能是南狗!“,他大声喊叫着。
荒人兵士被他扯的烦躁,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胖壮荒人少年,还要起来闹,啪的一声,鞭子抽在他背上,惨叫一声后,老实的爬到一边。瘦弱又怪异的荒人少年踢开矮胖的荒人,转身冷冷的看着沈让,满眼杀意。
荒人兵士转身看了两眼马昆,将手中的皮甲,递给了马昆,大声道:”剩下的不用射了!准备第二轮,各自领取武器“
马昆莫名其妙的拿着皮甲,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沈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低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让,“小让,这是你的。”
说完,将皮甲抖搂开来,套在了沈让身上,没想到皮甲极大,原本是荒人兵士的装备,沈让瘦小的身形根本撑不起来,一边斜斜的挂在肩上,两只手臂,被皮甲边缘挡住,难以合拢,沈让脱下皮甲,摇头道:“太大,穿不住!”
马昆点点头,没有争辩,这么穿着连跑动都困难了,转身看了一眼林动,小家伙正一脸期待,两眼闪闪放光,马昆又将皮甲套在了林动身上,林动虽然略矮,皮甲直接垂到了膝盖处,好在小家伙敦实,身板宽厚的很,竟是像模像样的撑了起来,马昆拍了拍他脑袋,一边系着皮甲,一边道“便宜你小子了,除了长了点,其他看着还算合适。”
“谢谢让哥,谢谢昆哥”林动心下略为激动,忍不住几次抬起手来看,“别乱动,还没系好!”
马昆系好皮甲,让林动去选兵器,而后看着沈让眼神,疑惑里有了几分郑重,“小让,真没想到到,你还有这一手呢。”
沈让点点头,没有说话,有风从山谷出来,吹的头发飞扬起来,他却皱起了眉头,风里有浓浓的血腥味。
“第二轮箭术,在密林中猎杀猎物,猎杀人,谁活着,谁猎的最多谁就赢!”
荒人淡漠的表述着,声音没有起伏,却让听的人倍感残酷,脊背阵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