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玄漠东躲西藏,绕过官兵把守的城门,特意寻的都是偏僻小路行驶。
路上耽误了不少天,不过好歹是顺利抵达了漠北。
他们进漠北皇宫时,少不了要收一番盘问。
侍卫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自称是麗国太子的年轻男人,只觉得古怪。
堂堂一国太子,饶是再磕碜,随行的仪仗也不得少于二三十人吧?
可此人身边只有一个亲兵,着实令人难以信服。
他皱着眉头,朝祁玄漠说道。
“我们漠北皇宫不是闲杂人等都可以进的,你那儿凉快那儿待着去!”
还是头一次,祁玄漠被别人如此对待,更何况对方还只是一个守门的侍卫,当时他就要忍不住自己满腔怒火,要一剑结果了人性命。
亲兵只会比祁玄漠更生气,他已经拔出长剑:“你找死!”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从皇宫里头出来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脚蹬青底羊皮靴,腰间别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无所顾忌的在宫中行走。
一看就不是个简单人物,只怕也是有官衔加身的。
侍卫见到此男人,连忙将手举在胸口处,捏成一个浑圆的拳头,低头行礼。
“统领。”
侍卫对统领和祁玄漠的态度差别显而易见。
统领虚虚眯着眼睛,毫不客气的看了一眼祁玄漠。
然后又看了一眼。
统领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于,他好像终于记起来祁玄漠到底是谁了。
他热情洋溢的上前行礼:“原来是太子殿下。”
斜斜瞪了瞪有眼不识泰山的侍卫,一巴掌把侍卫的乌纱帽打歪了。
“小兔崽子,连我们漠北尊贵都客人都不认识吗?”
侍卫真是一肚子的委屈,谁能想到还真的有太子出行这么朴素的?
他恭恭敬敬的行礼道歉。
“在下十分抱歉,怠慢了太子殿下。”
也是侍卫运气好,碰到了祁玄漠落魄的时候,不然他一定会要了侍卫的脑袋。
祁玄漠只是冰冷的看了一眼侍卫,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他负手说道。
“还望统领带路,本宫想见见你们郡王。”
统领脸上一阵为难,瞧瞧祁玄漠这寒酸样,明眼人都知道定是麗国把他驱逐出来了。
不然又怎么赶鸭子上架巴巴的跑来漠北?
不过为难归为难,问题还是要好好回答的。
“殿下,我们郡王事务繁忙,恐怕不能……”
还没有等统领把最后一句话说完,祁玄漠抬手阻止了他。
“无妨,本宫可以等,而且本宫相信,漠北郡王听了本宫带来的消息,一定会有空见见本宫的。”
统领也不晓得祁玄漠哪里来的自信,他默默把半句话又咽回肚子里,主动带祁玄漠入宫。
“还请太子殿下暂时在这里小住几天,等到我们郡王一有空,在下就会告知郡王。”
祁玄漠倒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就让人离开了。
石墨沉知道祁玄漠迟早是要来找自己的,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早。
统领三言两语的带过今天发生的事,询问石墨沉什么时候有空去见一见祁玄漠。
“若是郡王殿下不想见太子,可以交给属下去处理,属下会让祁太子乖乖离开的。”
石墨沉笑了一声,兀自倒了一杯酒。
“阿木耶,你让祁玄漠走了,岂不是放走了麗国的心腹大患?”
阿木耶是个武官,哪里懂得朝政上的弯弯绕绕,他挠着后脑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那郡王殿下是什么意思?”
石墨沉悠悠喝了一口酒,嗯,味道浓郁。
“自然是留着他,吊着他,让麗国以后的皇帝欠我一条人情,我也好讨他们家的丫头当王妃。”
阿木耶这次终于跟上了石墨沉的思维,他合掌大笑。
“郡王殿下的意思是,要和麗国三皇子里应外合吗?”
石墨沉笑了笑。
“正是如此。”
祁承泠的信鸽也到了木栏外,石墨沉握着鸽子拆开了爪子上帮着的小竹条。
“祁承泠问我,祁玄漠有没有抵达漠北。”
还真是一桩怪事。
祁玄漠早晨才抵达漠北,下午的功夫祁承泠就算到祁玄漠来了。
“这个祁承泠,还真是聪明啊。”
阿木耶突然又抱拳说道。
“郡王殿下,麗国太子说,有消息要带给您,但是只让您一个人知道,因此,请您务必独自前往。依属下看,其中必定是有诈,待属下去探查一番。”
石墨沉推开了桌子上的酒杯,把手里还剩下大半的羊肚子酒壶扔给了阿木耶。
“这你就猜错了,祁玄漠真的是有重要东西告诉我,不然在漠北的地界上杀了本王,他疯了不成?”
石墨沉和阿木耶聊完了关于祁玄漠的事,他又开始思念起远在麗国的春玉。
“春玉,你好狠的心呐。”
当初春玉一拳头砸黑了自己一个眼眶,然后夺马逃走,自己碍于面子,多日都没有露面。
也是为了让春玉回麗国,把那些事情处理干净,才好无牵无挂的回来和自己成亲。
千万不要让他失望了才好。
“阿嚏!”
春玉在院子里狠狠打了一个喷嚏,眼泪水都飙了出来。
洛元柳关心的问道。
“春玉,是不是着凉了,你快进屋去吧,这里冷。”
春玉捏着鼻子闷声闷气的说。
“应该不是的,准是有人背后念我。”
洛元柳噗嗤一笑,招手让春玉赶快进屋。
“除了石墨沉那小子心心念念让你去漠北当新娘子,还有谁半夜念着咱们春玉。”
春玉受了洛元柳的打趣,从一开始的害羞跺脚,到现在已经刀枪不入了。
“没错,定是石墨沉,我当初砸他的时候不小心使过了劲,但是我有把小姐送我的消淤膏药留下来了。他应该不会背后偷偷骂我了吧。”
也是得亏了春玉的膏药,让石墨沉的淤伤短短几天的功夫就好了个浑全。
“如果不是他非扯着我不让我走,我也舍不得打他。”
春玉眨巴眨巴眼睛,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子愧疚。
算了算了,下次见到石墨沉再好好道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