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玥的尸体也被大理寺研收，但新月做事不留痕迹，他们自然什么都查不出来。
洛元柳高烧了三天三夜才总算彻底从这一场噩梦中抽身。
肩膀上的伤用各种名贵珍稀的药物涂抹护养，虽然有些肿胀，但好歹也是消退了不少。
祁承泠仍然亲身照顾洛元柳。
祁承泠的厨艺不错，即使现在尊贵非凡，也亲自下厨熬了一碗滚烫细软的鸡汤粥。
鸡汤粥香气扑鼻，光是一眼就能让人食指大动。
祁承泠舀了一勺黄橙橙的粥，又细心的吹了两口气，把粥吹到温热的程度，才小心翼翼的喂给洛元柳。
“尝尝。”
祁承泠的眉眼是洛元柳最熟悉不过的温润。
洛元柳一笑，不小心扯疼了伤口，“嘶嘶”抽痛了气。
祁承泠搁下勺子，关切的握住洛元柳的手。
“是不是扯疼了？我这就叫胡太医过来。”
洛元柳轻轻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她吃下一口粥，舌尖和心尖都被熨烫的服帖。
“我没事。”
祁承泠眼底有明显的一圈青灰，往日意气风发的年轻君王，也合上了憔悴。
洛元柳心疼的碰了碰祁承泠的脸庞。
“你瘦了。刺客查的怎么样了？”
一个武功高强并且精通药粉的刺客潜藏在宫中，对她或者皇帝虎视眈眈，实在是太危险了。
洛元柳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关心刺客的下落。
祁承泠指尖一顿，十分细微的动作，很快就恢复常态，又舀了粥。
“查到了一个医女，但是目前的线索还不明朗，你当天离刺客很近，你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
祁承泠同样很担心这个刺客的来历，尽管他的直觉认为或许是西夏太子是做的，不过那也只是虚无缥缈的直觉，所有的现实证据都指向紫楼和贺玥。
洛元柳细细一回想，努力从记忆中搜索女刺客的每一个动作细节。
“她身上好像有一股香味儿，那香味很特别，不是胭脂水粉，也不是戴的香囊，好像就是神秘的体香。”
祁承泠当时也闻到了这股香味儿，不过情急之下他也没有细想，只以为是特意带的香丸。如今一回忆也觉得那股香味蹊跷，这么多年他们从来都没有闻到过类似于这种香味的味道。
“或许这就是一个突破口。”
祁承泠沉吟道。
“你先安心休息，我立即吩咐大理寺卿追查香味的来源，希望能找到真正的凶手。”
洛元柳虚弱的点点头，她适才大病初愈，身上没有多少力气支撑她说话。
祁承泠还是不肯走。
“至少也要先把鸡汤粥喝完再睡，来，只有几口了。”
洛元柳一边默默喝粥，心里还在打着别的主意。
大理寺卿“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快走几步，来到台阶之下。
“你的意思是，紫楼每一个女子身上都有一股特别的香味？就像怕别人占了她们的名头做坏事，刻意留下这些痕迹，是吗？”
回来的眼线点点头，又上前说道。
“是的！”
就在大理寺卿为找到一个线索感到高兴的时候，外头又传来了宫里的消息。
而且这一次和以往都与众不同，是常青亲自来的。
常青是跟随陛下左右的心腹大太监，做事说话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饶是官拜三品的大理寺卿，都不得不给常青三分面子。
“常公公。”
大理寺卿微微颌首，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常青这一次来身上是带了两个消息给大理寺卿的，他朝大理寺卿鞠了一躬，笑眯眯的说道。
“好久不见大人，大人还是不改英姿风采，仍然是京城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呐。”
大理寺卿尴尬的红了耳根，常青宛如看不见一样，一如往昔喜欢打趣大理寺卿。
“常公公有话请直说，我还有要事处理。”
常青攥着帕子一拂大理寺卿的官袍上头绣的白头鹤。
常青做人做事不改当太监的本性，有些女里女气，不过没有什么恶意。
“大人还有一点没有变，就是不解风情。”
常青一斜眼。
“对，这次有两个消息要给大人，第一个就是皇后娘娘已经醒了，阿弥陀佛，真是不幸中的万幸，皇后娘娘总算是醒了。”
常青双手合十，双目紧闭，一副虔诚祈祷终于得到菩萨回应的欣慰样子。
大理寺卿的重中之重还是刺客问题。
“那另一个消息是什么？”
常青哼了一声，像是无声责怪大理寺卿打断了他的表演。
“另外一个就是皇后娘娘说刺杀他的那个大胆逆贼，身上有股香味，那香味儿还和别处的香味都不一样，十分与众不同，我真是不明白了，天底下的香味儿不都一个样吗？还能有人比我更香？”
由此可见，常青这一大段话最重要的还是最后一句，凸显了自己的高雅品位。
大理寺卿心下了然，这两个消息相撞的正好及时，得到了皇后亲口的认证，还是比没头没脑的追查要好一些。
“原来如此，本官多谢常公公亲自来此转告。来人，把常公公好生送回皇宫。”
常青好不容易出一趟宫，洁果还没说上两句话，又让人给赶了回去。心里头愤愤不平，嘴上就没了干净话。
“嘿！我看你这个大理寺卿真是的，往常我去哪儿都不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到你这儿说两句话，回头就连忙赶走，连孝顺钱都不给我，你真当我乐意来呀！”
常青“呸”了一声，装模作样的拍拍袖子。
“哼，等下次，一定有你求咱家的时候。”
大理寺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特别的香味如影随形，几乎贯穿了整个案子，只要抽丝剥茧找到证据，那么就可以发现藏匿在黑暗之中的真相。
大理寺卿没有听到常青嘟嘟嚷嚷的不满，他的动作一丝不苟，又不卑不亢。
“抱歉，送常公公好生离开。”
几个侍卫登时围了上来，不失恭敬的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常青就是在不懂，也不得不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