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阳光奋力的舞跃在它能到达的所有地方,被冰封一切也在飞速的消融着,刺骨的寒风让人感受不到阳光一丝丝的暖意,来到这里后我一直有种错觉,仿佛比以前距离太阳更近了似的,但是不知为何,来到这里之后明明距离太阳更近了反而能感受到暖意却更少了。
舍长陪着我转了一大圈,结果都没看到一个诊所,可能是走的步调比较快,我都感觉身上都已经微微起汗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午饭的点儿了,我们两个就近原则找了个小餐馆进去,可能是因为休息日的原因,里面空落落的还没上客,老板和老板娘(这边的小店多为夫妻店,夫妻二人一般还要兼顾厨师、服务员的活计)各自抱着手机玩儿的起兴,舍长点了份儿盖浇饭,我想点份儿汤饭(挺冷的,吃带汤的餐食会觉得舒服一些),看了半天,发现带汤的餐食只有我觉得是暗黑料理的羊杂汤和烩麻食(又作“秃秃麻什”或“秃秃麻失”等,其历史已经有近千年,后简称为麻什,陕西关中地区的麻食,形状如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面疙瘩,中间略薄,边缘翘起……这段注解来自百度,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图片好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啊),落座待餐后舍长急忙点起了一支烟,而我摆手拒绝了,心爱的姑娘之前的叮嘱我可没有忘记,差不多过了半支烟的功夫,或许舍长是缓过劲儿来了,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你领完毕业证后准备留在这里不?”
正在浏览体育新闻的我还有点儿诧异(舍长第一次给了我一本正经的感觉)地说:“啊……应该不会吧,跟我女朋友之前有聊过这个问题,我们有自己的计划,过完这段时间兄弟我就开溜了,你啥打算?”。
“好着呢,现在就感觉这地方冻球的,真是要命,我没有啥计划,走一步看一步吧,感觉大学就是耍了几年,说实话我都不知能干啥,跟你们一起过来这里就是为了凑个热闹……”说完后舍长把烟头摁灭在了桌上的烟灰缸里,不过又迅速的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扔给我,自己又点上一支。
放下手机,我并没有点起那支舍长扔给我的烟,说到“唉,其实我感觉都一样,学没学几年下来大多数人都迷茫,不知道能做什么工作,该做什么工作,不过现在工作种类多了去了,就业跟所学专业无关的比比皆是,工作嘛,跟事业还是有区别的。”
“话对着呢,走一步算一步吧,你情况比我们都好,有女朋友又有计划,不像我们这些单身狗一天过的稀里糊涂的,哈哈哈……”舍长说。
“哈哈,不惆怅咧,听你说的我自己都羡慕自己了,都一样过一步算一步,谁知道未来是啥样子呢。不过我觉得你能待这里,毕竟这里的人可比我们关中人爱吃米饭,虽不比你对米饭的热情,但起码跟学校时候差不了多少,起码你不至于因为饮食差异就开溜了。”我说,大学同窗几年对于舍长的一些习惯我还是有耳闻的。
“后生,你的羊杂汤做好兰,快趁热吃,好吃”还不等舍长说话,老板娘身影阻隔在了我们二人之间,甚至已经把盛的满满的一大碗羊杂汤和放在盘子里的两个白面馒头推到了舍长面前。
“那我先吃咧”舍长对我说,略显沉重的话题也就戛然而止了,充斥着二手烟的空气突然感觉都轻松了起来。
看着闷头开吃的舍长,我不禁觉得,人还是简单点儿好过,就像眼前一贯吃大于天的舍长,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沉闷的话题抽身离开,而我呢,似乎还有部分意识沉浸在其中,毕业后,我的未来又怎样呢?想想我心爱的姑娘,我不禁又陷入了沉思。
等我的烩麻食端上桌的时候,舍长的羊杂汤吃的都快见底了,起码之前放在盘子里的两个白面馒头是已经被彻底消灭掉(澄清一下可能产生的误会,不是舍长吃的有多么快,而是我点的烩麻食现做的话会比较耗时一些,哦,对了,差点儿忘记说,当地人把麻食叫疙团),我也是被老板娘以近乎唱菜的方式,用一声“后生,疙团好兰”从对未来大胆的臆测中一把拽了出来。眼前的烩麻食看着还蛮不错的样子,清亮的西红柿鸡蛋汤里除了麻食还有蘑菇、青菜、白菜帮子、绿豆芽、一丢丢细碎的葱花,热气腾腾的,让人看着都觉得暖和。当然了,开吃前少不了拍张照片发给心爱的姑娘。
吃完满满一大碗烩麻食后,感觉身上发了不少汗,浑身上下都觉得舒坦多了,店里还是只有我们两个食客,看来休息日按时按点出来吃午饭的人确实少得可怜。实在敌不过舍长、老板、老板娘三个人的二手烟,我也点起了一支骆驼加入他们,很快地这并不宽敞的空间就变得烟雾缭绕了,不远处老板和老板娘用方言交流着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只见他们两个人不时地笑出声来,在打电话的舍长也用方言快速的交流着什么,内容也完全听不懂,但是我还是感受到言语间的一丝丝愤怒……此刻满屋子的烟气熏的我眼睛实在难受,我随即起身准备去门口换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