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跳舞
“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这个女就是丞相家的女儿,不过是妾侍所生,上次还大闹了灯笼节呢。”另一个刻薄的声音响起,似乎对她的看法极重。
“哦,我也听说了,原来就是她啊!可是她一个小小的妾侍之女,今天怎么有资格来?”
“谁知道呢,看她穿的,简直就像青楼里的……”
“嘘,小声点,别让她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了,她一个小庶女能怎么样?”
黧渃曦感觉脑袋都快炸了,这些女人都是疯子吧,当她愿意来这个什么破宴席啊!要不是萧亦邪那个臭男人,她现在还在家呼呼大睡!多么美好的早晨,就被拖到了这里来,还折磨了她可爱的脚……
黧渃曦是越想越愤怒,越想越恨……
猛地抬头死死的瞪着坐在自己正对面的萧亦邪,双眼冒出重重火花,龇牙咧嘴的模样恨不得把萧亦邪给吞下肚!
正在和礼部尚书说话的萧亦邪被这股强烈的目光给射的一惊,疑惑的朝着她看去。
见她抓狂的模样,就好像在对他说,‘我要吃了你!’萧亦邪觉得她这副模样,有趣极了,原来她也有这么一面啊。哈哈。
于是,某人火上浇油的冲着她挑眉,眼中挑衅的味道不言而喻。
“来啊,等着你吃了我……”
“皇上驾到!”这一嗓子让所有人都瞬间静了下来,全部都跪了下去,黧渃曦瞧瞧,也只能跪下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齐声而又响亮,黧渃曦却是连嘴都懒的张一下。
听着安静的大殿里传来那一声声沉稳的脚步声,黧渃曦还是忍不住的悄悄抬起头,想看看皇帝长的什么样。刚一抬头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咦?那不是灯笼节那天的小书童吗?她还拿了两千两银子,这黧渃曦记的可是十分清楚。
见他还是一身书童装,难道……黧渃曦再往旁边一看。
只见龙椅上正坐着一个俊俏的男人,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一身龙袍,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眉目之间,倒是和萧亦邪有一些神似,不过他看起来虽与萧亦邪一样有妖孽之气,但从内心散发出的气息绝对是不同的,因为黧渃曦能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这就是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她就猜到了,既然灯笼节那天的题目是这个书童来主持的,那这小书童身边的人就一定是那天的幕后之人了。果然是大手笔,因为身份不同嘛。
黧渃曦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萧君复感觉到一股探究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薄唇轻抿,朝着那道目光的主人看去,一眼便瞧见了众人之中,仰着头而格外明显的黧渃曦。
是她……
对上那双纯净中带着一丝狡黠妩媚的眼睛,萧君复微微皱眉,回想到那天晚上自己在暗处听到她的回答,看着她与众不同的表现,原本绷着的脸竟忍不住扬起了一丝笑意,脸上的线条也变得格外柔和。
只是一眼,萧君复便转移了自己的视线,不再看她。
下面的臣子见迟迟听不到皇上的免礼声,都好奇的抬起了头,正巧看到萧君复这自然的一笑,一双剑眉下的细长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这让下面的一些家属子女们一个个懵然心动,脸红红的娇羞模样,皇上竟然这般俊美,这她们暗地里的竞争也更加强烈了一分。
笑容只停留了短暂的一瞬间,转眼间,萧君复又变为了那个一丝不苟的君王。
“爱卿们免礼吧。”悠悠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着,群臣这才敢起身,黧渃曦摸了摸自己的膝盖,懊恼的扁扁嘴,要是膝盖跪肿了,那可就亏大发了,很影响美感的!
“呵呵……各位爱卿,坐吧。”不知是为什么,黧渃曦感觉他嘴里刚才发出的笑声对针对自己的,抬头看向他,却发现他的眼神压根不在自己的身上。
是自己的错觉吗?黧渃曦闷闷的坐了下来,这一刻注意力被面前的美食吸引。
果然说皇宫里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啊,面前精致的菜色让黧渃曦想到自己在现代吃的饭菜,多熟悉的感觉啊……
“大家不必拘礼,就当是家常便饭,朕前几日也是心血来潮,所以才会想到宴请各位大臣,爱卿们这么长时间也辛苦了,来……朕先敬各位爱卿一杯。”萧君复首先端起了自己手边的杯子,对着下面的人扬了扬,然后仰头,一口饮尽。
“微臣不敢,不敢。”刚刚才坐下的人,板凳还没有焐热,又得站起来了,通通都举起了杯子。黧渃曦无奈,也只得拖着疲惫的身子照着规矩做。
萧君复扫了一眼黧渃曦那纠结的小脸,黑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小女特准备了一舞为皇上助兴,不知皇上可有兴趣一看。”突然有位年纪稍大的大臣带着自己盛装出席的女儿走了出来,跪在了大殿的正中。
“好,那就表演表演吧。”萧君复点点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黧渃曦一眼便看的出他眼中的笑意根本没有深入眼底,相反的,更是在深处反射出一股厌恶,呵,果然只是虚伪的表面的功夫罢了。
当皇上总是那么不容易,不能表现出自己该有的情绪,带着面具做人,真累。
黧渃曦带着点点可悲可怜的目光看着他。
不过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黧渃曦无所谓的耸耸肩,收回目光,和面前的美食搏斗起来。
她在可怜自己?萧君复再次拧起眉,感觉她刚才的那股目光让他感觉自己被剥光了在展示一般,完全透明!这种感觉,很不好。
而对这个一次次挑起他兴趣的黧渃曦,却更多了一丝好奇。
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步伐轻盈,衣衫环佩作响,里穿一件白色底胸长裙,外罩一件丝织的白色轻纱,腰系一根白色腰带,乌黑的秀发绾着流云髻,髻间插着几朵珠花,额前垂着一颗白色珍珠,如玉的肌肤透着绯红,月眉星眼满是柔情,真可谓是国色天香。
黧渃曦边吃着美食,边看着表演,不亦乐乎。
时不时对面的萧亦邪还悄悄的冲她挑挑眉,嚣张的模样让黧渃曦恨不得抓起桌上的苹果对着他砸过去,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盈儿献丑了。”台上那女子一舞完毕,娇柔的叩拜,我见犹怜呐。
“好好好,爱卿果然是有一个才艺出众的千金啊,难得难得,这么一个美丽的佳人,比朕后宫的妃嫔们更胜三分呐,哈哈……赏。”萧君复沉默了半分钟,脸上露出了笑容,原本前面的话让那名大臣欣喜若狂,再加上看到萧君复愉悦的心情,眼中满是兴奋之色,以为自己的女儿进后宫是八九不离十的事了,可萧君复最后吐出的那个‘赏’字,却让他像霜打的茄子,笑容僵硬在老脸上,不上不下,原本飞入天堂的心一下子坠入了地狱。
台下不少人都在看着他的笑话,让那大臣的脸是更红了,头埋得低低的,一个劲的谢恩。
黧渃曦差点忍不住笑出来,这个男人……也太坏了,把人家捧得这么高,又这么狠狠的摔下来,瞟了一眼完全不像做了坏事一样,依然泰然自若的萧君复,黧渃曦抿唇笑了笑,往嘴里塞进了一颗葡萄。
“皇上,小女纯然也为皇上准备了一首曲子。”丞相见那大臣灰溜溜的下了台之后也走了上去。“好,有什么才艺都表演表演吧,只要表演的好,朕都重重有赏!”萧君复这话一出,许多女子都跃跃欲试起来。
虽然前面那大臣的女儿也是碰了一鼻子的灰让她们都有些灰心,但是为了能在皇帝面前露个脸,争取个机会也是值得的。
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呢。
黧纯然拿过身旁随身丫鬟带来的琴,迈着小碎步走向了台上。
“纯然叩见皇上,皇上万福。”清脆悦耳的声音带着一股娇柔之气,配合着纯然那一副楚楚动人的表情,真是连黧渃曦都觉得此女子柔弱的想好好疼惜一番。
可惜啊,这只是表面现象罢了,疼惜她?算了吧,这种女人,她恨不得把自己撕碎。
“哦?你就是那个流传在民间的第一才女?”虽然话语中带着一丝惊奇,但萧君复的脸上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之色,相反的,镇定从容的像根本没啥稀奇的表情。
“不敢当,纯然也只是略懂皮毛。”黧纯然被他这么一说,脸颊微微发红,谦虚起来了。
“平身吧,朕也想听听这京城第一才女的琴艺。”萧君复微微抬手,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
“是。”黧纯然坐在已经准备好的小凳子上,将琴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优雅的抬起双手。
纤长二指轻挑,婉转美音绕耳。一抹淡笑染唇,芊芊十指起舞。琴音悠悠动听,此起彼落皆美。美音缓和而至,婷婷袅袅而止。抚袖抬螓首,亭亭玉立也,音若天籁言。
黧渃曦不否认,这黧纯然弹的曲子的确很动听,最起码,她不会这些玩意。
一曲罢,黧纯然盈盈起身。
“赏。”萧君复只是吐出一个字,便已经表示出他的意思了,黧纯然虽然有些失望不是别的惊喜,但依然欣喜的谢恩,毕竟这种在皇上面前抛头露面的机会不多,错过了就没有了,她可没有那么傻。
“皇兄,听闻黧纯然的妹妹黧渃曦舞蹈出众,何不让她上台表演一舞?”突然,萧亦邪这个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厮站了出来,对着萧君复说道,眼神笑着看向她这里,眼中的阴谋之意很是明显。
萧君复还没来得及说话,黧渃曦先前刚好在嘴里塞了一颗葡萄,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去便被萧亦邪这句话给吓的卡在了嗓子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脸顿时涨的通红,捂着小嘴猛咳,眼泪都快出来了。
整个大殿中的人都被黧渃曦的咳声给吸引,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有的嘲笑着,有的同情。
这个萧亦邪!她什么时候舞蹈出众了?分明就是陷害她,想让她出丑!这个臭男人!不带这么过河拆桥的啊!
“哦?那就让朕开开眼界了。”萧君复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心中不禁好笑,她又出什么状况了?
没办法,皇上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黧渃曦缓缓的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上了台。
她就是黧渃曦?萧君复看着她站起身的那瞬间,心底有些诧异,随后又平静了下来,看着她丝毫不掩饰的痛苦表情,难道她就那么不想表演给他看看吗?看着那些女人能上台表演而欣喜的表情,怎么到她这里就跟上刑场,视死如归似的?
精明的萧君复看了一眼笑容满面的萧亦邪,了然。
“哼,就你还会跳舞?别丢人了!”走过黧纯然身边时,黧渃曦清晰的听到黧纯然那讽刺的声音。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跳舞?女人,姐姐是深藏不露的,哪像你,一开始就把自己脱光了展现在众人的面前,谁还会对你提起来兴趣?
黧渃曦同样不屑的扫了她一眼,压根就不把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放在眼里。
“黧渃曦叩见皇上。”行礼之际,黧渃曦狠狠的瞪了一眼萧亦邪,恨不得把他给剥光了XX一百遍啊一百遍。
萧亦邪无赖的耸耸肩,完全不把她的威胁当成一回事。
萧君复将两人之间互动收入眼底,微微皱眉,“皇上,跳舞需要歌曲,所以黧渃曦想让姐姐给我伴奏,不知皇上可否应准?”黧渃曦嘴角扯出一抹坏笑,响亮的声音从鲜艳的小嘴里传出。
哼,不是一向看不起别人吗,那今天就让你给我伴奏。
黧纯然一听这话,脸都气绿了,可又不能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她的不满和愤怒来,脸上挂着勉强维持的得体笑容。
桌下的双手早已死死的攥紧,她这么低贱的身份竟然让她给她伴奏?她配吗?黧纯然紧张的看着台上那个金口一开,她就必须给她伴奏的男人。
希望他可以不应准,抱着唯一的希望,救命稻草般,黧纯然目光幽柔的看着萧君复,可下一秒萧君复的话便把她打入了地狱。
“准了。”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萧君复说的极其轻松,但黧纯然却感觉像一块千斤的大石,猛然压到了胸口,喘息不过来。
“谢皇上,那曦儿就劳烦姐姐了……”黧渃曦得意的朝着黧纯然看去,狡黠的笑容在嘴边绽放,像一只偷了腥的猫儿。
“妹妹说的哪儿的话,姐姐给妹妹伴奏是应该的啊,就看妹妹要跳什么舞蹈了。”黧纯然隐忍下心中的情绪,再次拿着琴站起身想走上台。
“姐姐不必上台了,因为曦儿怕跳舞的幅度太大,伤了姐姐就不好了。而且让姐姐给曦儿伴奏,曦儿已经很感动了,不用劳烦姐姐再费神的上台来,就在座位上即可。”黧渃曦看着她瞪大的双眼,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给大卸八块,黧渃曦反而更加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