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种种章泽自是不知,此时的他正聚精会神的听着教习授课呢。
石坪上错落地坐满了人,有男有女,男子温润如玉,女子芳华正茂,看上去都不过是双十年华,甚至章泽还看到几个面庞稚嫩的少年男女,而在座的这些人章泽从他们身上都能感受到一丝气息或强或弱,这种感觉他之前在师兄身上感受到过,给人气感的强弱都差不多,但却有所不同,在师兄身上他能感受到一种特别的阳刚之气。
而教习此时正在石坪上一处残碑下方的石台上盘膝而坐。
“想来这些人都已经迈入了修行的门槛,不过最高也不会超过第二境,还是三合境界的居多。”仔细感受了一下在场之人气机的强弱,章泽心中默念到。
“这些人里只有我还是个普通人,也难怪教习讲的内容我大部分都听不懂。”看着石台上专心授课的教习,章泽颇感失望。
原本对于教习授课心怀热忱,可却没有得到预想的收获,想到此处章泽便失了继续留下的心思,但是看看周围一片安静,又不好意思起身离去,只能按下心来继续等待授课的结束。
这种授课形式三日一次,教习或传法或解惑,是为了给云水宫培养人才而在溪谷设立的,而溪谷就像是云水宫连接外界的一个平台,为云水宫输送弟子和物资。
云水宫作为云洲大教,掌握着云洲最顶级的资源和功法,自然是让趋之若鹜,许多人都会把自己的后辈送来溪谷,以期有一日能学有所成正式成为云水宫的弟子。
而能担此教习的具有所长,妙法通玄。
石台上的中年教习很早便注意到了章泽,没办法这里所有人就他最特殊,连修行的门槛都未曾踏入便来此听法,在中年教习看来章泽有些好高骛远,说不得要吃一些苦头呢。
果不其然,讲法开始还未多久便听不下去了,偏偏还坐的靠前无法悄悄离开,中年教习觉得煞是有趣。
“且熬着吧,就当是给你一次教训,今后也好懂得要脚踏实地。”扫了一眼章泽中年教习心里默想着:“况且打坐静心又何尝不是一种修行。”随后便也不再关注安心讲法。
章泽云里雾里的又听了一会儿觉得实在不是个事,索性便吧心思收了回来,忽然间想起昨日诵读云水经后的异样感觉,不由眼前一亮。
“对呀!我之所以听不进去是因为没有修行在身,小学还没毕业就去听中学的课程,该说自己是好高骛远呢还是太不自量力。”章泽心里不由自嘲到。
于是便定下心来,打定心思先买进修行的门槛再说。
“吴师说过昨日那种对天地的异样之感便是因为诵读经书后感受到的天地元气,修行的第一步便是纳气入体,现在相当于我已经能看得见摸得着了,接下来只需要把它接引入体,按照功法引导在体完成周天循环便算完成了,貌似这也不是很难吗?“
章泽心里越想越兴奋,像似看到前途一片光明一般。
章泽压下心底的思绪,调整好心态,回忆着昨日经书上的内容,心底默诵着,同时分出一部分的心神去寻找昨日捕捉到的那种感觉。
随着默诵经文之声在章泽脑海中回响,章泽感觉心境愈发的空灵,经文之声如同黄钟大吕般响彻脑海,让人振聋发聩。
慢慢地甚至不用章泽有意识去默诵经文,那黄钟大吕般的声音好像自己在脑海中构筑了一个循环,袅袅不绝。
而章泽此时感觉像是从灵魂深处传递初来的一种舒畅,所有的意识为之包裹,陷入一种懵懵懂懂的状态之中。
周身所有能听到的声音慢慢消失了,而天地间那种灵动清爽,让人浑身舒畅的感觉随之而来,渐渐地愈发清晰起来。
章泽感觉此时自己像是处于一种纯意识的状态,周遭肉眼看去一片苍茫的虚无,但是他能感受到一种水一般的物质在身边流动,此时自己像是化作一条眷恋着大海的鱼,在水中摆着鱼尾畅然而又肆意,而大海的深处却时不时传来丝丝缕缕的诵经声,让人听不真切。
只是在这种恣意嬉戏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章泽的意识便感到一阵疲惫,像是倦鸟欲归林一般想回到自己的巢穴休憩,只是睁眼望去虚无一片,不知向何处飞去。
唯一剩下的便是那未知深处传来诵经声的方向,浑浑噩噩见章泽顺着那个方向游去,同时带动身边那如水润滑般的物质向着前方涌去。
时间慢慢的逝去,章泽不知用出去多远,而那诵经之声也愈加清晰嘹亮,听着那渐渐清晰起来的诵经声,章泽的疲惫之感也在慢慢减弱,章泽愈发肯定的向前游去。
慢慢的章泽似是游到了大海的边界,往前方看去一片漆黑,犹如一段天幕挡住了那苍茫的虚无,也挡住了章泽的去路。
而那诵经声的源头便在那漆黑的天幕之后,章泽的意识如同一条失去方向的游鱼,在天幕之前来回打转,而诵经声对他的吸引却越来越强烈,最终章泽鼓起了勇气向着漆黑的天幕骤然跃起。
‘啵!’
似是一道宛若破壳般的清脆之声响起,章泽的意识最终在天幕上撕开一个口子跃然而入,那如水般的物质也紧随其后补上了章泽意识跃过的空位汩汩而入,至此那天幕之上章泽用意识撕开的口子便再难合上,天幕后的黑暗空间和那苍茫的虚无中就此连通,虽然只是不大的一道口子。
而章泽的意识果然找到了那诵经声的源头,只是刚一接触便有一种熟悉和舒适之感,心神下意识放松,随即意识便如同荧光一般四散而去,身后那如水般的物质也也如一道细流一般缓缓流入。
现实之中章泽的意识从懵懂中清醒过来,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一股绵绵不绝的细流在身体筋脉中缓缓流动,时不时还传来一种舒畅的清凉之感。
“这应该便是引入体内的天地元气了。”
章泽继续默诵着经文,同时以一种无法形容的状态引导着元气缓缓向着全身筋脉流去,第一次纳气入体此时还并未结束,相反正进入一个关键时刻,必须要保证元气在体内完成一个周天最终汇入丹田之处方才算是成功。
这是一个相对缓慢的过程,筋脉是人体最脆弱也是最关键的地方,而天地元气再是有益,可在未化为己用之前,它就是一种单纯的能量,若不仔细反而会给身体带来不小的伤害。
因此愈到此时正值愈发小心翼翼,而在引导元气运行的过程中章泽也在观察着,他发现随着元气的流过,筋脉似乎变得愈加柔韧,晶莹如玉,而每当元气运行经过一个穴位之时,总是需要一些蓄力才会一冲而过,冲开的瞬间会给章泽的身体带来一丝酥麻之感,而且越到后面蓄力时间越长,像是后力不济一般。
章泽用感念查视之前运行过的筋脉,果然发现原本可以注满筋脉的元气变得稀薄了不少,对此章泽也有心理准备,毕竟是初次纳气入体,元气是无法形成延绵不绝的态势的,因此也不必强求,只需顺利运行完成一个周天就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章泽小心翼翼的引导着体内的元气运行过身体的整个筋脉,最终变成一股棉线粗细的元气细流,潺潺向着脐下丹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