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悦客酒楼,一个跑堂的靠在门口的墙边上,一有人来就连忙露出热情的笑容,大声吆喝着,“客官往里边请,今个儿刚买的新茶,您来尝尝鲜儿!”
一边介绍着楼里又出了什么新菜好茶,一边带着人往里头走,直到另一个跑堂的过来把客人带去坐的地方,他才又重新到门口去守着。
“诶呀!钱老板可算来了,您订的位置我们给您留着呢,您里边请啊!”跑堂的热情将钱老板迎了进去,又余光略瞟到一个朝酒楼方向走近的身影,他连忙转过身去一脸灿烂笑容的就要说话了。
可等他看清来的人,刚要脱出口的大嗓门就咽回去了,总怕自己嗓门太大惊扰了来人,还显得自己粗鄙,于是他调子不自觉放轻,略显谄媚的笑容也敛了些,“客官,您可是要进去吃点什么?”
楚君洛一路走来吸引的目光不少,他也都习惯了,面对跑堂伙计不自觉的恭敬讨好,他也并不在意,只是微微抬头看了眼挂在檐下的招牌,“悦客酒楼?”
“诶诶,是这儿!”跑堂伙计连忙点头,又轻声问道,“客官,您是约了人在这儿?”
楚君洛点了下头,“嗯,你们二楼可还有座?”
“有有有!”跑堂伙计飞快点头,连忙带着楚君洛往楼里走,生怕这好看的客官一会儿就走了。待踏入楼里大堂,跑堂伙计不禁荡漾了些,带着热情笑容对楚君洛说道,“客官,您可真是好运气,您来得早,二楼靠窗的好位置都没什么人坐呢,您怎么选都行!”
楚君洛笑笑没答话,他往楼里走着,穿过大堂往楼梯上去,目不斜视,脸上只挂着象征性的一点点温和笑意,可大堂里吃饭的不少人却都抬了头,停了筷子看他,目露惊艳之色。
待他上了楼,大堂里才一桌桌的小声谈论起他,“诶,刚才那人谁啊,没怎么见过啊,长得好穿得好,是谁家的公子哥?”
“不知道,知道的话我可就催着媒人去问问,看着一表人才,正好我大闺女该谈嫁了。”
“嘿,还轮得到你闺女,说不准人家都好几房妻妾了,你看人家那样貌,还看得上你闺女?”
“怎么说话的你,我闺女哪儿不好了,长得也不会比他差啊……”
“你看见没,刚刚那个上楼的,好看得死!”
“啧,总感觉那人我在哪儿见过……”
有人猜测,有人谈笑,有人托着下巴思索,但很快议论声就没有了,别的话题被挑了起来,各桌又谈起来别的事,只有个别一两个还在谈着刚刚走过去的美人。
按着信封上的要求,楚君洛选了个对着听雪楼的靠窗位置,小二殷勤的凑过来问他要吃点什么,他略略想了想,浅笑问道:“你们这儿可有些糕点之类的?”
“诶,有!红豆糕桂花糕豌豆黄炸香米,还有蛋卷咸酥肉饼,您看看要哪些?”
听了小二念出的单子,楚君洛这才意识到他并不如齐云,他不能够清楚知道萧渐北的口味如何,于是思索一番,他抬眸答道:“看看哪些卖的最好,就选几样上吧。”
“诶,好嘞!您坐会儿,我给您上壶茶来!”
日已东斜至半中,快要到了约定的时辰,萧渐北却还没到,楚君洛无聊之下将视线放至窗外,看街上行人来来往往。
忽然,有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身着蓝衣,正是萧家二爷萧渐北。
楚君洛在楼上望着他,目光愈发疑惑起来,因为萧渐北身旁还带着个人,是个陌生模样的,却好似与萧渐北很熟悉。
萧渐北没往悦客酒楼走,带着那人直接进了听雪楼,竟也选了处靠窗的位置,窗户大敞着,正好让身在二楼的楚君洛一眼便能看清两人的举动。
他看着萧渐北带着那人入了座,替那人打点好了杂事,落座时却转头看向了他所在的位置,似乎是在察看他在不在。
两人视线相触,萧渐北勾唇朝他笑了笑,又转过了头去。楚君洛将眉头轻蹙起来,他觉得事情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