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画面，皇上别提有多满意了，就差当着墨白羽的面拍手叫好了，“宁丫头这才算懂事啊。”
墨白羽看着宁暖儿，满脸的不可思议，“暖儿，你当真不要我了？”
他不明白，不过是为了宁楚城的事情，该做的他都做了，现在宁楚城也已经不在地牢里关着了，他还要怎么样才能讨得宁暖儿的欢心？
他甚至都要为了宁暖儿去劫狱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皇上的身子可舒服些了？若是好些了，臣女也该告退了。”宁暖儿站在原地，并没有回答墨白羽的问题，就仿佛屏蔽了墨白羽的一切一般。
皇上点了点头，这种时候他恨不得宁暖儿能快点消失，这丫头还算识趣。
宁暖儿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了，再多留一秒，她都担心墨白羽会看见她眼中的泪光。
出了大殿，宁暖儿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惹得宫女们一阵侧目，要知道京城的大小姐那都是十分主动规矩和礼仪的，谁会像宁暖儿这样不讲究。
看着宁暖儿离去的背影，墨白羽心如刀割，说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就快要溺亡一般。
“父皇，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说完，墨白羽便打算追去。
皇上在后面冷声呵斥了一声，可并没有叫住墨白羽，上一次他就这样被皇上给喊住了，没有追出去，他的心里已经够后悔了。
这一次，他不能任由宁暖儿就这样和他分开。
宁暖儿刚准备走，便被墨白羽给拽住了，“暖儿，别走了好不好，我会帮你找到楚城的，也会尽全力去保护你们一家的平安。”
听到这话，宁暖儿傻笑了两声，从前她可以相信，但是现在再也相信不了了。
“太子殿下，你早该告诉我的，在京城这么一个实力错综复杂的地方，只有自己能保护自己。”
这声太子殿下无比的刺耳，从前宁暖儿总是喜欢“白羽，白羽”的唤他，何时这样冷冰冰的叫过太子殿下？
“不是的暖儿，楚城若是不突然失踪，我已经准备去劫狱了，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有骗你。”墨白羽表现的十分慌乱，他只觉得自己就快失去宁暖儿了。
宁暖儿抬头望去，那张脸是她最熟悉的脸，也是她心中最向往的，可总该告别的。她和墨白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墨白羽终究要三妻四妾，她却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
“你的父皇为了平衡朝野，娶了多少不想娶的女人，你比我更清楚。墨白羽，从前你向我保证的那种生活真的存在吗？若是哪一日，你坐上了皇位，大臣们又都逼你纳妾，你会怎么选择呢？”
会怎么选择？宁暖儿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恐怕每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选择妥协吧。
到了那时，她一定能听到很多身不由己的借口，皇上毕竟是皇上，要顾忌的东西总是多的。
太子身不由己，只怕皇上更加身不由己吧。
墨白羽看着宁暖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去说，他确实见过父皇整日里因为大臣们的话而心烦，大臣们管你的一言一行，还要管你娶妻生子，是否纳妾。
他曾今也听父皇和母后说过，这一切他都是不愿意的，但最后还是做了。
不仅做了，还留恋于后宫里的嫔妃，甚至一度忘记了母后，这些记忆就如同刻在了墨白羽的心里一般，不知有多深刻。
那些日子，他的母后总是在生气，夜晚也不睡觉，盯着墨白羽让他学诗词歌赋。
母后总觉得唯有这样，皇上才会重新注意到他们母子两人，但其实不是的，皇上的心思早就已经在外面了。
不过是顾忌众人的议论，才偶尔来母后的宫中一次。
这些墨白羽心里清楚，却不敢告诉母后，他只怕母后没日没夜的发疯。
一直到后来，他的年岁大了些，皇上也想起了发妻的好，这才重新看到母后。可那又如何，母后还是争不过后宫里新来的那些嫔妃。
她只能假装大度，假装不在意。
墨白羽总是觉得自己不会变得和他的父皇一样，可是万一呢？他真的舍得让宁暖儿过这种生活吗？
他向来见不了宁暖儿受委屈，就算是他不情不愿的娶了个妾室，宁暖儿恐怕都要难过上好些日子。
“暖儿，我…我会尽量不让你受委屈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宁暖儿笑了笑，“你看，你自己都不相信这话，又让我从何相信呢？墨白羽，我过不惯整日被闷在皇宫里的生活，你放我自由吧。”
说着，宁暖儿的眼泪也从眼眶里滑落了出来，她只觉得自己不够争气，明明说好不哭的，又在墨白羽的面前落泪了。
看着宁暖儿如此难过的模样，墨白羽垂丧着脑袋，淡淡道：“原来和我在一起让你那么难过呀，我都不知道。暖儿，我好懊恼啊，也许当初我不该回京城，我们就在小镇上过日子，一定比现在幸福上了许多。”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所有的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接下来能做的也唯有接受而已。
“从前很快乐的，可自从回了京城，总是在发生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我们俩每日待在一起，好像光研究那些事了，我们有多久没有不管那些琐事好好的相处了？”
宁暖儿的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个劲的往下掉，“墨白羽，我已经累了，也不想再陷入京城的纷争里了。以后皇上若是愿意放我离开京城，我便离开，若是不愿意，我便乖乖的做个医女。”
只要待在墨白羽的身边，就不可能不陷入这场纷争。
墨白羽点了点头，他总算是明白了宁暖儿的意思，“好，既然这样，那我放你自由。”说完，他不知该如何继续面对宁暖儿，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宁暖儿还有几分不习惯，从前总是她先走，给墨白羽留个背影，今日却变了。
也挺好的，侥幸得来的这一生至少有了让她刻苦铭心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