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全都被雾霭笼罩着,放眼望去皆是模糊一片,却能清晰的听见小葵的声音,“你不能死,我用血救你,你不能死啊。”
“我不会死,我也不会叫你死,我们都不能死。”小八回应着,一切都仿佛回到了最初相遇时的情景,只可惜没有灼热感。
“小八,我快死了……”小葵的声音虚弱了,听起来也不似刚刚那么清晰了,“小八,你不可以死,你要代替我们俩好好的活下去。”
“我们是朋友,同患难,你怎么可以死?”小八问,“你不可以死的,你死了我怎么办?”说着,她惊醒了,迎上来的却是张寅关切的脸,只好干笑了两声,“又是你救了我?你是人,我是妖,我还是离开吧。”说着,便要下床。
“你就想这么的走了?”张寅反问,“你被镜子的光芒伤到了,而祭葵也和你一样。”
“饕餮流光镜是面灵镜,我们都是妖精,所以,很容易就被它伤到。”小八垂下眼眸,忽的又抬起,看向张寅,“能不能告诉我祭葵怎么样了?”
“她……”张寅欲言又止,看样子是有意隐瞒着什么,“她都想杀你了,你还要关心她?你们的关系是什么?”
“她是我在妖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小八低下头,想起那段被火灼烧的日子,“我自己险些被大火烧死,是小葵用自己的血喂我,才使得我捡回了一条命。”
“可她为什么要杀你?”张寅不解。
“因为我错手杀了小葵心爱的男人,一切都是因果,就算是小葵杀死我,也是我罪有应得。”
一切都和镜子里映出的画面的一样,张寅深信不疑,从怀中掏出饕餮流光镜,“你只记住了祭葵对你的好,却没有计较她对你的伤害,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小八心头一颤,有一股暖流溢了出来,可旋即就被她浇熄,“你很了解我吗?说的好像我们熟识一般。”
“不熟悉吗?我们一起长大,一切在无机山上学习,你能说我们不熟识吗?”张寅幽幽的问着,看着小八的眼睛多了一份深邃的黑。
小八面上的表情僵住了,“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吗?你不要告诉我,你从人变成了妖,连记忆都变没了。元宝,这些年你是不是过得很苦?”张寅怜惜的伸手抚摸小八的脸颊,却被小八甩开。
“你不要碰我,男女有别,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元宝。”小八矢口否认。
“你还想骗我吗?你若不是元宝,那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个金元宝?”张寅拿出小八身上的金元宝,“若不是饕餮流光镜告诉我这一切,你还想瞒我多久?我以为我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可你却这么狠心,明明还活着,却不肯和我相认,甚至还剥夺了我的记忆,所有关于你的记忆都没有了,你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找不到痕迹。你想干什么?你以为好好的一个人是可以说没有就就没有的吗?”
“可我不是做到了吗?我成功的消失了很多年,成功的叫你们都把我忘记了,就好像我不存在一般。”小八低低的说。
“若不是镜子,你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这样下去?明明存在,却要叫所有人都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张寅板过小八的身子,使之正视自己,“师姐,你究竟想些什么?”
“我想……”小八忽的笑了起来,笑得很是苦涩,“如果可以选择,我情愿我没有来过这个世界,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因为错信了一个恶魔的话来到了这个世界,我不想承受这些,我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女学生,哪怕被人排挤,但至少我不会这么累。”
“你说什么?”张寅怔住了。
小八却没有再说下去,“张寅,你就当我只是个妖精就好了,我不是元宝了。”
“为什么?”张寅质问,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很大,“我是这么在乎你,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残忍?”
“因为我不想你为难啊!”小八也激动了,“我不想你为难,你在乎我,可贝贝怎么办?”
一语戳中了张寅的痛楚,张寅这才想起贝贝来,是,小八说的没错,如果这世上只是他们两个人,一切就都好办,可惜现如今还有个贝贝的存在,“她……”
“她爱你爱得那么深,你怎么舍得伤害她?”小八微微笑着,“所以,我们最好不要相认,反正我已经是妖精了,没心没肺。”
“没心没肺?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会痛,不再在乎吗?可你甘愿牺牲自己而为我挡下袭击的藤蔓怎么解释?”张寅心有不甘的继续问,“你分明就是狡辩。告诉你,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的。”
“师弟,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吗?小孩子贪婪的什么都想要,难道你也一样吗?”小八无奈的摇着头,很想割舍开自己与张寅的牵绊,“你不是小孩子了,你不可以贪心的。”
“我从来就不贪心,我只要我想要的,不会贪婪。”张寅很是肯定的道。
这话叫小八无言以对,可倔强的她还是想说些什么,遂忍着心痛的道:“那你就更改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你不该陪我,应该去和贝贝游走江湖去,贝贝才是你要的,更何况贝贝很爱你。”
“不,我不会。”张寅加重了语气,“是,我承认贝贝爱我,可在我想起来关于你的一切时,我的心告诉我,我的心里只能有你一个人,所以,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我要你,已经错过了一次了,我不会再错过第二次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该选择贝贝的。”小八闭上了眼睛,却阻止不了一行泪滑落下来。
看到小八的泪,张寅的心也随之痛了,“可我再郑重的告诉你一遍,在你和贝贝之间,我选择你。”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张寅一把将小八拥在了怀中,“因为我爱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