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急,左宗摇头道:“无事。”
花溪怀疑地打量他片刻,抓过他的手掀开衣袖查看,果然发现那手臂上有好几片伤痕,血丝正慢慢渗出来,估计是刚才在地上翻滚的时候擦伤的,还不知道他抱着自己落地时受了伤没有。
她立即要起身:“快回去!”
左宗神情古怪地看了她片刻,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时候早得很,回去做什么。”
他居然在这片枯黄的草地上躺下了。
花溪无奈道:“伤成这样了,先回去上药吧!”
左宗不耐烦:“皮外伤,大惊小怪。”
花溪只得在旁边坐下。
云层里透出淡淡的阳光,照在左宗的脸上,那风淡云轻的个性,随意的言行,全无半点天下第一神医的模样。
左宗双头枕着手,闭目沉默许久,才轻声道:“自我记事起,我便没有见过双亲,流落于贫民窟,曾度过很长一段时间潦倒不堪的生活,见过形形色色的善与恶。”
花溪没有表示,静静听他往下讲。
左宗也不看她,睁眼仰望天空,笑了笑道:“从此,我便化身为游走于暗处的人,直到遇见师父,那段灰暗的生活才算结束。”
提起这些事,他还是像往常那么淡然,语气是那么平静,只不知那波澜不惊的外表下,又是何等心情?
左宗的过去是她所不知的,花溪心里明白:“后来呢?”
“后来……”说到这里,左宗不由面露羞愤之色,闭上眼睛停了很久,才又艰难地开口道:“师父死了……”
花溪微微蹙眉,看着左宗微微痛苦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神医左宗似乎与她最初所写的出入较大。
“师父逝去的第二天,我便重新做回了千面之影,只为将害死的师父的找出来,后来我报仇雪恨了,也沾上了许多人命,”说到这里,他睁眼定定地看着花溪,“你说,这样的我是不是不配做为一个神医?”
花溪想了想,开口道:“我没有资格去评价,我没有经历过你的伤痛,亦无法代替亡者去原谅,但我想……你的师父一定希望你好好的活着。”
明亮快乐的阳光已没入阴云里,不时有风吹过,冷意渐生。
左宗呆呆地望着天空,幽幽的眸子里,各种复杂的神色相继出现,越来越多,他只闭目不语,花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他才淡淡道:“我所杀害的人,除了该杀之人还有无辜之人,如此,你还敢与我合作吗?”
花溪根据自己前世对左宗的人物设定,斟酌了一下:“或许于左宗先生而言,无论是怎样的缘由,夺走他人性命都是一份罪。而带着这份罪孽活下去,并忍受着良心的煎熬便是你对自己的惩罚。”
顿了顿,花溪继续道:“我觉得……能悬壶济世的你,是可以洗净那份罪的,所以即便如今知道这些,我也还是会选择跟你合作。”
听到花溪的话,左宗不屑的笑了声:“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