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夜道:“你们起争执,乃是为这水源头,是也不是?”
他这么一说,周围人立即纷纷点头:“不错。”
先前那村民早已飞快跑过去报与几位乡绅,乡绅们连忙迎上来:“这位既看出来了,不妨为我们评评理。”
两边人七嘴八舌说一通,花溪方才明白缘故,原来曹家沟的人将水源给拦住了,刘家人几番要求放水,曹姓人却以蓄水为借口推脱,乡绅们越想越憋气,干脆直接来算帐了。
为这样的小事而大动干戈,花溪觉得好笑,悄悄问南宫透:“白大哥能解决么?”
南宫透不答,反问李仪佑:“李兄,你看?”
李仪佑低声道:“两村长辈争于小事,却没有出声阻止,只纵容事情闹大,可见那位曹公子不是可托付之人。”
托付?花溪飞快地瞟了南宫透一眼。
如今不管站那边,两村人都会打起来,白君夜有些为难:“南宫兄,你看该如何是好?”
南宫透上前两步:“诸位且听在下一言。”
众村民静下来。
南宫透道:“此地原是块好地。”不待刘家人发作,他接着道:“但刘家坝的庄稼长不好,缘故却不在此。”
此话一出,刘家坝的村民都愣住。
南宫透柔和笑开,淡入清风,温和道:“刘家先祖确是占了好地,但纵然是鱼米之乡,若无精心维护,也有物尽之时,是以水源无关。”
曹家几位乡绅闻言都赞道:“幸好有先生,为我等洗脱冤屈。”
“有句话叫风水轮流转,”他略略停了下,又道:“依在下看,去年秋季,曹家沟也并未丰收。”
这下换曹家沟的人愣住了。
“山水相傍,灵气才生,此水应是山泉之水,正所谓:水清则无鱼,”南宫透继续笑道:“既是乡邻,不如和气为上,曹家沟将那口子打开,然后刘家坝将流沙河的河水引进来,让泉水与河水相融合,这样便能滋润两家的庄稼,实在百利而无一害。”
两村乡绅想了想,最终还是在南宫透那三寸不烂之舌下,互相达成共识,决定合力共赢,相互赔礼后,曹家沟当下放水,刘家坝也回村将流沙河的水引进。
……
吃过饭回到房间,已是掌灯时分,花溪打水洗过,坐到桌前解散头发,很快,她就发现房间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多了面铜镜。
花溪惊讶,取在手里细看:精致的铜镜,磨得光滑闪亮,眼熟得很。
是谁买回来的?安允生?
是了,只有他知道自己想买这面小铜镜。
花溪又想起白日里南宫透所说的“托付”,于是多想起来:莫非因她执意解除婚约,所以南宫透打算把她托付给别人啦?
“在想什么。”身后传来南宫透温润的声音。
花溪吓一跳,站起身:“你走路都不出声的吗?”
南宫透没有回答,视线移向她手里那面铜镜:“这便是你白日说的那面镜子?原来已经买回来了,倒也精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