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睡,咱们说说话?”东之郁壮胆往她旁边挪了挪。
姜筱紫感觉到了男人呼出来的热气,带着淡淡的果香。
可她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他想做什么尽管做好了,她不会拒绝,但她不喜欢,也不会迎合。
她久久不语,东之郁又问她今日累不累,问她晚饭吃饱了没,问她为何不吭声?
姜筱紫都没有理会。
东之郁有点难过,有点颓丧,还有点生气,目光挪到她盖着的被子上,又问了一句,“开着地龙还盖被子,不热吗?”
姜筱紫还是没说话。
对着她安静的睡脸,东之郁心头猛地窜起一把火,伸手去扯她被子:“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热了,那我帮你拿开吧?”
嘴上这么说着,手只是提着被子抬高了些,仿佛只要她皱皱眉,他都会马上放下去。
然姜筱紫也没有皱眉头。
东之郁下不了台,只得硬着头皮将被子扔到了床脚。
被子没了,露出美人窈窕的身子。
姜筱紫只穿了睡衣,尽管已经挑了比较厚的,但是穿着睡觉的衣物能有多厚?领子也不会是高领,可以看见雪白的脖子。睡衣是红的,因为烛光的关系,隐约可见里面的景致。
东之郁喉头发紧。
这是他的新娘,是他的妻子,这是他们的大婚夜,他不做什么,还算是男人吗?
“紫儿……”
东之郁挨得越近了,右手握住她肩头,俯身问她,“紫儿,你再不说话,我亲你了……”
姜筱紫纹丝不动。
东之郁赌气一般,低头去亲。
她的唇有点凉,他是火热的,心里有再多渴望,终究还是怕她,不敢随心所欲,只试探一般轻轻地笨拙地碰,像孩童第一次吃杏,不知道咬,只知道这儿碰碰那儿碰碰,先囫囵都占下再说。
但东之郁不是小孩子了,他是十七岁的大男人,这事也不是吃杏子可比的,杏子放到嘴里嚼两下就没了,心上人的嘴唇却不一样,不能嚼,可光是这样碰,怎么都止不住渴……
东之郁尝试着往里探,尝到她口中甘甜,他本能地去抢。
呼吸越来越重,她也终于有了回应,却是扭头躲闪。
东之郁沉浸其中,捧着她脸,如贪婪的孩子,她认命般不躲了,都随他,两手攥紧床褥。
亲够了嘴唇,东之郁开始往下,只觉得她哪都是香的,哪都好吃。遇到衣领,东之郁扯了两下,扯不掉,却嫌自己身上的睡衣碍事。东之郁猛地坐了起来,跨在她身上扯自己的衣裳,眼睛紧紧盯着她胸口,目光如狼。
甩开自己的衣服,东之郁重新扑下去去解她的,花扣在左腋下,东之郁一颗一颗急切地解,都解完了,刚要扯开,瞥见她紧紧攥着褥单的手。
东之郁动作一僵,抬头看她。
她脸是白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却不吭声,一动不动像块木头,还不如那天在林子里,他轻薄她,她会生气会骂他,而不是这样毫无生机。
她像木头,那他像什么?
强占良家女子的恶霸?
身上的火还没消,心里的火却灭了。
东之郁挪了下去,低头帮她重新系上那几颗花扣,苦笑着问:“紫儿你不喜欢是不是?肯定是的,你一开始就不喜欢我,被我耍无赖才答应嫁我。你是好姑娘,不跟我闹,我喝醉了你还照顾我,也纵容我当你的丈夫,你这样好,我怎么能一点都不顾及你的想法?”
扣子系好了,东之郁将被子拉了上来,替她盖好,他老老实实在一旁躺下,闭着眼睛赔罪:“我错了,那日答应你婚后会对你好的,结果你一嫁过来我就强迫你……紫儿你放心,在你原谅我喜欢上我之前,我再也不碰你了,一下都不碰,只求你别不说话行吗?你不跟我说话,咱们怎么过下去?”
不知是怕她真的打算永远都不跟他好好说话了,还是心里委屈,说到最后他声音发哽了,眼角也有泪水悄悄落了下去。
他那么喜欢她,她却视他为不得不应付的丈夫,一月两月没有关系,一年两年他也愿意等,但万一他永远都等不到怎么办?
哄不好她,她就不喜欢他,在这里过得肯定也不开心,那他岂不是害了她一辈子?
越想越凄凉。
他没有哭出声音,但两人挨得那么近,姜筱紫不用看也知道他哭了,听出他在抹泪。
这人,心里是真的有她吧?
只是他哭什么?都多大的人了,她又不是不允许他碰,他有什么好哭的?
是他先不顾她的意愿用手段逼她嫁的,现在她如他所愿,他又因她不肯好好搭理他就委屈了?可她为何要事事纵着他?
不过他没有继续下去,倒是挺让她意外的。
姜筱紫朝里面转了过去,听他受惊般扭头看过来,姜筱紫闭着眼睛道:“睡吧,明早还要进宫。”
这是今晚她跟他说的第三句话。
东之郁高兴极了,兴奋地问她:“紫儿,你这是答应我了吗?以后都会跟我说话?”
话语里充满了欢喜劲儿,哪还有之前自怨自怜?
姜筱紫彻底明白了,这人就是个孩子脾气,委屈来得快去得也快,她若真因为他一时的可怜心软,下一刻他定敢得寸进尺。
因此她没理他。
东之郁追问了几句,见她又不说话了,他身上就像爬了一只蚂蚁,得不到肯定浑身难受,“紫儿,你到底是不是答应了啊?答应了你点点头,我马上睡觉不烦你了,行不行?好紫儿,你给我一句准话吧,求你了……”
一会儿念叨一句,要么就翻来覆去的折腾,自言自语说个不停,姜筱紫被他闹得心烦,背对他冷声斥道:“你若再废话不断,那以后有正事我也不会回你。”
东之郁刚张开嘴要问她,听到这话大喜,乖乖躺好:“好,我不说了,我懂了,你快睡吧,我再也不说废话了。”原来不是不理他,只是不想跟他说废话。
东之郁松了口气,嘴角刚翘,下一刻又发愁了,什么叫正事,什么叫废话?
他悄悄转过去,看着妻子的后脑勺,哪有半点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