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蓉摸摸肚子,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婆母。
她之前情绪不太稳定,老是想一出是一出,一下笑一下哭的,就没怎么留意肚子大小,这个月好多了,才惊觉肚子有点大。
五个月的身子,已经能察觉到胎动了,安以蓉隐隐觉得吧,有时候好像是两处一起动的,但并不明显。请来方太医,方太医号脉判断不出来,听她描述胎动位置时也不太确定,就让她等到下个月再看看,那时胎动频繁些,双胎跟单胎差别还是挺大的。
安以蓉就这样说了。
宁皇后马上就让人去请龙院令过来,不是不相信一般太医的水平,实在是太过兴奋紧张,想要多找个太医看看才好。
如果都这么说,她也只能再等一个月,听那时的消息了。
安以蓉笑。
回娘家时父亲也是这样,看到她的肚子,第一件事都是请郎中。
龙院令很快就来了,仔细询问过后跟方太医的说法差不多。
宁皇后越发好奇了,叮嘱安以蓉有了准信儿后一定要马上告诉她。
安以蓉点点头,见姜筱紫迟迟未到,疑道:“紫儿还是老样子呢?”
以前紫儿进宫很频繁的,妯娌俩每月都能碰上十几次,但姜筱紫怀孕后,她就再也没有进宫了。
宁皇后叹了口气:“她胎相本就不稳,现在又未满三月,我就提前递了话,让她以身子为重,别勉强过来应付这虚礼。”
安以蓉连忙劝慰道:“娘别担心,这小两口都是有福气的人,紫儿他们娘俩肯定会平平安安的。”
安以蓉既对姜筱紫上心,她肚子里怀得还是东之郁的骨肉,看东之郁对安哥儿的喜欢劲儿,还有他跟之庭的关系亲近,她自然是盼望着两人的子嗣康健。
晚宴结束,东之庭抱着安哥儿来接她回东宫。
安哥儿还熬不得夜呢,勉强撑到现在,凤眼就睁不开了,乖乖巧巧趴在爹爹肩头,听到娘亲说话回头瞅瞅,撒了一个小娇就又睡了。
上了马车,安以蓉亲了亲已经睡熟的小家伙。
东之庭稳稳抱着儿子,扭头问她:“今儿个母后特地宣龙院令了?”
安以蓉失笑,摸摸肚子道:“也想快点知道是不是双胎呢。”
马车里点着灯,她低头浅笑,娇媚温柔。
东之庭握住妻子的手,暗暗祈求老天爷真想一起送俩孩子的话,最好送他一儿一女吧,俩女儿也行,别是俩儿子就好。
不然的话,她多半要心心念念的还要生个女儿呢!
这回见她怀孕这么折腾,他都不想让她再怀了。
当然,若真是两个臭小子的话,一定要让她跟孩子都好好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在平安两个字面前,生男生女就不再重要了。
在安以蓉怀孕六个月的时候,胎动越来越明显,不用请方太医过来辨别,东之庭都能感觉出来里面怀了俩,真是又高兴又担心。
高兴就不必说了,担心的就是之前的老问题,要是生俩儿子怎么办?他真心不想让蓉儿再受苦。
估计别人要是知道他的心思,恐怕会觉得他的想法怪异,谁不想多子多孙多福气啊?
子孙繁盛才好好吗,皇家就更是如此,东之庭真的算异类了,会为了妻子少受一次苦,盼着生女孩,不要臭小子。
东之庭此时便将身子挪下去,耳朵贴在妻子的肚子上,问道:“今天他们俩闹你了没?”
安以蓉摇了摇头,见他一脸期待地贴着她的肚子,伸手摸摸他瘦削的俊脸,心疼道:“王爷辛苦了。”
夜里要照顾她如厕腿抽筋,一晚上醒个两三次,次日还要早早去上朝,能不瘦吗?
他这样的结果就是现在安以蓉的脸颊越来越圆润,他自己可是明显地瘦了下来。
东之庭却摇头宽慰她起来,还说她怀孕更辛苦,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听得安以蓉只好换了个别的话题……
安哥儿最喜欢娘亲,第二喜欢爹爹,但他最怕的人,无疑是爹爹。
因此今晚伸手舀虾仁时不小心将粥碗弄洒了,被身旁爹爹眼疾手快抱开后,安哥儿看着掉落在榻上的粥碗,再看看衣襟袖子上沾的粥,凤眼就不敢往上看了,生怕看见爹爹阴沉的脸。
抿抿嘴,小家伙瞅瞅对面的娘亲,一脸害怕,却又不敢哭。
安以蓉也怕东之庭生气,更能体谅儿子现在的心情,换做以前,她定会赶紧将儿子接到自己怀里帮他换衣裳,现在身子重,就只能柔声询问儿子:“安哥儿烫着了吗?”
安哥儿乖乖摇头,眼睛还是不敢往上看。
安以蓉偷偷看了一眼,见东之庭扭头找丫鬟呢,暂且看不出来什么,笑道:“那就好,快让丽红抱你回房换身衣裳,娘让人重新给你盛一碗粥。”
安哥儿还是点头,恰好丽红来接他,小家伙伸手就投到了丽红怀里。
东之庭等丽红退后一步才摸摸儿子的脑袋,眉眼温柔:“先去换衣裳,我跟你娘等你来了再吃。”
爹爹没生气,安哥儿立即活过来了,高兴地笑,小嘴咧开,催促丽红:“快去换衣裳!”
丽红也松了口气,赶紧抱着安哥儿走了。
珊舞忙着收拾饭桌。
东之庭将安以蓉扶到地上,好让丫鬟将榻上饭桌都收拾整齐。
夫妻俩先去了内室。
安以蓉靠在墙上,一手握着东之庭腰间的玉佩,一手抵在他胸口,仰头看他笑:“王爷今天心情很好啊,安哥儿弄洒粥你都没生气。”
这男人的脾气有时阴晴不定的,在她面前还好,对安哥儿就严厉多了,安哥儿乖的时候东之庭喜欢得不行,怎么陪儿子都愿意;安哥儿若是犯错,东之庭绷起脸来也十分吓人,看得安以蓉都心惊胆颤。
安以蓉心疼儿子,劝过一次,但东之庭在教子上头有自己的主意,不许她管。今儿个东之庭回来后就一直带着笑,莫非跟那封信有关?
今天下午散步的时候,她亲眼见东之庭正往里走,旁边的郑主管将一封信递了过去。
她那时虽然看见了,到底没有问出来。
东之庭前院的事情,他不说,安以蓉就不会多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