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出门之后,径直走向了双子城的亚登区。
双子城一共有三个区域
富人和贵族居住的“塔林区”
中产阶级和较为富有的平民居住的“亚登区”
以及小偷、贫民、罪犯所居住的“法提区”不过人们更喜欢称之为“贫民区”或者是“老鼠窝”
詹姆要去亚登区中心“慈悲女士”-希提娜的神殿
为了不让自己救回来的女孩死掉,他打算去购买一张治愈卷轴,尽管可能买不起……
“我真是疯了,为了一个小偷付出这么多。”
詹姆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会对一个小偷这么尽心尽力,明明一开始还打算抛弃她来着,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地下水道的情况后。
“等等……不要遗忘我?”
似乎找到了关键所在,詹姆拐入了一个小巷子里,瘫坐在地上,用手撑着头。
“我好像记得谁也对我说过这句话……是谁呢?”
青筋毕露的手死死的抓住脑袋,头颅内穿来一阵阵钻心的剧痛,但是他依旧没有放弃回溯记忆的过程。
随着瞳孔的放大,小巷和地板逐渐出现了重影,周遭的一切都开始旋转了起来。
痛苦如潮水般不停地拍击着思维,迫使得他放弃控制自己的身体。
耳旁突兀的传来了女孩子的笑声,然后是火焰燃烧的声音,人惨叫的声音,房屋崩塌的声音,以及……
“不要遗忘我,詹姆”
一个女人的说道,然后一个男人复述,接着是老人、小孩……仿佛有无数人在他的脑海里低语着,不停的反复,不停地低吟,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到最后那声音几乎把灵魂撕裂。
剧痛……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不知过了多久之后,詹姆眼前出现了幻象
“白裙子……白裙子,还有……花?”
詹姆逐渐迷离起来,身体上的痛苦好像得到了舒缓
“花……是什么花呢?”
他不受控制的说着
“真笨,是鸢尾花啦”
幻象中,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的詹姆立刻清醒了过来,才发觉自己的鼻血已经把衣领都染红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下一秒晕到在大街上都属于很正常的事,脸上也被扣出了几道血痕。
“不过没事,反正别人也看不到”
詹姆心想
“自己最近头痛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而且每次都有莫名奇妙的声音出现,还有那些幻象……”
詹姆几乎从不和别人谈论自己的过去,并不是不想谈,而是根本想不起来。
是的,詹姆能记住的最初的记忆就是自己在双子城里乞讨。
那时候自己大约只有11岁,在11岁之前的记忆詹姆则连一丝一毫都回忆不起来。
有时候回忆久了,还会像之前这样头痛欲裂。
但是这次不同,竟然回忆起来了一些东西,虽然零零碎碎,但是终究是有了头绪。
“鸢尾花吗?”
詹姆没有听说过这种花,不过这并不妨碍詹姆去调查线索。
“那个小偷竟然可以勾动我的记忆……也许不是没有利用价值,在对我失去作用之前,不能让她丢了性命。”
在说服自己后,詹姆心安理得的向着亚登区走去。
亚登区是是双子城里最为庞大的居民区,无论是充满朝气的居民还是漂亮整洁的街道与房屋,都和贫民区有着天壤之别。
在黑血帮内,只要有着一定身份和足够的金阳盾后,就可以去办理居民证,从此风风光光的进入亚登区,拥有双子城的合法身份。
这是每一个帮派成员都无比渴望的事情,詹姆早就获得了双子城的居民证,随时都可以搬进亚登区里。
至于为什么没有搬进去,一则贫民区是法律的“禁区”,只要不做出当街行凶之类的事,小偷小摸乃至让一个人悄悄的“消失”,都是被允许的,十分适合詹姆隐藏自己。
二则是这里有着詹姆仅剩的回忆,无论是汤婆婆还是曾经收养他的女孩。
真是讽刺不是么,那些拥有健全记忆的人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回忆,而对于詹姆这种“残缺”的人来说,回忆和仇恨则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
“站住,再往前就是亚登区了,晚上不允许贫民入内。”
双子城守卫拦住了詹姆,在看了看他所穿的衣服之后,挡住了进入亚登区的道路。
“长官,我不是贫民,只是刚刚出去办了点事。”
詹姆把一些铜耀星塞到了守卫的手里,接着一脸讨好的出示了亚登区的身份铭牌。
“哦,居然还是一个合法居民,算你小子懂事,进去吧,不要惹麻烦”
守卫掂了掂手上的铜耀星,倨傲的对着詹姆说。
“好的好的,谢谢长官”
詹姆在道谢之后,就走入了亚登区,街道两边都是漂亮的石砖房屋,不同于贫民区,地面上干净整洁,来来往往的人也带都着笑容。
詹姆拉了拉自己的兜帽,莫名的觉得有些不适应,连忙迈动脚步向着神殿走去。
街边上的人在看见詹姆之后,都纷纷避让开来,就宛如躲避瘟疫一样。
很快詹姆就来到了神殿,慈悲女士是诸神中最为温柔的一位,祂的牧师经常为贫民赠送食物,在冬天里还会开放神殿的一些房屋,救济那些饥寒交迫的人。
但是在双子城内,慈悲女士的信仰并不广泛,因此神殿的面积并不大,牧师的人数也较少。
神殿占地面积足有数千平方米,在神殿门口屹立着女神的雕像,那是一位双手搂抱着婴儿的女士,祂的脸被石刻的兜帽遮住,看不清面容,但当你望向女神的面容时,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心底里最为亲切之人的面庞。
女神的身上披着厚厚的罩衣,把整个身体都隐藏了起来,赤裸的脚底踩着荆棘,仿佛正在替信徒们承受着苦难似的。
女神身后是由洁白的大理石制作而成的阶梯,阶梯两侧种满了鲜花,阶梯之上就是神殿的大门,信徒可以自行进入朝拜。
当詹姆进入灯火通明的神殿之后,发现竟然没有一位信徒在参拜,就在他感到诧异之时,迎面走来了一位“披荆者”(慈悲女士的超凡者)。
“您好,请问您是来朝拜女神的吗?”
他微笑着和詹姆搭话
“当然,我已经仰慕女神的威名很久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时间来朝拜。”
詹姆悄悄打量着这位“披荆者”,瘦弱的身材、棕色的头发加上过于细长的眼睛,虽然长的并不怎么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能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事实上,这种“亲切感”是慈悲女士的超凡者所特有的能力,并不由外力影响。
“那么便请去参拜女神吧,占据信徒太多时间是不好的,我就守在门边,参拜之后想和您聊聊。”
“披荆者”说完之后便离去了,詹姆走到了女神的神像前。
如果是神明的信徒,在祈祷时应该双膝跪地,诚心默念神明的悼词,然后就可以向神灵倾诉了。
而反之,如果是无信者,则只需要单膝跪地,将想说的话默默地向神倾诉就可以了。
詹姆单膝下跪,双手握拳,一只放在膝盖之上,一只垂于地面,闭上双眼后,开始向神倾诉着自己的困惑。
神殿里寂静无声,蜡烛的光芒轻轻摇曳着,把詹姆的影子投射在墙壁的刻画的英雄史诗之上,留下一片阴影。
“神啊,如果你真的在倾听……”
“为何无辜者总是遭受欺凌”
“为何善良者总是不得善终”
“为何作恶者仍旧逍遥法外”
“为何复仇者前路如此黑暗”
“这究竟是为何……”
詹姆沉浸在祈祷之中,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周围此刻聚集着无数的光点,这光点缓缓汇聚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一个纯白的影子。
守在门口的“披荆者”面露诡异微笑的看着詹姆
“果然啊,他与欧姆冕下神格十分合适……”
神殿之外,乌云遮住了皎洁明亮的月光,把整个双子城置于阴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