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珠儿先是用酒精给裴安珃清洁了一下伤口,然后她用棉签沾些药膏,轻轻地涂抹在他脸上的伤口上。
“那个人认识我吗?为什么他那么地激动?”姜珠儿突然开口问道,但语气却甚是平静。
裴安珃不禁怔住,而后长长吐出口气,缓缓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既然你不记得了,那不更好吗?反正也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姜珠儿想来觉得在理,便没有再问下去。
经过这一闹腾,现在已经快要到凌晨一点了。
涂完药膏后,裴安珃便送她回了卧室。
而铁门外的梁时尧依然没有离去,他望着那个亮着灯的房间,不住地喊着姜珠儿的名字。
姜珠儿拉开窗帘看了看,发现他也正往这边看过来,她心下一惊,忙背过了身子。她抚了抚心口,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这漆黑的深夜,只有门口那两盏昏黄的路灯,根本不会和他的视线相撞,她怎么这么地胆小?
天空不作美,这时一道闪电照亮了夜空,接着便是雷声滚滚,然后就是暴雨如注。
姜珠儿忙转身过来看看那个人到底有没有走。
她看见,他坐上了车,然后冒着雨往山下驶去。
整颗心莫名地慌乱起来,姜珠儿烦躁地关上窗子,拉上了窗帘。
关掉灯,整个房间顿时伸手不见五指,她没有开夜灯,颤颤巍巍地摸到床边,揭开被子,躺了下去。
她睡不着,开始胡思乱想……
难道刚才的那个人就是她的前夫吗?
姜珠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她想,既然是离婚的话,那应该是是有离婚证的。想到这儿,她重新打开灯下了床。
可是她将行李箱翻了个遍,也没有看到离婚证,她悻悻作罢。
姜珠儿忙得满头大汗,她用衣袖拭去额头的细汗,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入睡,不再去胡思乱想。
阿池联系不到梁时尧,他到处去打听着,包括他不常去的场所,可都没有下落。
后来,凌晨四点的时候,梁氏集团旗下的那家酒吧的经理打来电话,说是梁时尧在那儿喝得烂醉如泥。
阿池忙开车赶了过去。
只见梁时尧趴在桌上,桌子上一堆空酒瓶,虽然已不省人事,但手里仍旧握着酒瓶不肯松手。
“尧哥……尧哥……你醒醒?”
阿池叫着,可梁时尧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只好硬夺下梁时尧手中的酒瓶,将他扶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经理,递上了一盒衣服,解释道:“梁少来的时候,衣服都湿透了,这是他换下的。”
阿池瞅了一眼,果然梁时尧身上的衣服和昨天下午的不一样。
“好,有劳了!”阿池接过。
“应该的。”
外面的雨小了不少,在阿池和经理的帮扶下,梁时尧上了车后座。
阿池叹了口气,然后才发动车子离开。
“姜珠儿……姜珠儿……”
后座的梁时尧开始絮絮叨叨起来,阿池回望了一眼,心中不免有些难过。
“姜珠儿,你能走哪儿去?你只能呆在我身边,直至老死……我都不会放你走!”
“尧哥?尧哥?”
阿池尝试着夹了两声,可是梁时尧根本没有反应,口中仍旧不停地呢喃着。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婚礼也在紧张地筹备着,而梁时尧也没再来闹过事,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这一天,裴母正好在家,她见姜珠儿这个趴在窗前发呆,看着窗外的院子。
她突然好奇起来,便走到她跟前,叫了句:“珠儿?”
姜珠儿一惊,回过神来,礼貌又小心翼翼地叫了声“伯母”。
裴母轻笑一声,递给她一杯水,笑着问道:“我很好奇,能不能说说你跟我儿子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对哪个女孩子这么地上心!不瞒你说,我还曾经一度怀疑他的性取向!”
姜珠儿不由得被逗笑了,她两手紧紧地握住水杯,轻语道:“以前,我是他的病人,据他所说,我还是他回国后的第一个病人!”
姜珠儿不敢多说话,很多事她都不记得了,就这些,还是裴安珃告诉她的,以应付一下他的父母。
“哦,那你俩也是真有缘!”
顿了顿,裴母问道:“如果你不觉得冒昧的话,能不能和我说说,你是因为什么才离婚的?而且,结婚才不到一年,我有点好奇原因是什么?”
“感情不和!”姜珠儿想都没想一下就脱口而出。
这些,裴安珃都有给她交代过,果然,他对父母的了解不是一般。
这个理由很充分,又不需要什么道理可言,也最能令人信服了!
裴母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姜珠儿心里暗暗地捏了把汗。
“这样,你和你父母商量一下,我们找个时间,就婚礼事宜出来聊一聊,好不好?”裴母的眼神中有着期待。
姜珠儿躲开了她的目光,生怕被她看出端倪。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道:“好,我等会儿就问问看他们什么时候有时间!”
他们将见面定在了周五的晚上。
豪华的五星级大饭店内,姜父姜母和裴父裴母相谈甚欢。
对于婚礼,姜珠儿倒是没什么要求,但是裴母很是上心,方方面面,就连细枝末节处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反倒姜珠儿和裴安珃插不上什么话!
“我去下洗手间!”姜珠儿起来对裴安珃说道。
“好,快去快回。”
其实,她就是想出来走走,透口气!
她往长廊末端走去,洗手间就在这条长廊的尽头。
姜珠儿在窗前吹了会儿冷风,才走进洗手间。她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浇了几捧水,这才冷静了许多。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觉得陌生,一个缺失记忆的人,仿佛连自己的灵魂都给丢了。
她想让自己看起来喜庆一些,毕竟是在今天这个重要的场合。姜珠儿生硬地扯动几下嘴角,拍了拍脸,但并没有多大效果。
于是,她又用两手拉扯几下嘴角,逼着自己挤出一个笑容来!
最终,姜珠儿放弃了,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还不如面无表情的好!
她转头望门口走去。
突然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姜珠儿疑惑地抬头,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记忆,眼前的这个人好像就是那晚来找她的那个男人。
“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女厕?”姜珠儿往后面退了几步。
见眼前的这个男人浑身的怒气,姜珠儿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趁着僵持之际,她想突围出去。
力量悬殊之下,梁时尧轻而易举地就扣上她的手腕,将姜珠儿推了进去。
然后,他“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姜珠儿刚想大叫,就被他抵在墙上捂住了嘴巴,姜珠儿无法动弹,只能用眼睛瞪着他。
见她哼哼着,梁时尧道:“你别叫,别叫我就放开你?”
姜珠儿使劲地点了点头。
他手一松开,姜珠儿就大口喘息起来,面色微红。
“你找我干什么?”姜珠儿平静地问道。
她现在对眼前的这个人一点记忆都没有,所以,她心底起不了一丝的波澜,且没有任何情绪。
梁时尧见她这副平淡的模样,不由得恼羞成怒地皱起眉头,反问道:“你说呢,你说我找你干什么?”
“我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姜珠儿只是尝试着问出了口,因为她也不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的前夫!
梁时尧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那分明是你逼我的,要知道,还从来没有人敢将我逼到这个份上,你还是头一个!”
看来她是猜对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果真就是她那所谓的“前夫”!
可对于他的愤怒,姜珠儿无法感同身受,因为,她根本不记得那一段岁月。
“不管怎样,我已经要结婚了,希望我们以后彼此不再打扰!”
姜珠儿说完后,就药推开他,想要拉开门。
这时,裴安珃由于长时间不见姜珠儿回来,有些不放心就出来寻找。
见门关闭着,裴安珃在外面喊着:“珠儿,你还在里面吗?”
姜珠儿刚想回答,突就被梁时尧堵上了唇……
她奋力地挣扎着,可无济于事,这个又长又霸道的吻,令她天旋地转。
得不到回答,裴安珃便离去了。
直到脚步声消失殆尽,梁时尧才放开了她。
姜珠儿气愤得想要去打梁时尧,可双手被他摁住举过头顶,她根本使不了力!
“你放开我,安珃已经在找我了!”姜珠儿用着一种商量的语气和他说道。
“安珃?你叫得倒挺亲昵?”梁时尧轻笑一声,脸色也随即沉郁下来,粗重的呼吸声充斥着姜珠儿的耳朵。
“可不是吗?毕竟,我们要结婚了!”
姜珠儿说得平静,但在梁时尧听来,却是在挑衅他的颜面。
“哟,这门怎么关着呀,你们有人吗?有人吗?”
外面传来女人的声音。
梁时尧看了眼姜珠儿,便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扣在姜珠儿的脑袋上,将她的脸围了个严严实实。
姜珠儿还未反应过来,梁时尧就拉着她的手腕,门一打开,就拽起她飞快往外面奔去,像股旋风一样!
姜珠儿只听得一个女人惊呼抱怨的声音,“这里是女厕,你们有没有公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