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佑眼瞅着冒着热气的锅,里面煮着现包的鲜肉馄饨,案板上沾着面粉的一个个小面团。
兄妹三人,饥肠辘辘,城外喝的米粥,说是米粥,实际是面汤水,带着零星的几粒米。
三人看着馄饨锅眼冒精光。
“老伯,麻烦给我们来三碗馄饨。”沈佳毅强忍着唾液,彬彬有礼的对卖馄饨的老伯说道。
“好嘞,小伙子,小姑娘,快坐,先喝口热茶。这就给你们煮着。我这馄饨啊啊你们可得尝尝咯,我这用的都是每天买的新鲜猪肉,保准你吃了还想吃。”
“好的,多谢老伯。”沈佳毅回道。
卖馄饨的老伯一边掀起锅盖,热气和香味顿时扑面而来。老伯一边把几份馄饨下进锅里,一边问到:“小伙子啊,看样子你们这是在赶路吗?”
“是的老伯。我们想赶去府城投靠亲戚。”
“去府城啊?云中府?云中府可远着呐,眼下外面可不太平啊。更何况你们这走着去,说不定路上在遇到逃荒的,再遇着些流民强盗。”
“老伯劝你们啊,还是过些阵子朝廷出面管了,稍微太平了些再去,或者去一些就近得县城也行啊。”
“我们这县城还好,流民进不来。可你们出了县城,去往云中府的路脚程就得半个多月。听老伯一句劝,回家吧。”
沈佳毅听了老伯的话,眉头紧锁。心中悲痛。
家,哪里还有家。
转念一想,释然了:“老伯,我们就是为了家,才不得不去的。多谢老伯关心。”
不一会儿,三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就上桌了。
沈佳佑靠近碗边深吸了一口气:“您这馄饨可真香呐,我这光闻味儿就知道一定好吃。”
“哈哈哈,好吃你就多吃点。”老伯笑道。
沈佳音抿嘴偷笑,她想到了现代的一个广告词。
吃完馄饨,三个人又把水囊装满凉茶。便和老伯告别。
三碗花了六十文钱。老伯非要让两个铜板,收了五十八文钱。
这里的一文钱可以买一个鸡蛋,如果一文钱当做一块钱的话,那么一百文是一串,一两银子就是一千文。
沈佳音他们有十二两银子。也就相当于一万二。
即便这样,兄妹三人心里也丝毫没有埋怨。他们相对于那些吃不上饭的流民来说可好太多了。
尽管他们此时也是在逃荒。
天大地大,不知家在何处。
但是兄妹三人眼里的神采,并没有因为穿的破烂而减弱。反而勇于挑战前方未知的路。
这会儿,兄妹三人来到了一个馒头摊。
刚刚出蒸笼的白面馒头,一个个的在列子上排列开来。白白糯糯的可爱极了。
沈佳音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起了他们这半个月赶往府城的吃食。
一人一天三个馒头,无奈现在夏季天热,馒头这个天气至多存放三天。
如果是冬天,他们大可买上一百个馒头,足够吃上半个月。
可这…不管了…馊了也得吃!
沈佳音买了二十个馒头,用一个干净的布包裹好。
又买了五个留着晚上吃。
沈佳毅问了路回来了。指了指东方向。
马上云中府的方向。做牛车四五天就能到了。走路却要十天半个月。
唉!谁让他们穿的这么偏僻呢。
出了县城东门,已是晌午。
三人顶着日头赶路。路上稀稀落落看见那么几个赶路的人。
偶尔还能看到有钱人家赶得牛车骡子车。
天渐渐黑了下来。他们走到了一个不知名字的荒山。
路上已看不见行人。唯一经过的村落是两个时辰前路过的牛家村。
“哥,我们晚上要睡山上了吗?”沈佳音看着天已经黑了下来。
前面也看不见村落和灯光。
沈佳毅也环顾了一下,点了点头。
看样子今晚只能露宿荒山了。
兄妹三人又在山上寻了一会儿,找了一处相对宽阔的地方,四周没有很高的灌木丛。
刚好后面是一处高高的石壁,三人背靠着石壁升起了火堆。
沈佳佑拿着砍柴刀,把周围得杂草除平整,既可以驱逐草丛里的蛇虫鼠蚁。
又可以让自己的视野更好。
哪怕深夜有野兽攻击,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只见沈佳毅蹭蹭两下就爬上了一颗树,准备去砍一些粗壮的树干。
沈佳佑在地上捡起树干,把一头削尖,另一头用石头砸进土里。
就这样忙到亥时,终于围好了一个不大的栅栏圈,仅供他们三人围着火堆坐在里面。
只不过这栅栏不是栅栏,是一圈顶头尖尖的粗壮木头。
这样,那些野兽就不能轻易近身了。
“我把馒头烤热乎点,然后就着水,就先这样吃吧。”
沈佳音叹了口气,或许再往后几天连馒头吃没得吃。
古代的月亮好似更大了些。
挂在山顶上空,虽然像云朵一样苍白,但是每一刻都在变得更加明亮。
月光撒下,笼罩着这片山。
沈佳音脱下鞋子,揉了揉已经磨出血泡的脚,看着走到变形的脚趾。
想着家里软绵绵的沙发,又是一阵子委屈。
想想自己从小到大除了参加那次市里组织的竞走公益赛,他沈佳音什么时候走过这么多路了?
这要是身上带着手机,这微信步数该有十几万步了吧。
……
过了一会儿,沈佳音已经发出得均匀的呼吸声。
已然是睡着了。
沈佳毅脱下外衫,披在沈佳音肩膀上。
然后和沈佳佑还是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轮换着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