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完完全全变成一个男人,但又依旧用女性身份不打破这个平衡,她们之间,或者狭小的说,是她在挣扎纠结。
几人皆是震惊,这些都在他们的能够想到的范围外。
这时,会议室门外响起了高跟鞋与地面接触后规律清脆的声音,女人推门进入,棕色波浪,丹凤眼角微挑,红唇稍合,包臀长裙勾勒出了前凸后翘的身材,整个人都浸晕在妖娆的妖气里。
“刑检,你不是放假吗?”
见到来人,闻一好奇地问。
女人叹了一口气,走到萧瑟身边,纤细的手臂勾住萧瑟的肩头,看着几人说:“我还不想来呢,好不容易逮住一次放假的机会........但,咱们萧瑟都开口求我了,牺牲一下睡眠时间也行。”
萧瑟抱臂,好笑道:“长得够漂亮了,牺牲一下让我们拉一下距离。”
对于萧瑟这张甜的掉渣的嘴,刑涵表示很是受用。萧瑟在刑侦队的时候和刑涵关系就挺好,主要是一个愿意夸,一个真信。
林宇坐在后方,问道:“刑检是来?”
刑涵瞬间正了神色,没做解释,因为下面做的事就是最好的解释。
“医学上把这些具有男女两性特征的人,叫做‘两性畸形,’分为‘真两性畸形’和‘假两性畸形,你们查的这个冉荷拉是‘男性假两性畸形’的可能性比较大,由于外部是像女性,所以一直以为自己是女性,被当做是女性来教养,但长大后,生理的不正常情况就会变得越来越明显,她或许后来也发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
刑涵双手一摊,“如果案子就像是萧瑟说的那样,那么就没多大问题了。”
是的,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所有人都像是恍然大悟,沉浸在这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里。
萧瑟拍了拍刑涵的手臂,示意她放下去,刑涵领会,不打扰萧瑟,收了搭在萧瑟肩上的手臂。
挺直脊背,萧瑟开口:“方舟,你去查冉荷拉在出国那一年,除了念书有没有去过医院,去了哪些医院,尽量把资料找全。”
这种涉及到跨过调取资料,还是有关患者隐私的,非得是让方舟去,还得找上陈局,不然肯定不好办。
“还有,可以传唤冉荷拉了,顺带取问秦曦,和那个班长吧..........先这样。”
“行,我马上去查。”方舟抓起桌上的手机,带着几人收了资料,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萧瑟撇头对身边的:“麻烦你再帮我们做一个检测?”
话是疑问句,但是却不容拒绝的神色。
刑涵挑眉,“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忽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刑涵觉得没意思了,走之前还找打般将萧瑟的短发糟蹋的乱七八糟。
这人真是恶趣味相当严重.........
瞧着那人走远,萧瑟那作势打人的拳头才放了下来。
转身,将摆着的电脑合上,关了大屏,正准备出会议室,免得落人口实,毕竟现在她不算是这里的人,停留太久总归不是好的。
陈局负手站在门前,中年男子身体有些发福,一身蓝色警服被穿的些许紧皱,看着萧瑟时,那双眸子里交杂了许多道不清说不明的情感。
他是看着萧瑟成长的,也是分享萧瑟如此成功的喜悦的第一个长辈,对于这个年轻人,多的是欣赏,赞叹,也有当做女儿般的爱惜和疼爱,当然还有掺杂的愧疚,一颗明珠就这么蒙尘的心酸。
萧瑟眉眼清淡,牵起嘴角,对来人尘埃落定似的微笑,语气却是带了些调皮,“陈局,你怕我不敬业,泄露消息?”
所以专门来门口堵我?
这是个玩笑话,陈局显然不会当真,他对萧瑟的性子太了解,有时候寡淡,但有时候又像个爱玩闹的小孩。
“说什么呢!”陈局浓眉皱缩,瞪了萧瑟一眼,但不是责备。
“那你来是.........”
“就看看你,看你两年没碰案子,退步没!”
萧瑟内心感慨,说是来看她退步没,其实说的自恋一点,陈局就是关心她的状况,想知道她好不好而已。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萧瑟抱着怀里的电脑走了几步,站在陈局面前,装着严肃的模样,“你就负责给我找到的线索挖出来就行。”
现在的她没有权利去找那些有难度的证据,反正也是帮忙的,该做的事儿还是得他们刑侦的人自己出面。
“哼!”陈局胸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眼神闪烁了一下,妥协般:“你呀!”
半晌又摇摇头,“方舟给我说了,具体的我会安排。”
“嗯,那就行!”萧瑟扬了扬眉,走了出去,颇有些愉快。
.............
日头上升,市局内又热了起来,刑侦的几个人都忙的脚不沾地,去找萧瑟说的证据,还抽空让闻一亲自去将传唤的人带回来。
萧瑟靠坐在方舟的办公室里的椅子上,空调声幽幽地响着,凉意浸透,她就对着桌上那盆长得郁郁葱葱的绿植发呆。
她在想,那些杀人准备的东西,还有换下的被害人的裙子,都被销毁了?还是藏在哪里正准备销毁呢?
之所以会这么想,可以从那个人杀害几个人的频率来看,相隔时间那么短,只有短短三天,三个被害人。之所以选择这么高频率的作案方式,不一定是那人血腥吧,毕竟是采取的窒息的方式,而仔细思索一番,是害怕被发现得太早,拖下去的话自己暴露,被怀疑,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
正好利用了那些旅店的特点,没有完整的监管体系,不会那么快的就被发现。
萧瑟回忆起了孤儿院,在那里有一颗大树,那天她还和小雅坐在那里乘凉。
从萧瑟记事起,那棵树就在那里,冉荷拉比萧瑟小了那么几岁,在她的世界里,那棵树也是在心里盘根错节地扎根了吧。
信任,安全感.........
但是昨晚跟着的人并没有送回来消息,说明没有发现异常,这些天来,还来不及转移销毁,或者说,那里就是那些东西的最终地。
方舟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撸起桌上的保温杯,猛地灌了一口,怨愤地瞪了一眼占着坑享受空调的人,悠闲的模样让他不禁烦躁。
然后在萧瑟云淡风轻的目光里认命地转身又开始工作,有案子的时候,就像是个高速旋转的陀螺,转到最后,自己连东南西北都快分不清了。
好奇心使然,萧瑟鬼鬼祟祟地朝着那个扎眼的保温杯里看了一眼,红色的枸杞三三两两漂浮在水面,像是一叶叶扁舟,载着这位劳心劳力的人驶向健康的远方。
嗤........
萧瑟无语地笑了笑,带着点儿嘲讽技能,看吧,岁月是把杀猪刀!当初那个叫着要打败警队所有人的人现在竟然抱着保温杯,喝枸杞泡的水。
...........
“唔........”
手机在兜里振动着,激动的快要从兜里跳出来一般,萧瑟摸了摸兜,将不老实的玩意儿拿了出来。
“美卡?”萧瑟嘟哝了一声,划开接听。
“您是西美卡的家属吗?”那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不是美卡。
“啊?”
萧瑟听见了电话那头的窸窸窣窣,确认了是美卡的电话,狐疑地问:“怎么了?”
“这里是云城大学附属医院,你的妹妹出车祸正在我们急诊室.......”
后面的话萧瑟没听完,从椅子上腾地就站了起来,跑着出了办公室,还在外面忙着的陈烨和林宇见了,还没问出口出了什么事,萧瑟的身影就遁隐在了远处的门外。
...............
云城大学附属医院。
萧瑟打了车一路奔过来,紧张的手心都是汗,听到车祸的那瞬间,脑子里有一根弦倏地绷紧,促使她像是上了发条。
此时她面上慌张,但大脑却是出奇的清醒,冷静,十分准确地朝着急诊的地方去了。
白天的医院人群熙熙攘攘,萧瑟凭着自己的理智躲过了所有挡住的人,跑到急诊台的时候还气喘吁吁。
“请问,是不是有一个车祸患者送了进来?”
瞧着来人满额的汗,着急的模样,急诊台的护士波澜不兴地指了指通道,淡淡地说道:“在那边。”
“谢谢。”
萧瑟道了谢,又匆匆忙忙地走向通道处,穿过短短的一条路,那边摆了很多急诊床,都拉着一个个的帘子,围成了一个个隔离区。
不少的医生在来来回回地走,脸上满是严肃。
还能听到撕裂的哭声,仪器跳动的声音忽地戛然而止,那哭声更加的撕心裂肺了。
萧瑟稳了心神,问了旁边一个推着仪器离开的护士,“请问,出车祸的患者在哪里?”
“那里。”
说完,护士就连忙推着仪器走了。
萧瑟朝着左侧病床的倒数第二个走了过去,她的手在不知不觉间就攥紧了。
她挺害怕听到自己不愿意听到的消息的。
就像刚才........很不愿意听那绝望到谷底的声音........仿佛要将人的灵魂撕碎,很疼........很疼.........
.......
“我的天啊!你就不能稍微轻点儿?”熟悉的女孩的声音正穿透所有的阻碍,钻进萧瑟的耳朵里。
萧瑟:“..........”
听这杀猪般嘹亮的嚎叫,叫的她的心一下子归回了原位。
“你特么轻点!”女孩咬紧牙根,愤怨都喷了出来。
一道低沉的声音裹挟了些幸灾乐祸紧接着出来,“轻个屁!就要用力点儿,长记性!”
然后是金属器械撞击的声音,那道帘子哗啦一声就拉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