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大会议室。
林老板正在听着方强汇报那日撞车女子的案件,而另一边王斌和李莉则是负责调查玉器老板被杀的案件。
方强还是一口咬定是那女子的好姐妹卖给她毒品的,因为死前她就是这样说的,可是调查的结果显示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兄弟姐妹,而且就连关系最好的朋友里也只有一个女性而已。
林老板此时才意识到那日金瑶的话说得很对。
“那话肯定还有别的意思,你给我再去查,先把这个断掉的线索放一放,从其他方面入手去查。”林老板为他们暂时找到了一个新的调查方向。
那边李莉和王斌则是一直将目光放在金瑶的身上,说她一定有问题,为什么老板的人刚刚找过她,老板就死掉了。
“我啊,我看哪天一定会被你们气死。”林老板拍了拍桌子,“眼光要放的开阔一些,别在一些没用的人和事上死缠烂打,那会阻碍你们的实现。去查查他生意上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这次来参展又是通过什么渠道,他那个公司做得不小,还有自己的矿,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被林老板训斥的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反驳,一个个都如同鸡啄米似的点头。
“吓死我了,那个老板怎么会死了呢?我刚刚从他那里买的手链啊,好晦气!”宋微打电话来向金瑶抱怨。
“这有什么晦气的,别想那么多就好了。”金瑶对这些事情根本就已经不在意了。
“诶,你说得轻松啊,可我还是觉得别扭!”宋微又发了一个哭脸过来。
“你家医生也不会在意这些的吧,你怎么没和人家好好学学这优良品质。”金瑶边说边笑。
“好吧,看来我只有失忆才行,有没有兴趣出来坐坐。”宋微问到。
“过两天吧,这几天又要上课又有出版社的事情。”金瑶边发信息边随意乱画。
王斌那边查到了不少有用的线索。那老板是个名副其实的奸商,仗着自己有矿源,就在行业里作威作福,得罪了不少人,卖假货,以假骗真,甚至还养了打手,看到好的东西就是不择手段也要抢过来,这些事情都不知做了多少次。
方强那边却比较棘手,连查了不少各种档次的娱乐场所,但是收获很少,他正在头疼的时候,金瑶却突然出现了。
“哟,稀客啊,你那林老板去部里开会了,等着他还是先回去?”方强笑着说到,因为金瑶几乎从来不会主动到这个地方来,每次都是林老板的召唤她才来。
“等等吧,我有事找他。”金瑶说到,“你这还琢磨那姐妹的事儿呢?”
“别拿我打岔行不行,我这焦头烂额的,你还落井下石。”方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会所也得过一遍啊,尤其是那些有保护伞的更不能放过。”金瑶边说边拿出随身带着的杯子接了一杯,坐了下来,“现在一般的娱乐场所根本不敢碰那种东西,一旦发现就是关张,只有那些自以为有人撑腰的地方才敢顶风作案。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明白啊!”
“一针见血,入木三分。”方强听了之后也竖起了大拇指,“可是如果你说的那些地方也没有呢?”
“那就先把如果后边的事情证实了再说吧。”金瑶耸了耸肩膀,“不用太过于心急,这个人或许并不那么容易对付。”
“你还知道这幕后黑手?那你直接把他抓来不就好了,还省了我们的力气啊!”方强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说实话,我还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金瑶摇摇头,“不是你能想象到的可怕!”
“我见过的可怕场面多了去了,还能有多可怕?”方强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你见过的可怕场面?”金瑶笑得更加灿烂了,“或许你根本就没有真正体会到这两个字背后的含义,你所见到的场面不过就是案发现场而已。”
“是吗?那你看看这个?”方强说着从一个已经结案的档案袋里抽出一张照片,上边是一个遇害的男童,赤身裸体,身上布满恐怖的伤痕,而且下体被切割掉!方强认为这样的照片会吓到金瑶,可是她完全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这个东西也能叫可怕?”金瑶摇摇头,“诶呦,我找老林去了,不和你胡扯了。”
林老板从部里开会回来,面色凝重,没有叫金瑶过去,而是先开会,虽然会议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但出来的人却一个个都脸色暗沉,整个办公室的人气氛都很压抑。
“方强拿照片吓唬你?这臭小子还有闲心干这个!”林老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老林你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金瑶说到,“今天来,我是想到了那个女人说的话,她那几个字连在一起,应该是梅姐的意思吧。”
“什么?”林老板听后也是很惊讶,“不会是你推断错了吧?”
“老林,我是那种随便下结论的人吗?”金瑶有些激动,“肯定是梅姐,应该就是薛梅吧,之前你不是说她跑了吗?”
“那也不一定是她在捣鬼,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行。”林老板其实心里也怀疑,只是他必须要看到证据才能相信一切。
“其实她就算不回到国内,一样有办法做这些生意的,所以要查起来,真的不简单。”金瑶在想或许是自己应该回来的时候了,“要不,我回来吧。”
“不行,你想都不要想!”林老板严厉拒绝了她的提议,“她现在还远远没有出现在这里,不需要你回来!你给我在外边待着。”
“老林,你怎么这么固执!”金瑶也有些着急,“你知不知道如果她出现,就外边,就那些人,你告诉我,有几个还能活得了?”
“你别嚷嚷行不行,我的小祖宗!”林老板也喊了出来。
这两个人高声调的谈话,外边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外边的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和他们的林老板这个态度说话。而且那个女人的话里怎么还说他们都不能活下去了呢?
“老林,我说的是事实,你应该知道他们一家人都是什么性格,什么作风,我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她要直接找她该找的人,我一点都不担心,就怕她伤害无辜!”金瑶说到,“你不让我回来也可以,先看看情况吧,要是有危险有困难你随时找我!”
林老板心中对这个女孩的敬佩之情顿时变得更加强烈。
“放心,一定有你出手的机会,先回去吧,对了这段时间把防身的工具带好,以防万一。”林老板仿佛父亲对女儿讲话的样子,“要不你还是回基地吧。”
“回什么基地啊,现在什么只是刚刚有迹象我就躲起来,太可笑了!”金瑶绝对不要做一个胆小如鼠的人。
外边的人也在各种议论,尤其是方强,当他发现那样一张照片都没有吓到金瑶的时候,他的心里反而觉得更加毛骨悚然。
“她不是变态吧,那样的照片啊,谁会不怕,还是个女人啊,你们说这不是变态是什么?”方强手舞足蹈地说着。
“变态是吧,不久以后你会见到什么是真正的女变态,到时候自求多福吧你。”金瑶正好从屋里出来听到了方强的话,也毫不示弱的反驳着。
薛梅逃出来之后,联系了在国内之前和集团有过合作的人,集团虽然土崩瓦解,但是这些下边的触角却还存在,而且受的影响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严重。这大概就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吧。
说到底,其实金瑶等人工作的第一步才刚刚结束,后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薛梅跑出来,行迹无从追寻,薛鹏也一直漂在外边,更是无从找起。
金瑶拿着画笔,刚刚完成了一幅水墨牡丹,忽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金瑶慢慢地走到门前,一看竟然是李莉和王斌,既然是熟人所以就开了门。
“你们干什么?把我的门都砸坏了。”金瑶看着他们问到。
“你这半个月都没有任何音讯,头让我们来看看你,确认一下您平安无事。”李莉说到,还时不时往屋里看。
“我几岁啦,我吃喝拉撒睡都得向你们汇报,你们头儿是闲得没事干了吧。”金瑶很不耐烦地说到,“别看了,看不出第二个人来。”
“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头儿是担心你啊!”王斌大声地说了一句。
“大哥大姐,我真的不需要,快走吧!”金瑶边说便将他们推远了,两个人这才感觉到她的力气真的好大,几乎比男人还要大,两个人不自觉地向后退,金瑶就顺势关上了门。
这半个月金瑶是难得的清净,谁知道这大早上就来了这么一出戏,好心情又被搅合了。
她刚刚完成的拿一幅牡丹是帮着美术学院画的,她把画包好,准备给学校送过去。
路上的时候宋微打来电话,说是负责调查老板被杀案件的工作人员告诉她,案子已经破了,是那老板得罪了一个矿主,一直从那里捞便宜,并有得寸进尺的意思,那矿主也不是好欺负的,早就看不惯那老板的行为举止,所以也派人来找过他的麻烦并且警告,但是却一点震慑的作用也没有,所以矿主就买凶杀人。
金瑶听了之后也安慰了宋微几句,毕竟宋微是个胆子比较小的女生。
“听说那个老板是个外国人,哪国来着,诶哟,地理老师啊,救救我吧!”宋微在电话一边嚎叫着,“对了,乌拉圭,就是乌拉圭人!”
金瑶听到这三个字之后立刻来了一个急刹车,车子发出了极度刺耳的尖锐之声,长长得出了一口气。
“真的说是一个乌拉圭人?”金瑶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有没有可能是你记错了?”
“不会吧,你要不直接问问他们,我给你电话。”宋微也被她问得有些发愣,毕竟记忆地名是她的弱项。
金瑶静静地听着她报完了那串电话号码的数字,那应该是王斌的工作手机。
“嗯,案子破了你也安心了,我还有事先不和你说了。”金瑶说完挂断了电话,她轻轻地趴在了方向盘上,记忆里的画面一股脑冲了出来,想拦都拦不住。
她曾和薛鹰一起去过一次乌拉圭。在那里停留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两个人在拉普拉塔河—巴拉那河牵着手散步,享受微风扑面而来的惬意,同时也享受了来自海洋的鲜美味道,金瑶其实并不十分钟爱海类食物,只是薛鹰很喜欢,所以她就和他一起吃,看到他高兴,发自内心的笑容时,自己的心也由衷地欢喜。
也曾深入当地人群,和他们一起赛马,打马球,在欢呼呐喊中释放着情绪。
最后他们在埃斯特角城,又称东角的地方住了一周。这里是乌拉圭南部著名的游览疗养圣地。气候宜人,风景优美。
她和薛鹰在老城区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虽然有些冷清,但是彼此紧握的双手确仍然让两个人感觉到格外温暖。
蔚蓝色的天空包裹着整座小城,金瑶很喜欢这个地方。
而她并不知道,薛鹰带她来这里的目的除了游览之外,还要和一个矿主谈一桩小生意,就是帮金瑶做一个紫水晶的手镯。
金瑶见过那个矿主Tomas一次,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一张娃娃脸十分可爱,但后来金瑶才知道,他也是薛鹰白色生意的重要合作伙伴之一,可爱的面容背后隐藏着的是巨大的危险。
以Tomas的智商会愚蠢到做出这样的事情吗?还买凶杀人,言之凿凿的谁知道真相又是什么?
她想要得到的答案,或许只有林老板才能知道了。
“Tomas怎么暴露的?”金瑶开门见山的问到,“也有人在他的身边卧底?”
“Kevin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正好遇到了Tomas,听他说起了国内的事情,Kevin顺水推舟给他出了个主意,谁知道当时Tomas怎么想的,就听了他的意见,所以才暴露。”林老板解释着,“这次能够抓到Tomas,Kevin也帮了很大的忙。”
“能见Tomas一面吗?”金瑶问,“毕竟也是老熟人啊。”
“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见,以免节外生枝。”林老板说到,“而且你以什么身份去见他,朋友还是敌人?怎么样都不合适啊!”
林老板的话也确实有一定的道理,毕竟金瑶无法判断Tomas是否知晓自己的身份,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了自由,即便知道了也不能将任何消息传递出去了,见了倒也没有关系。
“这样吧,你安排一间没有摄像头的房间,只有我们两个人,或许能够多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金瑶还是决定见面。
“这样太不合规矩了吧。”林老板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老林你和我装傻是吧。”金瑶瞪了他一眼,“我只是说在他看来是一间没有摄像头的房间就可以了。”
“你手上那个东西,确实招摇,能不能收好了。”林老板也看到了那只紫色的手镯,的确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妖艳的紫色,散发着一种奇特的光芒。
“不能。”金瑶直接拒绝,“你管得太宽了吧。”
“戴戴戴,我不管了还不行吗。”林老板也有些无奈地说着,“那我安排一下,等准备好了我通知你来见他。”
“Helen,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太开心了。”Tomas看到金瑶走进来,坐到了自己的对面,一脸兴奋。
“没想到这次见面是在这个地方,Tomas你还记得这个吧。”金瑶边说边让他看自己手腕上的镯子。
“当然当然,他特意找到我,找了一块最好的材料。你知道,我是商人,这样品级的材料可是能卖个非常好的价钱的。”Tomas边说边耸耸肩,“不过,我看他为了自己最爱的人竟然开口求我好几次,我就答应他了。你戴上确实很漂亮。”
“是啊,如果不是它这么扎眼,那个老板的事情我也不会知道,你怎么那么冲动,竟然自己亲自出马收拾他?”金瑶确实不太理解他的所作所为,“这不是你的性格啊”。
“不不不,不是我亲自动手,是我的下属,他们这次让我失望了。”Tomas解释着,“但是他们要查的并不是这个事情,而是和我另外的生意有关系。”
金瑶知道他口中所指,也不好随意评判,“Tomas,还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完成的吗?”
“Jane她回来了,这个你应该听说了吧,她之前说想要找到你,看样子很着急。”Tomas想了想说到,他口中的Jane就是薛梅,“Jane说要继续完成哥哥的事业。”
金瑶越听心里越觉得这绝非什么好兆头。
“如果她回来的话,我会和她说清楚的,有些事情不能再做了。薛鹰有那么多的帮手,最后还是逃不掉法律的制裁。Tomas,你在国内见过她了吗?”金瑶的话说得诚恳,让对面的男人也陷入了沉思。
“国内?并没有,我是在缅甸见到她的,还有Kevin,我们都见过了。”Tomas说到,“她应该不久就会回到这里,但具体行程安排我就不清楚了。”
“这大概会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Tomas,谢谢你的手镯,我特别喜欢。”金瑶轻声地说着,然后她站起身来,缓缓走了出去。
“Helen,谢谢你。”Tomas最后的声音停留在这里。
出了房间金瑶立刻给林老板打去了电话,现在最危险的人就是Kevin,他已经见过了薛梅,见过了Tomas,他的处境是无法预知的艰难,她根本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必须马上联系到他。
可是林老板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金瑶这个时候才是真的着急了。在她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之后,林老板终于接了电话。
两个人几乎同时说出了Kevin这个名字,金瑶决定让他先说。
“你听我说,Kevin他,牺牲了!”林老板的声音低沉,有那么一秒的停顿。
“不是Tomas就是薛梅下的手,要么就是他们联手做的。”金瑶说到,“刚刚我和Tomas谈过了,他说薛梅不久就会回国。”
“等我回去,我有事情和你说。”林老板的语气很沉重,“你就待在办公室等我!”
金瑶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林老板也怕她再遇到什么危险,至少在办公室是绝对安全的。
“你们有没有搜过Tomas的身,绝不能再让他用任何手段和外界联系了。”金瑶见到林老板的第一句话就说出了自己的最大担忧。
“不可能,他不可能再和其他人联系了。”林老板说得斩钉截铁。
“我看他的头发太多了,你找人给他剃光了吧。”金瑶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还是向林老板建议着。
“剃头没问题,你别太过于疑神疑鬼,放轻松点!”林老板也觉得金瑶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劲。
“老林,我的担心从来都不是疑神疑鬼,而是有凭有据,我并没有不轻松,我只是不想再失去更多的战友了。”金瑶说到,“两只手都快数不过来了,老林,你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吗?”
金瑶从来不是一个爱落泪的人,可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已经流泪好几次了。
“对了,还有戒指,手表,项链,全给他摘下去,马上就去。”金瑶仿佛又想到了什么,这些人的狡猾程度超乎想象。
林老板让人去掉了Tomas身上所有的金属制品,金瑶才算放了心,但是她不确定自己刚刚和他的谈话内容,是否会被他传递出去!
金瑶还是被林老板送到了那座基地里,就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金瑶在这里认识得人就比外面多太多了。
她会生活得更加自如,只是即便如此,她并不甘心就这样享受保护,可是有命令在,她是出不去的。
这里没有人再来约束她的每日作息,她却仍然保持着高强度的训练,因为她怕哪天出去了,自己的能力有丝毫退化!
那日她跑步回来看到一个女生坐在椅子上掉眼泪,仿佛就是昨日的自己。
金瑶并没有穿制服,仍旧是运动上衣,运动长裙。所以这个女生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训练太辛苦了吗?”金瑶问到,边说边递给她一张纸巾。
“我刚刚到这里一个月,有些想家,也有些坚持不下去了。”女生带着浓重的哭腔说到。
“要么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要么就回去,这个地方最不值钱的就是眼泪。”金瑶说,“如果你决定了,可以做出属于自己的选择,但无论如何选择,只要迈出了这一步,就不会再有后悔的机会,想进来的人很多,被淘汰的人同样很多,若真的吃不消,放弃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第二天金瑶就被叫到教务处询问情况,事情的起因就是昨天和那个女生的谈话。
“你和她说什么了,她今天就说要退学?”教务处的余繁主任问到。
“我看她那个样子,多待一分钟都是浪费时间,你还指望着她能在日后给你挣脸吗?”金瑶说完之后,又将昨日的话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次,余繁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批评的地方。
“老林也是,非把你给我送回来,我看我就是倒霉!”余繁曾经是金瑶在基地的主管领导,也是一步步看着她成长起来的,对于她的脾气亦十分了结,她嫉恶如仇,正直勇敢,专业素养和能力极高,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但她又有自己的一套做事原则,别人的话不会轻易影响到她的任何决定。
“你以为我愿意回来?老余,我是帮你节省了资源,你应该感谢我才对!”金瑶说到。
“是吗?那要不你明天去帮我看看,还有哪些人不合格的?”余繁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她,给她找点事情做自然是好,但是他也怕她直接把人全都得罪了。
“你真让我去?老余,这不符合你的性格。”金瑶听了他的话却笑了,“若依我看,估计一半的人都要被刷掉!”
“小祖宗,你不能用你的标准去要求所有人吧?”老余颇有些无奈地说着。
“现在要求低,等到以后执行任务失去生存机会的时候,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金瑶的表情又变得严肃。
“明天开始我允许你四处转转,训练可以看,但是绝对不能干扰他们的正常训练。”余繁说到,还有,你能不能穿长裤,这一身走到哪里都让人分心。
“不行,这身衣服就能让他们分心的话,那他们就真应该退学了!”金瑶很干脆地拒绝着。
她一年四季几乎全部时间都穿裙装,这是自六年前见到薛鹰的那一刻开始养成的习惯。
薛鹰说他喜欢看她穿裙子的样子,说她能把最普通的裙子穿出一种不是人间烟火的仙气。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也决定为自己所爱的人养成一种新的习惯,只不过他只看了六年而已,太短了。
“老林怕薛梅找你啊?”余繁问到,边说边给她倒了一杯水。
“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金瑶边喝水边说道,“早晚要出去面对啊,这样做有什么用,我也是不明白老林这到底是干什么?”
“诶,他是怕你有危险啊。理解他的用心吧。”余繁叹了口气说到,“听说Kevin也不在了?”
“嗯,应该是薛梅下的手。”金瑶点点头,“外面都忙得手忙脚乱,我要去帮忙,老林还不许,有劲儿都没地方用。”
“六年蛰伏都能忍耐了,这么几天还忍不了啊?”余繁也听说了金瑶的事迹,也从心底里佩服这个姑娘,比一般的男人都要强太多了。
“那能一样吗?你以为六年我真是去享福了啊!”金瑶放下了水杯,“我去转悠了,太闷了。”
B市金秋时节,大都是晴空万里的天气,基地里的空气则更是干燥异常,而对于体能训练的学员们来说,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现在金瑶站在越障训练的场地边,看着那些人一个个在泥泞中跌倒又爬起,爬起了却又不小心扑倒,泥水四处飞溅,其中有一个女生再次掉队了,似乎是被泥土迷了眼睛,站在那里竟然发起愣来。
“你干什么啊!给我跑!”站在旁边的教官大声地呵斥着,“跑!”
那女生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弹,金瑶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应该是中暑了,先让她去医务室吧,她跑不了了。”
“你是谁啊?训练场闲杂人等是怎么进来的。”那教官并不认识金瑶,依旧大吼大叫,声音已经变得嘶哑。
“别喊了教官,先把人弄下来吧,不然一会儿真的要出人命了。”金瑶话音未落,那女生就已经软踏踏地倒了下去。
几个人已经迅速跑了过来,将那个女生抬着走向了医务室的方向。
“问你呢,你谁啊?”教官看着一身运动衣的金瑶,尤其是他看到金瑶穿了一件裙子的时候更是怒不可遏,“还敢在这里穿裙子,我看你是欠修理了。”
金瑶却还在浅浅的微笑着,那教官的表情真的很难看,盛怒之下,面目已经变得很狰狞。
“教官,训练学员的目的是让他们达到日后执行任务所需要的能力,你一味地只靠着嘶吼,你觉得会有人真正的从心里服你,愿意听你的话吗?”金瑶的大眼睛仿佛也会说话,“你如果有办法就应该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去训练去完成自己的任务,而不是你在后边一直用鞭子抽他们,他们才向前走,他们累,你更累。”
“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的工作?”教官显然是不服气的,面前这个弱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样和自己说话,他决定吓唬吓唬她,于是他的手迅速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用力向下压,没想到金瑶的反应极快,直接捏住了他的手,并且往和手腕伸缩相反的方向去弯折,那教官已经疼得开始冒冷汗。
“教官你觉得我现在有没有资格评论一下你的工作呢?”金瑶笑着说到,“这里的生活确实枯燥,但这都是新来不过一个月的学员,显然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你觉得呢?”
“你松手……松手……”教官吃痛已经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好服软。
“教官,你才二十五岁左右,也一定是有过人的才能才会被选来做教官,但是你比他们也大不了几岁,所以想一想怎么做才能让他们真正的服你,敬你,那样你训练起来就自然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了,不好意思。”金瑶说完就松开了手,准备去射击训练场看看。
“你怎么知道我的年纪?”教官在她的背后问到,自己从来不认识这个女人,怎么她就能准确地说出自己的年龄呢。
不过他并没有得到金瑶的答案,金瑶走路速度极快,早就走远了,或许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
射击场除了训练的教官和学员之外,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林老板,他正在和几个教官谈话。
金瑶的脚不小心踢到了一枚弹壳,她将它捡了起来,一枚弹壳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的片段。
那是一场充满危险的游戏。
原本只是自己和薛鹰的一句玩笑话,金瑶没有想到他竟然当真了。
一次在参观组织内部的射击馆时,金瑶一时兴起说自己枪法好,就问薛鹰敢不敢和自己比比,她当时的神情既坦然又真诚,薛鹰被这样的她深深地吸引了,但是他不愿意失去这样的美好,所以他不同意。
但是金瑶当时就是想要见识一下他到底有多厉害,所以一直缠着他,最后薛鹰被缠得实在没有办法就勉强答应了,不过一再说明,不能做危险的比赛。
两个人分别比试了十米、五十米以及一百米的距离,也用了包括手枪、步枪等不一样的类别,但还是平分秋色未分胜负,金瑶当时灵机一动就把一个桔子放在了薛鹰的头上,“敢不敢让我试试?”
“瑶瑶,你别胡闹。”薛鹰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还是乖乖地站在了远处。
金瑶顺利打中了桔子,将它变成了粉末,然后她拉着薛鹰的手,又拿了一个桔子,放在了自己的头顶上,“你也来试试?”
“别闹了,玩儿够了我们回去了。”薛鹰把桔子拿了下来,放到了桌子上,“走啦走啦。”
金瑶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你打一个嘛!”
她摇了摇他的手臂,一副撒娇的样子。
金瑶重新把桔子放回了头顶上,站到了远处,薛鹰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只不过她当时没有察觉到。
他面色凝重地举枪,却突然间将枪一把摔在了地上,扭头就走,也没理金瑶。
现在想想,他当时真是被自己气死了吧,若心中无爱,怎么可能连一个目标如此巨大的桔子也不敢打呢。
想到这里,金瑶的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你个傻子。”金瑶喃喃自语着,“你怎么这么傻,你个笨蛋。”
射击场的响声巨大,一声接着一声,却丝毫没有吵到她,完成训练的学员看到一个女人蹲坐在地上,一边落泪一边自言自语,看上去一副神经不正常的样子。
不过学员们也觉得好奇,这声音如此之吵,她竟然一点也不怕,倒也是挺奇怪的。
金瑶缓缓站起身来,向着一把闲着的步枪走去,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枪体,确实有些技痒,但是她并没有穿着专用的服装,这样贸然开枪射击,恐怕会有损身体。
她此刻思考的并非这些,因为刚刚的回忆让她的心疼得厉害,只有用另外一种疼才能压制住她心中的痛。
一连射击了几十发之后,她才停了下来。
左边肩膀处确实有些疼痛的感觉,不过或许这样还不够,她还要找点其他事情再做。
基地里出了金瑶这样一个怪人,大家也免不了会议论。但是金瑶仍旧按照自己的安排,过着规律的生活,既然林老板不让自己出去,那就索性享受一下难得的平静吧。
算算时间,薛梅应该已经回国了吧,她的性格里有些极端的因素,做事也追求极致,在组织里的时候她就对自己充满了敌意,也明确表态反对她和薛鹰在一起。
现在薛鹰出事了,自己却仍然安好,就算她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恨的成分也不会少几分吧,报复是终究要面对的一场战役,她并不惧怕,哪怕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结局都没有关系,只是不愿意看到她去伤害无辜。
因为那些无辜的人,在薛梅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她有几个帮手,金瑶知道的就是两个十分厉害的角色,以前是组织里负责枪械和信息方面的两个人,至今在逃,想必应该是和她在一起,至于再有其他人的情况,她就不得而知了。
薛鹏也没有音信,她只见过他几次,据薛鹰讲述,薛鹏常年在国内帮他打理生意,如果他们两个人联手,那么后果将是无法预料的。
那个给自己寄项链的人,会是薛鹏吗?如果真的是他,他为什么不来见一面?是太恨自己了,还是不敢来见自己,金瑶也想不明白,可是她却连一个能请教的人也没有。
力量训练的地方充斥着浓重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金瑶却还是走了进来。
15kg的杠铃,轻轻松松就是一百次。这也让周围的人有些惊讶,一个身形如此弱小的女人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
她几乎把力量房里的所有器械全部都做了一遍,直到大汗淋漓,真的感觉到一丝疲倦,才停了下来。
傍晚时分,这里会有一段难得的安静时光,晚饭前后大家会逐渐进入休息的状态,晚间的训练也是从十点左右开始。
晚饭之后,金瑶坐在求生墙的下面,小小的身体被拖出了长长的影子。
披散着的头发随着微风轻轻吹起,仿佛深棕色的层层波浪,在落日的余晖下散发着灿烂的光芒。
突然间有一个影子迅速地窜了过来,朝着金瑶的方向,她迅速起身,却看见了曾经是自己最好的伙伴大黑。
大黑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训练犬。大黑也认出了金瑶,直接绕着她的身体不停的摇着尾巴,金瑶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它的头,它就老实地蹲坐在了地上,金瑶也坐在了它的旁边。
“大黑,你还记得我,是不是,太好了!”金瑶拍了拍它的背。
“你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大黑为什么不攻击你?”从远处跑来了一个训狗的教员,手里还拿着一根粗粗的绳子。
“那是因为我是它以前的主人,它自然是不会攻击我。”金瑶说到,“这么晚了,为什么还在训练?”
“它已经超过了服役的年龄,准备要送走了。”那个教员面无表情地说着。
“你先别着急送走它,我和余繁打个招呼之后,会把它带回家的。”金瑶看着大黑往自己的身后躲,有一种特殊的温暖。
“这是训练用犬,你凭什么带回家,成天穿着裙子在这里晃悠,你准备勾引谁啊?”那教员指着金瑶的鼻子就是出言不逊,手中的绳子还不小心扫到了金瑶的脸上。
这一下子也不知怎的就惹怒了她,她先是反手一巴掌就将他打到在了地上,“起来,少装死!”
那个人显然也是没有想到金瑶的力气会这么大,他的脸被打得火辣辣的疼。
“你要是再跟我这么说话,我就把你打得起不了床。”金瑶指着他一脸怒气地说到,“我告诉你,就是余繁都不敢和我这么说话。”
“我也好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路数,敢在这里撒野。”那教员把绳子往边上一扔,就拿出了近身搏击的功夫。
当年的搏击课金瑶可是最后连教练都打赢了的人,她自然知道对面这个人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但是她也并不会因此而轻敌。
两个人不过互相走了十几个回合,金瑶的重拳已经多次落在了他的身上和脸上,腿部的攻击都没有使用。
他被打倒在地上,脸上已经是青色和紫色相间的颜色了。金瑶的手臂被他拧了一下,不过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这一场打斗虽然是在大家都休息的时候进行的,不过也惊动了余繁,有人向他报告,他就立刻赶来了,本来以为是学员闹事,没想到是金瑶把教员给打了。
“老余,等我回去的时候,我要把大黑带回家。”金瑶看到他直截了当地说。
“我又没说不给你,你要带就带吧,动什么手啊!”余繁知道她的脾气,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到底是为什么,你下这么重的手?”
“老余,我根本就没有用几分力气,当年我打张教官的时候那才叫真打,今天的事情只能说明他的训练太懈怠了,我看你该给教员教官们重新上课训练了。”金瑶一脸怒气地说到,“而且嘴里还不干不净的,我要是真的想收拾他,他现在恐怕连牙齿都一颗不会剩下。”
大黑在这个时候过来,两只前爪扒在了金瑶的腿上,一副撒娇的样子,不想让她离开自己。
“大黑,你乖乖地等姐姐一段时间,等我回家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金瑶蹲下来,双手握着大黑的两只前爪,认真地说到。
大黑仿佛能够听懂她的语言,连连发出了细小的叫声。
系统里的领导也会经常来基地参观,视察工作。
每次基地学员也会为了迎接巡查安排一些特殊的迎接活动,这一次准备的是飞行表演。
可没想到其中一个人在表演之前突然掉链子,临时换人本就是大忌,何况还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飞行员。
“你行不行?”余繁想到了金瑶或许可以胜任,于是来征求她的意见。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员工了?”金瑶并不是很乐意。
“谁知道那个人临阵退缩,我也是措手不及啊!”余繁说到,“你说我还能找谁去?”
“你这找的人都什么路数?还能出这样的岔子?”金瑶看到余繁一脸焦躁的样子,从情理上来说是应该帮助他的,但是她又不愿意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别说了,等有时间了我再去收拾那小子,小祖宗,帮帮忙,行不行?”余繁的诚恳带着点奇怪的感觉。
“行,行,给你这个面子!”金瑶答应了,“但是咱们先说好了,别让我再干别的,我只干我自己想干的事情。”
“行行行,赶快和他们沟通一下,下午就要飞了。”余繁脸色瞬间变得轻松了不少。
金瑶在表演开始之前的半个小时还在操场的备用垫子上睡觉,但这美梦还是被人用尖锐的声音打破了。
“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你竟然如此懈怠,真不知道余主任怎么找了这样一个人来,一会儿你要是出错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来人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当的女人,利落的齐耳短发,显示出几分干练。
金瑶并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直接走向了准备处。
飞行表演虽然很成功,但做得都是很平常的编队演示。
金瑶想起刚刚那个人对自己的态度,决定再做几个动作!
大仰角垂直爬升,筋斗圈,空中急刹车,翻滚等等,一些列动作完成得干脆利索,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迟滞感,流畅精彩的表演让观看的人纷纷侧目,只有余繁的脸色并不那么放晴。
学员们对这架飞机的操控人员充满了好奇,可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还留着一头飘逸的长发,身材纤细,可是没想到胆子却这样大。
新西兰皇后镇,有世界冒险之都的美誉。薛鹰曾经带着自己在这里度假,印象最深刻的是在这里玩儿了双人跳伞。
这应该是勇敢者的游戏,耳边疾风呼啸而过,将万千美景尽收眼底。
清澈静谧的瓦卡蒂普湖,壮丽秀美的卓越山,湖光山色,美景倒映,这是一种静和动双重的刺激感,金瑶很喜欢这个地方。
而薛鹰总把自己当做一个小女生,他认为跳伞这种有很大挑战性的极限运动,她不敢尝试。
“如果害怕我们就去别的地方,一样可以欣赏到美景。”薛鹰从背后环住金瑶。
“我不怕。”金瑶坚定地说到,转过身,对上他的目光,“你知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怕,尤其是这些危险的运动,我喜欢。”
而不等她说完,薛鹰却已经吻住了自己。
他是不愿意她再继续说下去了,他只有用这种方式来阻止她。
“女孩子,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除非是我陪着你,知道吗?”薛鹰的话仿佛近在耳畔。
在澳洲的那段日子,薛鹰手把手教自己如何驾驶一架飞机。其实她或许比薛鹰的技术更加娴熟,只是她几次想要坦诚相待,都被他以各种方式阻拦,有些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你是疯了吗?这种时候你也敢胡来?”余繁的声音里满是愤怒。
“我胡来?我估计你应该遭到表扬了吧。”金瑶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你应该奖励我!”
“哼,你呀你呀,我有时候真的也从心里佩服你。”余繁这才说了实话。
“动作有些生疏了,也不是那么好!”金瑶回想着刚刚的操作,还是很客观地评价了自己的表现,“再不开一开,恐怕就真的不会了。”
“我记得那会儿你并没有学过这些高难度的动作啊。”余繁突然间想起了刚刚的那些动作,她在天空的时候仿佛真的像是一只雄鹰,肆意翱翔,直袭长空。
“在新西兰学的,学了好一阵子呢。”金瑶说到,“那段日子真是逍遥得过头了。”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过去的人也回不来了,多想也没有意义。”余繁似乎是猜到了金瑶的心意。
“不错,你说得对,但是有些事过得去,有些往事却永远也忘不掉。”金瑶似乎陷入了自己脑海中的那个世界。
“薛鹰自始至终是不是都不知道你的身份?”余繁问到,“在他们这种人面前就没有什么背叛。”
“他不知道,他一直在保护我,有危险的时候一直把我挡在身后,他或许想不到,我若是这个时候背后开枪,他大概会绝望透顶吧。”金瑶边说眼眶已经变得湿润。
“哼,你若是早些时候背后放枪,你也可以早早回国了!”余繁一脸不屑地表情,殊不知这样的神态让金瑶瞬间暴怒。
“老余,别再用这些事情激怒我,否则我翻脸不认人。”金瑶等着他,随后一拨,便将桌上的茶杯水杯一股脑全部摔倒了地上。
在金瑶回来的第二个月需要进行全面的体检体测,这也是系统里的规矩。
金瑶明白,体检的事情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除了那个意外,或许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印记太深刻了,永远都抹不掉。
系统里的体检报告不同于其他体检机构,系统里人员的结果都是三天就出来的。
余繁和林老板大概都会知道实情。
金瑶才想着老余一定会和自己谈话,就在散步的时候偶遇了。
他似乎有些难以开口,欲言又止的这个样子让金瑶觉得很恶心。
“看你的样子太虚伪,所以我决定什么都不说,你也不用白费力气了。”金瑶说完边回了宿舍。
余繁气得紧握拳头,吱吱作响。
金瑶去食堂的路上又被余繁堵住了,拉着她去了二层的包间。
“把你和他的事情告诉我,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余繁终于打开天窗说了亮话。
“体检报告不是都写得清清楚楚嘛?你还问什么?”金瑶觉得对面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你简直是太胆大包天了,你想过后果吗?”余繁的怒气简直就让金瑶觉得毫无理由。
“老余,你生什么气?我把事情都办好了,任务也完成了,你还要干什么?”金瑶永远是不正经的散漫样子,这或许是她和其他同行最不同的地方。
“你知道这样做会有多严重的后果吗?”余繁始终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怎么着,你的意思是让我生下来?诶哟老余,我没想到你真的这么开放啊?”金瑶一时没忍住笑了起来。
“我真是管不了你了!要不是看你事情办得还不错,我早就收拾你了!”余繁问不出什么,也只好作罢。
“我饿了,赶紧吃饭吧。”金瑶边说边点了不少菜。
巴黎市中心的爱情锁桥,也叫艺术桥,始建于十九世纪初,因桥身上不计其数的爱情锁而世界闻名。薛鹰带着金瑶在桥上挂了一把粉红色的小锁。
“这把锁一点都不好看。”金瑶轻轻地拍了一下薛鹰的肩膀,“太丑了!”
“难看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们的感情好就可以了!”薛鹰瞪了她一眼,金瑶对着他撅了噘嘴。
“瑶瑶,我爱你!”薛鹰深情地望着金瑶的说到,双手轻轻地扶着她的肩膀。
这一举动显然有些出乎意料,金瑶听了这样直接的表白也不禁意动神摇,外人的眼中他就是一个杀伐决断,冷漠凉薄的人,所做之事令人闻风丧胆,不敢靠近。
可是如今,他竟然对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
“薛鹰,我也爱你!”金瑶淡淡地笑着,她用仅存的理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表现得过于激动,而是正常范围内的愉悦。
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金瑶的心一直跳得很快,脸色也泛起了晚霞一般的色彩,薛鹰看了以为是她害羞的表情,其实金瑶是多种复杂情绪的共同作用,才有这样的神态。
后来金瑶并没有再去过巴黎,也没有去过这座桥,偶然的机会才知道最终桥身因为不堪重负而出现了崩塌,也难逃被拆除的命运。
这座桥的命运仿佛就是她和薛鹰感情之路的写照吧,看上去那样灿烂美好,最终却还是承受不住现实的重压,毁灭是最终的归宿。
金瑶在基地待的这段日子,外边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方强在调查会所的事情,进展缓慢不说,还在一次出外勤的时候险些被打人暗算。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左脚还是被打中,现在一直还在休养,他的工作暂时就由王斌和李莉在兼顾着。
林老板眼见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只好把进度先放缓一下,毕竟在这个当口儿,如果还是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乱闯乱撞,势必会造成大的损失。
本来王斌和李莉的手上还有个案子没结,两个一起查,在加大工作量的同时,也让几个人的神经变得很紧张,也很分裂。
基地里的金瑶又和林老板商量了一下,说白天是不是可以放自己出去,晚上她回到这里住,一开始林老板还是不同意,不过后来禁不住金瑶的软磨硬泡,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而从基地出来的第一件事,金瑶就是去见了林老板,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可把自己闷坏了。
“方强是什么伤?”金瑶开门见山地问到。
“枪伤啊,还能是被狗咬的?”林老板没好气地说着。
“废话,我还不知道是枪伤,我是问什么枪?”金瑶也翻了一个白眼,这么长时间没联系,怎么对面这个人的智商走了这么严重的下坡路。
“微冲。”林老板回答得简洁干脆,“你要干什么?”林老板这才反应过来,金瑶问这些问题肯定不是出自于好奇心,她一定有目的。
金瑶听到这个答案之后,果然陷入了沉思,这个东西普通人不敢用,也不会用,敢拿这种东西伤人的人,一定是个厉害的角色。
在她的印象里,薛鹰用过这种武器,而且不止一次,她也曾亲眼目睹过,那个时候的薛鹰是让人感到恐怖的仿佛魔鬼一般的人,和那个在锁桥上温柔表白的男人判若两人。
她的心里不由自主生出了一种恐惧感,这样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脑海中出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或许他们就是凶手,但这一切还只是猜测,她没有办法贸然下结论。
“算方强命大吧,能跑出来也不容易。”金瑶说了一句,“或许人家也并没有真想要他的命。”
“你心里已经想到了可疑的人了是不是?”林老板问到,“我告诉你,让你出来,是给你放放风,不是让你胡来的,晚上老实地给我滚回去。”
“诶哟,你放心吧,我能怎么胡来。”金瑶摆摆手,“我要是能把薛家那两个人直接带来,你得多感激我啊,不过这些东西的来源你是不是可以找人查查?”
“不行,这事你别插手,你敢胡来我就把你关进去再不让你出来,你看我不说到做到的!”林老板听她这么问也是心中一惊,她想来是说出想法的同时就已经在计划行动的事情了。
“行行行,不查不查,唠叨死了,那我回基地了。”金瑶准备离开。
“等等,和我一起去吧,我正好有事情要去找老余。”林老板将她拦住,他觉得她一定不会听自己的话,老老实实地按兵不动,所以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再去劝她不要胡来。
从市区开车驶向基地会有一段山路,由于是晚上走,所以不免有些漆黑。
车子平稳行驶着,突然间有类似鞭炮的声音一连出现了四五声,停顿了十几秒钟之后又是一连串的响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山里有人放炮?”林老板问到。
“大叔,这不是炮声,这是枪声。”金瑶在副驾驶座位上已经要睡着了,不过在听到这接连的枪响之后立刻进入了警戒状态。
“谁敢在这里撒野?”林老板的心中也有一丝担忧,毕竟这地方太过于偏僻,想要求救都没有办法及时传递消息,更别说搬什么救兵了。
“怎么了?老林也会害怕吗?哈哈。”金瑶却笑了起来,“你继续开,就当没听到。”她吩咐了司机。
从车窗向外看,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景象,突然间一个石子就砸在了车玻璃上,而紧贴车窗的金瑶却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老林,你们先过去,我下车看看。”金瑶说着就要下车,结果手被林老板用力地抓住。
“不行,小张,继续开。”林老板一脸严肃,有一种不容别人反抗的威严,但是金瑶哪里会是那样一个听话的人,她猛地一甩,就将他的手挣脱了,汽车还在疾驰着,她打开车门就窜了出去,林老板却不敢喊她的名字,因为这样会给敌人留下伤害她的机会。
司机小张也看呆了,他给林老板开车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继续开车,半小时内务必赶到基地。”林老板心中万千担忧,却只能选择了沉默,他心中祈祷,金瑶千万不要出事。
金瑶回到基地的时候已经是在林老板到达的三个半小时以后,时间接近午夜。
“子弹没了,回头再装上吧。”金瑶边说边把两支枪放在了桌上,脸上写满了疲惫。
“伤了没有?”林老板看她身上有些脏兮兮的,衣服也被划破了,腿上似乎还有血迹。
“没有没有,明天我向你汇报情况,现在我要洗澡睡觉去了,折腾的我呀,诶呀!”金瑶摆了摆手,站起来就走回了宿舍。
林老板从后边看她走路的姿势,倒像是没有受伤的样子,但是她这个人也会逞强,说不定受伤了也不让别人知道。
金瑶回到宿舍之后,一头倒在了床上,刚刚确实有一枚子弹擦着自己的头皮飞了过去,如果不是无意间一个转头的动作,就真的要去见薛鹰了吧。
林老板和余繁自然是没有闲着,立刻派大量人员去了金瑶下车的地点,仔细搜索周围的树林。
一直到搜索的人从那里回来,林老板和余繁仍然是无法入睡,所以只有继续工作。
金瑶两支手枪的子弹一共十四发,以她的作战能力,至少应该击毙十人以上。
“头儿,一共死了十五个。”搜索队的队长毕询向林老板汇报着。
“怎么还多了一个?”余繁有些疑惑。
“都是中枪身亡吗?”林老板问到。
“有两个人不是,一个是被刀刺中心脏,还有一个是被割断了颈部动脉。其他十三人均为中枪。”毕询似乎有些被吓傻了,说起话来一顿一顿的。
“这些人的身份查明了吗?”余繁问到。
“没有东西证明他们的身份,但是在那里找到了一个移动硬盘。”毕询如实报告,“我已经打开看过了,里边是一些数据,应该是涉及到一些灰色生意的来往交易机密。”
“头儿,我能问个问题吗?”毕询问到。
“你说?”林老板示意他继续说。
“从现场勘查结果来看,这些人应该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可是又是什么人竟然能将他们全部歼灭,太可怕了。”毕询没有办法想出当时会是怎样一番惨烈的情景,“如果这只是一人所为,那这个人也太可怕了吧,说句不好听的,这和魔鬼有什么区别?”
“嗨,别说这没用的了,尽快查明这些人的身份,千万要注意安全,先去吧。”林老板让他先回去了。
“这丫头的手可真是一点都不软啊!”林老板发出了感慨。
“我还没和你说呢,前一阵在这儿没少教训人,呵呵。”余繁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第二天金瑶的作息仍旧如常,五点半起床就开始了上午的训练。
到午饭前才有时间去了医务室,她的手腕昨夜被人用脚狠狠地踢了一下,得用点药水揉一揉。
没想到林老板和毕询竟然就在大厅里等着自己。
“等你汇报,黄花菜都凉了。”林老板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到。
“你昨晚上都了解完情况了还需要我当复读机吗?诶哟,我不和你说了,我先去把手腕弄一下。”金瑶说着走进了换药室。
“看什么呢?”林老板用手拍了拍毕询的肩膀。
“咱们这里很少有女学员穿裙装的,嘿嘿。”毕询觉得这个女孩一点都不像是这里的学员,一身长裙有一种特殊的魅惑。
“难得看见你受伤。”林老板看见金瑶从屋里出来,继续讽刺她。
“还有什么要问的?”金瑶开门见山。
“有什么不足?”林老板问到。
“嗯确实有,应该留一个活口回来的。”金瑶点点头说到,“当时有点红了眼,而且我觉得他们可能是两拨人在做什么交易,一个人拿出来一个东西,像是个硬盘之类的,估计就是谈崩了以后才动了手。”
“打空了一发子弹?”林老板继续问。
“嗯,眼睛一时之间没太适应全黑的环境。”金瑶解释着,“嗯,以后夜视的训练也应该加强一下,诶。”
“刀是哪来的?”林老板需要确认一些细节。
“地上捡的,子弹用光了还有两个人,在地上翻滚的时候捡到了一把刀,可能是他们带的吧。”金瑶说到,“你知道的,我没有带匕首的习惯,过安检什么的都不方便。”
毕询这才敢确认,眼前这个女生竟然就是自己口中昨晚的那个魔鬼!
“你,竟然是你,怎么可能?”毕询的问题在金瑶听来真的很白痴。
“昨晚你太冲动了,万一出了危险怎么收场?”林老板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很后怕,“你知道不知道,昨天老余和我都快被你给吓死了!”
“怕?怕有用吗?我是怕,可是想生存就不能怕啊!”金瑶不是很喜欢回答这样的问题,“他们在我到那里之前应该已经浪费了不少子弹,不然或许我就真的不容易脱身了。”
“过几天是我闺蜜的生日,当天我就不回基地来了,先和你说一下。”金瑶突然想到了宋微马上就要过生日的事情。
“那你不回的那天告诉我一下,我找人去家里和你一起待一宿。”林老板吩咐着,“别给我说不行,要是不行,你就别去了。”金瑶只有无奈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