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父亲(2)
娘亲在临终前告之我,让我追寻一名叫梅夫的隐居人,并告诉我,他便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娘与他师出同门,由娘的师父,也是娘的父亲。将她婚配给我父亲。后因父亲与师父发生的争执,将我父亲赶出师门,并责令他永不能反踏入。当时父亲并不知晓娘已经有了我,而在父亲离去时,外公竟然告诉父亲,我娘早与父亲的师弟,也就是我师伯私下订了婚约,当时父亲倍感羞辱拂袖而去。
待我母亲察觉时,父亲已不见踪影。后外公见我母亲未婚先孕,将她扫地出门,母亲一个人带着我到处寻找父亲。直至现在也未有一丝消息。
娘亲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让父亲知道,当日娘始终只对父亲一人有情,并未背叛他,娘过世后,我便拿着娘临终前的书信去寻找他。直至数月前在京都巧遇当时被云庄追杀的云义龙,我暗施毒针求下当时重伤的他。
当从他口中得知他师父居然就是我娘口中的负心人时,我便决定暗自跟踪他的踪迹。
一直跟踪他到一处悬崖边,但觉他纵声跳入悬崖,我不由得一惊,速速飞过去,只瞧见他左右轻跳,不一会便不见了人影。
我看到悬崖四周每隔开数丈便有一块突出石块,如若不仔细查看,那石声与石壁颜色浑为一色,定不会看出其中玄妙。
我纵身飞下,轻身跟着云义龙的脚步,慢慢探入崖底。
远远看见云义龙藏于一岩石身后,直盯着一个方向,我顺着他的眼光,但见一清秀女子蹲坐在一少妇身旁,眼中流转着温柔,细语的和少妇在交谈着什么,那女子全身素白,由她的蹲下的高度应该可以看出,她应该属于北方人,南方女子身形娇小,只有北方的女子才会身高与男人齐平。
那女子身后的小茅屋,木门由人从里往外推开,走出来一个眉目清秀的男人,只是两鬓斑白,少许皱纹已爬于眼角。那男人走到女子身后与她交谈了些什么,便弯身抱着那一直靠在长椅上的少妇回至屋内。
那女子看到那男子随后关闭的屋门后,再度转过面容,直直的盯着湖面上自己的倒影发呆,只觉那女子突然抬头眼际直视云义龙藏身之处,并未出手,脸上扯出一丝淡淡的冷笑,便回至屋内。在关上屋门前竟然朝我藏身之处似有若无的看了一眼。
当下心里一惊,难道她发现了我。这女子竟然能轻易的发现我和云义龙,我一直调制着体内的呼吸,连被我紧跟其后的云义龙都未察觉,那女子离我更远竟然能发现我的藏身之处,实在是可怕。
我当下决定退回崖顶。待下次再来查探。
我已隐约觉得那名两鬓斑白的男子,或许就是我查寻的父亲。
我一直停留在附近的小村上,那日见那素白女子竟然独自一人匆匆离去,我便觉得奇怪。
后独自一人再次下到崖底,只看见湖泊旁添了一座新坟,当下心中一疼便以为父亲过世,自己终究还是来晚了,便飞奔至坟前,但前坟前用剑舞出的字立在木桩上“竹鸾儿之墓“,并不认识些人,想到可能是那位老妇人。待回头时脖子上已架上了一把利剑。
是云义龙,他见是我脸色一惊,随后而来的梅夫看到我脸色更是难看,我想他或许是从我的容貌中见到了我娘的影子。
我将我娘的书信交给了他,他又是一阵感叹,直叹辜负了我娘。
我与义龙本就有过几回照面,加上我父亲又是他的师父,而我对他亦有救命之恩,一去二来,尽成为生死相交的好友,只是义龙满带脸意的眼目中总会带有少许的忧愁,夹杂着些许思念。我想他定是爱上的那个素衣女子。
我望着没入桃树树干里的匕首,心中不免一阵唏嘘。我这条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想要。
而胸前的葫芦也不知道代表了什么。更不知道那云庄到底与我有何渊源。
我不知道蓝海的武功修为如何,四凤能否顺利的诛杀,但最少现在的暗阁属于自相残杀的阶段,还没有精力来对付我。
伤了我右臂的那群黑衣人不知道是谁派来了,我到底是不是云庄的少爷,如若是。那与暗影便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那梅清河又是因为何事而成为我的属下?
这蓝梦成立暗阁是为了什么?
如若是为了报仇,以我所知,现在的暗阁暗杀力量之强大,应该可以暗杀江湖上任何一个人,那么蓝梦的深仇应该早已经报了。
而我呢?我这样一个女人却无端端的成了一个男人,天杀的我,并没有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除了小时候拔了别人门前的花、扯断了别人地里的棉花、欺负欺负隔壁加的胖小孩、上课时说说小话、到掉别人新买的墨水。好像再无其它了,都不用这么惩罚我吧。
也不知道在现代的我那个娇懒的肉体还是否完好,不知道有没有被车碾的面目全非。
唉。
回神看向这一片桃花海,如此景色优美的地方,只是在夜幕慢慢临近黑夜的时刻。那张扬的树枝、飘落的花辨。却让我感觉丝丝鬼异。身上因恐惧而生的汗水早已风干,丝丝凉意让我回神,自动徒步走回竹屋。
却见影早已坐于屋内桌前。
我慢慢走近桌旁,对坐立在影前面,我期望影能解决我的一些疑惑。
影见我未出声,便一直沉默着。我终究沉不住气问了他一句:“影是不是我的兄长?”
影听到我的问题身体一阵僵硬,缓缓放下抬高的茶杯“不是,你与你妹妹之间只有一个人是我父亲的亲生子,当时对外说是龙凤胎,但实际你与你妹妹相差数月,至到你妹妹出生时,你才一同被抱出接见庄内之人。”
“影是觉得我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一位妇人产下一子,再要产下一子不是数月之内就能成了。”我冷冷的看向影,不敢相信他居然还在骗我。
影淡淡的笑了笑“不错,你与你妹并不是一人所生,而你并不是我父亲之子,你妹的母亲就是你娘的丫鬟竹晓。”
“什么?”如若我不是云庄的孩子,那我是谁?看来那个竹晓是最知情的人,只是不知道要到那去找到她才好。
“你能帮我找到竹晓吗?”我看向影,希望他帮助我解开一些我不知道的过去。
“竹晓的踪迹只有你一人知道,当初师父便告诉了我,我所知道的全是师父无意之间所说,这些全是你娘亲口所言,在你娘过世的前一刻,只有我师父陪在她身边。”
看来真正的蓝梦是知道竹晓在那,而且也知道很多影还有梅夫所不知道的事情。我得想想办法,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唉。
“你追出去可否查出那批黑衣人是谁派来的?”我转了个话题,不想在纠缠在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上。
“邪虎郎君。”
我探向隔着衣衫的葫芦,仿佛感应我的惊叹,那葫芦居然发出丝丝热感隔着衣衫微微发烫。
嘴中默念到。“邪虎……”
影见我一直按着胸口,关心的询问我是否身体欠佳。
我抬头看见影满脸关心的表情,没有吱声,这件事我没打算让影知晓,必竟这个葫芦也许是证明我身世的关键所在,而他和云庄也有一定的关系,事情太复杂,不可全信。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很好,回头看看屋外,夜已经暗了下来,便告诉暗影我想早点休息,影见我并未有何不适,便退出屋外。在他关门之际,我随口问了一下他。早在白天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这片桃花林中只有这一间小屋,而他和那支污流住在那?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他,何况我现在又被两路人马追杀,不想被别人乱刀砍死。
“如若我想找影,要如何做?”我问了一下正打算带住屋门离去的暗影。
影抬头看向我,“影一直在附近,梦不用担心。”便随手关了屋门离去。
回头看向桌上不知何时暗影点着的小灯,微微的灯光摇摆不定,这里终究比不上江南的灵南楼,那两颗大的夜明珠,让我有丝心痒痒。我起身来到床边,本打算合衣就寝。
但觉淡淡桃花香气飘溢在屋内,便放弃了早睡的念头,转身打到屋门,看向黑不见五指的桃花林,夜色下一片漆黑,如若不是有淡淡的花香游荡在四周,怕是自己定不会把眼前这枝头乱窜的树林联想到白日所见的花海。
就这样立在门口,不知过了多久……待回神时外面已是一阵寂静,想想按我们时间观念应该也到了凌晨几点了。丝丝露水沾在衣襟上,一阵细风吹来不觉有丝清冷。
随手关了房门,回到床上,无一丝睡意,就这样睁着双眼盯着屋顶许久!至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门轻轻的开了,又被轻轻的关起来,我并没有睡所以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人缓缓的向床前走来。
我以为是影,便未出声。那人一直站在床前,我心想影定是以为我熟睡了。
悠悠的叹息声传入我脑海,昏睡的脑袋只觉一阵清醒,这声音不是影,而且应该是位年长之人,但听那叹息之声混浊沙哑,似乎历经沧桑。
只觉胸前了阵灼烫。葫芦!我没有动,暂时并未分清眼前这人是敌是友,我并未睁开双眼。慢慢放松紧张的心情,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不让来人察觉。
但觉脸上有丝热感,一又温暖的大手拂在我的左脸,轻轻的抚摸。心中一阵恶寒,这蓝梦也太有魅力了吧,难道还有老家伙对他有意思,我可是个女人好不好,这人怎么好像没打算停手啊,手一直放在我脸上,痒死了。
只感右手被那人放入手中,那人将手指放在我的手脉之上,心中松了口气,他一定不是来杀我的,要是来杀我早就动手了,而且现在还替我把脉,八成比较关心我的生死,便放松了警惕。
微微的睁开又眼,丫的夜太黑了吧,桌上的小灯不知道何时早已燃尽,即使那人放大在我面前,我也瞧不清模样,放弃看清来人面貌的念头。
有种被人直盯着的感觉,觉得那人应该直直的盯着我微微假迷的双眼,糟了,难道他早发现我装睡?
只觉眼前一亮,咦那灯居然亮了起来,来不及假闭的眼与那人直盯的双眼撞个正着。
好一张!痴情的脸,从那化不开的忧愁之中,冷艳的面容才尽现出来,似女人般的相貌长在这男人身脸上,却不觉得难看,只是眼角那细细的皱纹,和满头的白发让我察觉到他年纪应该够大了,四五十了吧。
脸上一热,咦那男人又把手放到我脸上来了,呀痛,他居然乘我不注意,用小刀割破我的手指,将我的手指放于脸侧围着脸颊用血迹画了一圈。一阵清凉感扑面而来,再见时,只见那人手上已拿有一张薄得透明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