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的气氛有些凝重,忽明忽暗的天幕,雷声稍息。
从时间格的震惊中回过神的楼兰,神情麻木地坐在普朗克面前,他发现面前的这个少年彻彻底底的就是一个疯子。
“你不会是想要仅仅靠我们几人之力就将整个组织团灭吧?“
“不行吗?”
“当然不行啦!你以为那些都是一群什么人啊?”楼兰有些崩溃地怒喊道。
“可是他们并不是都在一起不是吗?既然这样我们就可以擒贼先擒王,再逐一击破。”
“这样未免也太冒险了吧,”
“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没得选择了,你是想跟着我逃亡一辈子,还是做这个冒险?”
“呵,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楼兰苦涩地笑了笑,目光有些黯淡,“把枪给我!”
普朗克二话不说将楼兰的枪扔给了他,楼兰检查了一下弹药,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先前往你说的枯萎巷。”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就今晚。”
……
市中心,特朗辛路,四十七号。
整个大街上寂静无声,只有远处传来的巡逻执行官小队脚底踏出的整齐脚步声,橘黄色的路边暖灯将两人的身影无限拉长,印过街角昏黄的路口,乍一看觉得有些阴森恐怖。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这里有个知情的家伙,有他的帮助我们会轻松很多。”
普朗克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楼兰的背影,并没有多说什么。
熟睡中的库比茨听到了门口传来的轻微声响,紧接着他就被刺眼的白光照醒,还以为是楼兰弄的恶作剧,便将一旁的衣服朝着灯光的方向用力地扔了过去。
普朗克接过库比茨的衣服,将旁边油灯的开关按下。
顿时整个房间被煞白的灯光所照亮,库比茨奋力地睁着惺忪的双眼,不耐烦地怒骂道:“楼兰,你小子干什么?”
他将眼镜胡乱地架到鼻梁上,怒目圆瞪地朝着角落里的人看去,才发现自己的房间此时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金黄色的卷发半遮着男子的双瞳,透过镜片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库比茨瞬间惊醒,立刻拉开身旁的柜子,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你是在找这个吗?”
普朗克把玩着手里面的单管枪械,目光嘲弄地看着对方。
库比茨的表情瞬间凝固,审视着面前的少年,向一旁问道:“楼兰,他是谁!”
“今天早上袭击我的人。”
“他怎么会来这里?”
库比茨观察到楼兰竟然平静地站在少年身旁,他立刻察觉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身体警惕地向后退去。
“是你带他过来的,对吗?”
楼兰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
“你知道站长的手段,楼兰。”
“我明白,可是我没有选择了。”
库比茨突然冲上前去,双手抓住楼兰的衣襟,将其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告诉我,为什么?”
“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劝你最好也答应他的要求。”楼兰低着头,眼神闪躲着库比茨的目光。
库比茨回头忌惮地看了一眼普朗克,虽然对方的手中有枪,可是在这种狭小的空间库比茨对自己的近战格斗有足够的信心。
楼兰看出了库比茨的小心思,立刻提醒道:“库比茨,我劝你……”
还没来得及说完,库比茨突然暴起,五指扣住枪口,将其拉高,随即近身朝着普朗克的腹部就是一拳。
可是却被普朗克轻松地挡了下来,正当两人争夺着手枪之时,一道红光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直接将库比茨撞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墙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刚想起身反抗,却被跟上前来的普朗克趁机一拳打在了肩膀上,库比茨顿时感觉到了自己肩膀上传来了撕裂的剧痛。
“啊!”
库比茨发出了惨痛的叫声,额头此时已经被枪口顶住,他面色惨白地盯着面前的少年,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上的剧痛。
“嗬,你到底是谁!”
普朗克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本来你可以不用受伤的。”
“你要干什么!”
普朗克突然抓起了库比茨受伤的肩膀,引得他一阵绞心的疼痛,随即他突然惊恐地发现自己时间格中的数字居然的在不断地减少。
而此时面前的普朗克像是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恶魔,在一点一点吞噬他的生命。
库比茨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表情僵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见到了鬼一样。
“我都提醒你了,伙计。”
楼兰将库比茨从地上扶了起来,将他凌乱的衣服拉好,而库比茨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普朗克身上,眼前这个神秘的少年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能够操控时间格,难道他是天主之神?
低头又确认了一遍自己时间格内的数字,库比茨面色死灰,就跟楼兰刚开始的表情类似,震惊中夹杂着恐惧。
普朗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只要你好好为我做事,我自然会将你的时间格通通还给你。”
库比茨干涩的喉咙咽了咽口水,抬头看向普朗克的目光已经大不一样,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你想让我干什么?”
“你们格林岛的杀手是两两一组,一人负责执行任务,一人负责情报收集和与总部联系,对吧。”
“没错。”库比茨点了点头。
“好,你跟着我们出发吧。”
“我们去哪里?”
“枯萎巷!”
……
青灰色的石棺静静地躺在路易维斯大教堂的面前,这座已经尘封了几十年之久的废弃教堂,周围都是一旁贫民窟内胡乱丢弃的尸体和棺木,不远处的歪斜的栏杆处,几桩摇摇欲坠的十字架在夜晚的寒风中摇摆。
“我可真不想来到这个鬼地方。”库比茨抱紧了自己的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
楼兰打开脚底下的一具棺材,里面没有沉放着腐烂的尸体,而是一个通往地下的阶梯。
库比茨在一旁抱怨道:“为什么我们要走后门,直接从教堂正门进去不行吗?”
“你就知足吧,快进去!”
三人鬼鬼祟祟地通过外面的一副石棺进入了教堂的地下密室,长长的走廊只能看到远处飘零的烛火,在微微闪烁,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你们格林岛的站点也未免太寒酸了吧。”
“鬼知道拉夫尔那个家伙为什么要将站点设在这里!”
“嘘!小点声,快跟过来。”
教堂的地下室中,拉夫尔刚处理完了手头的文件,将最近任务的完成情况反馈给了总部,突然想到了下午库比茨报告的事情,又是一阵头疼。
他将自己的双脚高高翘起,放在了面前的书桌上,悠闲地抽了一口雪茄,闭上了眼睛。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此时紧闭的大门已经被人悄悄地向内退了一点,露出了一道细小的门缝,一股淡淡的紫色气体正通过门缝将房间慢慢填满。
……
“他的鼻孔有些大啊。”
“不不不,拉夫尔的胡子才是最性感的。”
拉夫尔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被五花大绑地捆在床上动弹不得。
“楼兰,库比茨,你们想干什么!”
“对不住了,拉夫尔先生。”
普朗克恭敬地对拉夫尔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普朗克,我来这儿是想邀请你加入我们的。”
“你什么意思,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希望你们俩给我解释清楚!”
“您认为现在你还有权利命令他们俩吗?”
拉夫尔挣扎了几下,愤怒地盯着面前的普朗克,“你是谁!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当然知道,这是格林岛圣马丁城的分站总部,而你就是这里的站长。”
“小子,我不管你是谁,得罪了格林岛,你是活不了多久的。”
“哦?不过应该能活的比你长。”
普朗克轻轻拉开了拉夫尔的衣袖,拉夫尔的表情瞬间凝固,自己时间格内的数字居然只剩下了短短一天。
“这,这怎么回事?”
普朗克亮出了自己的时间格,拉夫尔注意到了上面令人吃惊的数字,心脏骤然间停滞了一下。
“你!”
普朗克清脆地打了一声响指,微笑着说道:“怎么样?现在愿意加入我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