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来到了店门口,陈月还在四处张望,感觉没有异常之后才推门去店里。看到全副武装的陈月,林叔还以为店里来了什么古怪的抢劫犯,心头一紧。
但当陈月将口罩拿下来以后,林叔定睛一看,发现是陈月后便松了口气,在她将帽子等一系列装备卸下来后,林叔开始问话了。
“小月啊,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穿戴得这么好,来店里我都快认不出是你了,哈哈哈。”
“啊,那个,我没感冒,我身体好着的,只是,有点突发的事情,所以就,嗯,也没什么啦。”陈月含糊的说着,想着搪塞过去,走到了架子旁拿到围裙,穿上后准备开始做事了。
因为下雨,店里的地板有些脏了,陈月就跟林叔打了个招呼,去了卫生间洗拖把准备拖地。
打开了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她搅动着拖把,而思绪则回到了很久以前。
小时候,陈月就跟妈妈和外婆一起生活,偶尔舅舅会来拜访,便再无别人来。所以从一开始陈月就不曾见过自己的爸爸,不知长相不知去处,他对自己而言就是迷一般的存在,但是自己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因为外婆和妈妈对自己很好,她想要的,她们都尽力满足了。
然而,一个单亲家庭,总还是会有很多流言蜚语扑面而来,虽然街坊对她们的态度都很好,但一些喜欢八婆长舌的人还是会说些闲言碎语。
虽然陈月那时很小但已经懂得了很多事情,不止是课本上的,还有别人随口而出的闲话。小时候的孩子好像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而镇上的一些孩子就喜欢撒在她身上,恶搞整蛊便是他们最大的乐趣。陈月最开始还会有难过的情绪,会伤心到落泪,但时间久了,她也就见怪不怪了,冷不丁的在路上将她绊倒,也会面不改色的将粘上的灰尘拍去,然后起身离开。
但往往她面对更多的是别人的“羞辱”,要知道,小孩子,还没学会管好自己的嘴,喜欢耍嘴皮子,各种话都能脱口而出。每每孩子们遇到陈月总会调侃她几句。“你看那个,不是陈家的孩子吗,听说她啊,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爹呢,跟着妈妈长大的呢。”“她妈妈一定很辛苦吧!”“电视里不是讲没爹的孩子是野种吗,说不定,她是别人不要的孩子呢。”“真惨,唉……”陈月除了像个无事人一样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对他们嗤之以鼻,从容的离开,便再没有更多的反应。因为她知道妈妈为了她很辛苦,所以她不能无理取闹,不听话的话妈妈会辛苦的,她只想要让妈妈的负担少点。
但其实她知道的,妈妈很爱爸爸,即使自己从未提起过他,也偶尔从外婆的口中听到他们曾经的故事,妈妈和自己睡觉常会做梦,梦到最多的便是父亲,她总能被妈妈的呼喊声给弄醒,而妈妈呼唤的就是爸爸的名字。可陈月即使没提及过爸爸,但心里却对他有种莫名的厌恶感。她其实曾跟外婆讨论过爸爸。
“姥姥,你知道我爸爸嘛,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坐在外婆怀中的小陈月朝着她嘟嘴吹气,眼里充满期待。
“我们的月月怎么了这是,突然问这个干嘛?”外婆揪了揪陈月的小鼻子,叹着气。“他啊,是个很好的人,对人也很好,但他一直跟他爷爷相依为命,就像你妈妈跟我一样生活。后来他爷爷去世过了没多久就离开了,他当年离开这里也是因为这里发展太落后了,才想到去大城市发现打拼,后来就没再回来过。”
“不一样。不一样,我们是三个人,他们是两个,我们人多。不过,姥姥你说的是真的?没有在糊我嘛?”
“月月怎么还不信呢,姥姥骗过你嘛,你个死丫头,还不信,那你怎么不问妈妈嘛呢,”
“好吧,我就信你了哟,原来我妈妈爸爸都很爱他们。”
那是年幼的陈月对父亲最初的印象,她并没有难过或是开心,只当这一些都是理所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