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子瑶不搭载,不是没有钱,而这些人成天日晒雨淋的载客,晒得油光黑亮,乍像黑狒狒,忒个死丑了,个个又色迷迷的,令她贼不爽。
还有最重要的,他们身上长年汗渍厚重,臭味熏天。有点微洁癖的鲜子瑶会受不了,闻久了会头晕犯吐。
这个县城靠近国境边界,与迕孜国交界,是处在一个连绵如海的莽莽大山里。
这一带的山区叫垒昂山脉,自西向东延伸,初宽达六百千步,然后骤然变窄,如一个喇叭状。两国边界线在中间线,一半在北方的迕孜国,一半在南方的沙肯国,虽都是山脉但并不高,所以,常年森森古木覆盖。其最高峰却是处在西南部的雪雕山,孤拔天表,亦唯其峰顶四季积雪。
莽莽大山对于能飞行的高人来说,如同平地丘陵,毫无阻碍。可对于平民来说,那可是巨大的屏障,所以,这里百里无人烟,便造成了妖兽滋生的温床,人们更不敢前往。
当国家机器来消灭这些妖兽时,他们利用边界线躲来躲去,让人无可奈何,最后只好听之任之,不冲出大山祸害人类就好。
国家机器也很忌讳在边界开枪放炮,容易造成他国的敏感,以此借题发挥。
西部的函扎国被迁孜国占去了东边三分之一的国土,正是在边界放导弹消灭妖兽窝,导致爱偷袭的迕孜国以为保国土安全为由,公然出兵,打败函扎国,堂而皇之的占其领土。
但是,总有些高人,喜欢前去狩猎妖兽,导致很多娇兽被杀,但凭着再生和超强恢复力,使种族数量并没有减少多少。因为人类敢杀却不敢碰触,大部分妖兽是自带缭绕的毒烟,是与生俱来的保护本能,人类凡闻之者,不病死,也残疾。
妖兽只要尸体不毁,复活率在九成以上。
近年来,妖兽成片成批登场,是一场大混乱的开始,这是创世主的安排,百宙年的轮回,六百艾迈年的生死浩劫即将拉开血腥的帷幕。
而这一场浩劫,将比以前更加的残败不堪,不仅智能尽毁,科技瘫焕,社会停摆,国家消失,一切回到原始社会,一场宏大悲壮的透彻血洗,将重新开启新纪元。
如果再往东走一些,便是南荣博当时跨国界的地方。
鲜子瑶进焦芏城时,西边即将残赫如血,射出漫天淡淡的彤红,蔚然云霞像娇羞的姑娘,望着仍车水马龙的焦芏城。
城里到了下班高峰,人潮车潮飞宝潮,是一天中流动量最大的时段。人们匆匆忙忙,从高楼里出来,赶往温暖的小窝,与家人团聚。
一天的忙碌,此时是最期待的时刻。
这更衬托鲜子瑶的孤独,她沿着中芏路的人行道,踩着一块块彤红的冲压砖,余怒已消了不少,开始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那里有姐妹,有温暖的大床,可现在,走到在这热闹却寂寞的城市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突然在腹诽,南荣博这家伙,怎么跟猪一样,不找到这个县城来?
她竟生出一种对他的渴望,渴望穿着长袍劲装的他,御剑于空,飘然地立在他眼前。
不自觉地抬头,空中除了呼啸而过的飞宝,其他什么也没有。
“哟呵!这不是北仙堂的鲜子瑶嘛?哈哈?居然被我遇上了!”
突然,一阵放浪的淫笑声传来。
没有遇到心中的牛郎,却遇到无耻的流氓。
只见前面不知从哪个人群中挤出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略肥的青年,嘴里流着喇子,腮帮子鼓鼓的,像含着永远不化的冰糖似的。
眼睛一双细细的单眼皮,淫笑的样子,是一条细缝。
后面几个男青年一个比一个猥琐的样子,不比为首的肥青年好到哪里去。
一看是几个街头烂仔。
“你们要干什么?”
鲜子瑶立住,怒眉质问,冷眼直视,手中不由地捏紧千罗剑。
“子瑶姑娘这么美丽,如天上下凡,现在到了黄昏时分,可否,一起共个晚餐啊?”
鼓腮帮青年堆着一脸谄媚的笑。
“滚开,小心本姑娘不客气了。”
鲜子瑶玉脸怒喝,柳眉倒竖,不过,这样反而令她更娇媚了。
“哎哟,你以为你有把剑我们就怕你啊?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提着剑到处游荡?”
鼓腮帮青年一脸的不屑,但身子更靠近鲜子瑶,贪婪地吮吸着她身上的体香,脸上的眉毛还得意地挑一挑。
“走开!”
鲜子瑶万分嫌弃,大声娇叱,并不自觉地后退,更加握紧千罗剑。
“哎!姑娘,你可知道这是谁吗?谁也惹不起的川革发大哥啊!人送外号穿地龙,你在这里随便找个人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人不知道他穿地龙的名号!”
旁边一个小罗喽青年一副嚣张的样子,那表情感觉他的穿地龙大哥的名号定能吓坏这北仙堂的小女徒。
穿地龙川革发不过是一江湖混混罢了,他的姐姐川柳璃嫁了一个有权有势的商人庆尚荣,因为他买了一个焦芏西区的电网署的署长。
可别小看电网署长,在智能科技时代,电能和网络的需求量极大,就好比在地球上的石油利润,是一个城市的主要收入之一。因庞大需求不得不将全县城的电能署一分为四,分成东西南北四区。
床尚荣白天是西区电能署的署长,道貌岸然,一本正经,晚上是一家网络游戏赌场的幕后老板,操纵着尽你赢网络游戏赌博。
有人曾举报他利用金钱买职务,又利用职务放宽对自己尽你赢游戏网站的限制。
可都被他用金钱摆平了。
在这小县城,天高皇帝远的,没有人能管到他。
久而久之,就没有人继续举报他了。
鲜子瑶才不管对方是何人,终于忍无可忍,拔出千罗剑,朝那个叫川革发的穿地龙一振,喝道:“管你是谁,我的这把剑只认血不认人!”
“哟呵,小姑娘有意思,那我倒要和你玩两招。”
川革发更是得意地仰头大笑,似乎把这当作有趣的游戏一样。
愤怒的少女忍无可忍,剑一抖,便向前刺去。
当闪着残赫霞光的剑尖刺过来时,川革发早有准备,一个飘然闪身,就轻易躲开了。
虽然是略胖的身材,看着笨笨的,可一旦战斗起来,一点都不笨,还灵巧得很。
少女一惊,这一闪之间,便知其是个高人,难怪敢叫外号穿地龙,心中不由得一凛。
她再顺势来个一挑,川革发这回不闪,狡黠地一笑,抬手伸出半尺袖刀,只一个格挡,“铿——”的一声,鲜子瑶的剑便弹偏到一边。
来者不善。这看着很普通的街头混混,原来是如此可怕。
在外地孤身一人,又遇到这高强的淫贼,少女害怕不已,情急之下,不得不使出大招,口念心诀,震剑一指,娇吼一声:
“烙华剑阵。”
千罗教有教规,不到生死关头,不许泄露教派绝招。所以,千罗弟子一般不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使出大招,缔长师和比东龙对战时,因是同门,只斗剑术而未放绝招,比东龙对战血卡罗时,因血卡罗的攻击力太强悍,无视任何大招,冲呈阴一身绝学只能如狡兔般逃命,他的千罗绝招自然不敢轻易抖施,总之,血卡罗只是为了胜其尔,未有杀绝之心,抖大招是太亏。
现在,鲜子瑶面对的,可是性命攸关之时,又是孤身只女,只能以大招保命。
烙华剑阵施出,愤怒的少女霎然间变成十个鲜子瑶,不只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真真假假分不清,每一个鲜子瑶各有剑术施展,有攻上路,有攻下盘,有攻中路,有攻左侧,有攻右侧,有攻头顶,有攻后方,各司其职,形成剑术刺猬,以攻为防,滴水不漏。
凡中一剑者,身上必有深刻烙印,痛苦难当,并日后难以消除,久留耻记,这便是烙华剑阵的厉害。
鲜子瑶试用此招,以让川革发长久与耻同随。
本来鲜子瑶只能变成六个替身,结果一下子变出了十个,令她自己都很意外,看来三十颗神粒很给力,与千罗绝招互助互进,没有最强,只有更强。
川革发虽不是等闲之辈,但也着实吓了一跳,据江湖人和网络野史对鲜子瑶的了解,不过是一长师的右护剑而已,功力并不高,今天一看,却是这等强悍,与长师级别相当,流言听来的,终是不靠谱。
川革发谨慎对待,命兄弟们持袖刀与一群抱团而战的鲜子瑶对战,他们一人对付一个,川革发自己,一人对付五个。
他们在城里行走,不是武林名士,不方便带刀刀剑剑,而是带有能屏蔽红外线搜索的袖刀。小而轻,尖而利,既方便携带,又利于防身。
鲜子瑶的真身可在各替身间游走,无人能知道哪个是真身,自然就摸不清头脑。
川革发的兄弟们实力弱,很快被打得被动起来,场面让鲜子瑶一时占据上风。
川革发一边战斗,一边利用余暇摸清鲜子瑶真假替换的变化区别,以找到破此绝招的窍门。他终于发现一个突破口,那就是鲜子瑶盈盈春波的大眼睛。替身的眼神空洞,毫无神采,机械似地使出套路剑术,可真身的眼神锐利冷峻,泄露着浓烈的愤恨。
发现破招突破口后,川革发发出一声贼笑,看准其中一个鲜子瑶,突然迅猛出掌,一股强大神力无声无形的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