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长官也需要知道的,到时我自己跟他说,你们就不要乱插嘴,怕你们添盐加醋。”南荣博说。
“好的。”
其实,走到这一步,他发现混进军方似乎是一个错误,处处要亮身份,这国籍背景是个大麻烦。
但既然来了,边走边看吧,还没到放弃这一条路的时候。
他们穿过广场,直达军区办公大楼。
血卡罗带南荣博径直来到二楼的少校办公室。
按响门铃,过一会儿,智能门自动开了。
办公室里面很大,有茶几,有沙发,有书架,地上铺大理石板砖,最里有一个原木色大班台,上面手枪和军剑赫然入眼,后面端坐着一个穿深绿色军官装的中年人,面容刚毅硬朗,威严的目光迎上血卡罗他们。
这人应该是血卡罗口中的沱化南少校。
“报告,沱少校。”血卡罗带着南荣博到大班台前,对着沱化南敬礼道,“我已将南荣博带到。”
大班台、茶几、沙发、书架和地板砖这些元素,让南荣博一度以为进了一家企业的董事办公室。
军装、少校、手枪、军剑和敬礼这些元素,提醒他这是在军区长官办公室。
“南先生,你好。”沱化南严峻地看着南荣博,不动声色间打量了这个身材健硕的小伙子。
“沱少校,你好。”南荣博微微点头,算是礼貌地回应。
“听血卡罗说,你挺厉害的,他昨夜带队拉练,没成想遇上了你,一百多号人都奈何不了,把他们都打得鼻青脸肿?”沱化南说完,威严的眼神带着犀利的光,盯着南荣博。
南荣博一听,愣了,沱化南的话,预料之中,意料之外。
没想到血卡罗昨晚是以带队拉练为借口外出的,这理由很完美,骗过了沱化南。
根据沱化南的讲述,血卡罗果然没全讲真话,进行了过虑和编造,为弟弟报复,包围边家,然后弟弟意外被打死,再火烧边家院子,最后哭鼻子求饶,这些他没有说,也不敢说。
但血卡罗不说不行啊,纸是包不住火的,弟兄们个个带着伤回来,军区的人谁会看不见?其实是村民们揍的,刚好南荣博要来找血卡罗,血卡罗只好说一半瞒一半,把一切都推到南荣博身上,反正南荣博也确实有这个实力。
一面吹嘘南荣博的厉害,把沱化南的注意力转移在南荣博身上,一面为自己逃避责罚。
不愧是黑道白道都能混得开的人。
“是的,他的兵实在太菜了。”既然血卡罗瞒了一些话,南荣博就毫不客气了。
这也是血卡罗想要的,宁愿说他队伍菜,也不要说是为了弟弟去报仇,还烧人家院子,甚至哭鼻子求饶子,作为军人,这可是耻辱,与投降敌军的性质是一样的,沱化南知道了,肯定是非枪毙他不可。
“啪——”沱化南突然怒拍桌子,喝道,“你小子挺狂啊!”
“不敢。便我说的是事实。”南荣博对他这一怒毫不意外,不为动容,
军人的性子大多暴躁,他知道的。
暴躁不一定好,但暴躁者大多有血性。
血卡罗不敢为南荣博说话,他希望的就是这样,激怒长官,让南荣博没有好果子吃,他可是乐意看到。
沱化南见南荣博眼神中毫无惧色,也毫不闪烁,淡定自如,心里暗暗吃了一惊。
“那好吧,就算是事实,你打伤了我的兵,又要来找血中尉,怎么?你是来赔偿损失,还是来干什么?”沱化南缩回手,收敛了脾气。
不愧是身经百战的长官,脾气的好坏,只在转瞬间。
“不瞒您说,我来当兵,如果可以的话,想当带兵的长官。”南荣博屏住了一口气,说。
“当兵?当长官?”沱化南稍稍有些意外,但也在他意料之中,继续问,“你当过兵吗?”
“没有,但当过保镖。”
保镖?南荣博把自己给愣了一下,咦,我不是当过保镖么?那应该会点功夫或格斗什么的,昨天血卡罗要找自己单挑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不过,他是穿越者,伊尔姆德的记忆已消失了,格斗技巧肯定也消失了,一切要重头来,但只要有好底子,格斗技巧和功夫学起来肯定快。
“保镖?”沱化南嘴一撇,似笑非笑,说,“谁的保镖?戏子的还是村官的?”
南荣博正想说实话来着,可一听沱化南这讽刺的话,有些生怒了,觉得对自己的职业很不尊重,也不像一个少校能说出来的话。也难怪,预备役军区而已,不是正式的军区,说不定沱化南以前也是土匪出身,血卡罗是小土匪,他是大土匪,虽然穿着英姿飒爽的军装,但骨子里还是时不时露出土匪的野蛮味儿。
南荣博改以恶意调侃地口吻回击道:“能轻松打败血卡罗一个连队的保镖。”
这话,血卡罗从头到脚一阵发冷。
沱化南一时语结,只得瞪了一眼南荣博。
“我相信,以我一人抵一连的实力,在你们预备役军区混个一官半职,没有问题吧?”南荣博乘胜追击。
所谓话多必失,此刻马上就要验证了。
“预备役军区?”沱化南一听,又怒了,抓住了反击的机会,怒喝,“预备役军区也是正规军编制,我们与正规军同等待遇,作战也是同等力量,只是我们只听从伟大的教主一人,不听命于国王。好了,你既然想当兵,看不起血中尉,那你就调到血中尉连队当杂活伙计吧!”
这可把血卡罗吓一跳,半天没敢吱声的他,立即上马推辞:“沱少校,不好吧,这不是放了一个炸弹在我们连吗?”
“你少废话,军人的天职是服从。你照做就是,我会帮你盯住他的。他这么狂傲自大,必须压压他的火气!”沱化南已失控了,但头脑清晰,训完血卡罗,再喝斥南荣博,“还想当一官半职,先学会了怎么跟长官说话再说!记住,如果我听到你顶撞你的血中尉,我立即军法处置。只要顶撞一次,到我这里赏五十次军棍,顶撞多次,数倍处罚!”
沱化南的话,让血卡罗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暗生小得意。
沱化南又面向血卡罗,正色道:“这个人就交给你了,给你三个月时间,如果你没有训练出来,我也拿你军法处置,五十军棍,一次不少。”
刚刚涌上来的小得意瞬间又压下去了,消失得无影无踪。血卡罗内心里一阵叫苦。
“遵命,长官!”血卡罗和两位助手一起立正行军礼。
“现在就去登记。”
“是,长官。”
血卡罗带着还在发愣的南荣博离开了少校办公室,到登记室去登记。
看来是自己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任何地方都有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不是自己想怎样就能怎样。南荣博心想。
可是,在血卡罗手下当兵,自己又是杀了他弟弟的间接仇人,自己还打得他哭鼻子求饶,后面相处能不尴尬吗?万一哪天,公报私仇,下黑手,投阴毒,自己去哪诉苦去?
虽然有神力保护自己,但不是全天候的保护啊!
如果自己被玩死了,他顶多在沱化南那被打五十军棍,而自己赔了一条命呀!
血卡罗看出了南荣博的心思,安慰道:“南兄,既然是自己人了,别多想,我没有你想得可怕。”
“是我可怕。”南荣博无头无脑地冒出一句。
“好了好了,别想太多了。”
其中一个助手凑过来,神秘地对他俩说,“咱们不能让沱化南太失望了,想想,你俩若是联合起来,军中以后还会怕谁,沱化南有了你俩,肯定会升上去,当将军都有可能,而血中尉也会升为校级军官,南兄也会当个连长甚至营长什么的。”
另一个助手忙补充:“所以,你们俩要为了前途,一起努力,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放下旧仇,都是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心门一打开,阳光自然来。”
两位助手的确看得很长远,为他俩着想,其实也为自己着想,血卡罗升职,他们俩位助手不是也跟着升职吗?为别人着想,也是为自己着想。
利益是绑在一起的,就必须同心。利益可以让两个仇人变成朋友,这就是利益的魔力。
是的,司立勃已死,哭鼻子求饶是能屈能伸,自己的前途才最重要。血卡罗心想。
开玩笑,南荣博可没有被劝通,亲弟弟的仇放之任之,让家人多寒心?哭鼻子求饶是丢了人格,是说放下就放下的?以后每天看到他威严地训斥自己时,说什么军人要不怕死不怕流血牺牲,想起他那哭鼻子求饶的样子,是不是想笑?
事情一码归一码嘛!
这俩助手是看到自己的前途,所以,极力撮合二位。血卡罗一时会短路,但不可能不会在哪天新仇旧恨的一起爆发。
“对了,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左副官,叫晃迪木,这位是我的右副官,叫代湎席。”血卡罗这才才想起把两位助手介绍给南荣博。
“晃兄好,代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