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常被认为是自袭黑暗的地狱,没有昼夜之分,没有日月之交,他们唯一的光来自偶尔探进深渊的半轮皎月。
魔族一生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他们不识云桥,不经暖阳。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那偷来的皎白,不知何处来的风将眼前稀薄的雾吹散。我在门前的的石阶坐了许久,寻不得一刻该是闲适的神色,终于耐不住夹着人间八月飞雪的透骨寒风,起身进屋去了。我撑手站起来,石阶上俨然映着些许微弱的光,逃离多情人一具风骨,不再曲折。
我望了望寥落的荒漠,开始忆起曾经去过的温纸如画的仙境。在儿时的梦里,他们告诉我……
“人间本是天堂一角“
“阿妈,天堂是什么地方?“
阿妈抬起手,玉指遥对天边,我望见云并炽阳,归雁浮桥。
“那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啦……”
相传远古时期,有一妖兽,便名人间,寄于天地之间,暴虐成性,无恶不作,上天不忍众生受难,于一神衹问其为何作乱,妖兽痴笑,竟眼中泛泪,缓缓道“天为善,地为恶,我以善恶平分,于是遭天地弃。“神感而落泪,一刀而下,自此,天地分裂,便有了人间。妖兽也从此匿迹,不再作乱。
阿妈说他化为了人间的山河。
可是几万年过去了,什么都变了,我靠着木窗望着门口的老树出神。
寥落行宫,无人渡游,这不是人间,却恰似人间,我想若是有一把烈火灼了繁华的人间,也该是这样一番模样吧,如此,便会有荒城。光风霁月不曾临幸的空城。
我关上窗,来到床边,阖眼躺下,暂不去理会扰乱神思的愁伤,避世而谈,我便是快乐的。不知过了多久,我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叩响了我的房门,我翻身下床,很是不耐烦地开了门。
外面下了点小雨,少年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沾湿,他微喘着气站在我的门前,蓦然他开口
〞阿兆,今日是人间的中秋佳节〞
不浓不淡剑眉下,他的一双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此时少年的眼中,有来自人间的星辰。
并不是铁了心要违他的意,只是此刻,我实在不知如何面对他,我偏过头躲他的眼神,温声道
〞改日吧,我乏了〞
说罢抬手就要关门,许是看穿了我难掩的慌乱,他突然一手抵住门,低头笑出了声
〞不是一年一度吗,敢问如何改日〞
我抬头望他,一时讷讷,渐渐松了手,见我不为所动,他赌气似的撅了撅嘴,抬手作揩泪状,楚楚道
〞我不管,我就要你陪我去〞
他狠命地揉着自己的眼睛,抬眸时眼圈红红,他偷偷暼我一眼还欲哽咽,望着他一系列孩子气的举动,我不禁失笑,故作严肃道
〞殿下,别耍赖〞
他一度可怜兮兮作势在我门前号啕大哭,拗他不过,我开口
〞在门外等我〞
他终于得逞似的〞破涕为笑〞乖巧地点点头,帮我将房门掩上,靠在门栏上等我,见我换了身衣服出来,展颜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