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和迟也的事，迟也的室友倒是没有到处八卦，所以这事还只是小范围知晓。平时两个人也就一起吃个夜宵，吃夜宵期间偶尔还会带上其他人，比如陈小蝶，还有迟也室友，虽然宁晚每次都会拿出各种题目询问迟也，但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和普通同学没有差别，倒叫旁人没有怀疑。
陈小蝶倒是问过宁晚怎么和他认识的，宁晚笑嘻嘻没有说话。
每周五的体育课，九班下课便轮到一班，迟也和一群男生结伴出去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宁晚，宁晚偶尔是一个人，偶尔和一些女生手挽手，每次看到他总是莞尔一笑，她的脸因为运动后而变得粉嫩，两汪杏眼如春水照花。
迟也总是有些不好意思，也笑了下，不敢多看。
身边知情的男生们总是会起哄一下，不知情的男生倒是一脸迷惑，然后也莫名其妙跟着起哄。
期中考前几天，每当吃完夜宵，宁晚就会把平时整理的错题集一一请教迟也。每次晚自习结束，迟也还有班上几个人都会把餐厅当成自习教室一样多留半个小时去学习。
而期中考期间，宁晚忍了很久没敢问迟也考得怎么样，而吃夜宵的时候，一班的几个男生都没有讨论考完的科目，全部都全身心投入第二天要考的科目。
玄武中学出成绩很快，周四周五考完，周六周日上完辅修课，周一便张榜出来。
周一上完早自习，宁晚和班上的女生便结伴去观榜。
但宁晚看花了眼都没有在前十找到迟也的名字。
再往后一瞧，还是没有……
宁晚不可置信地再往下看……
第二十八！
迟也这次才考了年段二八。
宁晚心想，完了。
虽然她核心的想法就是借着男女朋友这层关系多多请教迟也，但她也没想着要害人家成绩倒退啊。
“哇，这个陈光明好厉害，居然考了年段第三。”
“之前前十都没有呢。”
“这回排名变动很大啊，很多前十都掉出去了。”
“因为这次是联考，试卷很简单吧。竞赛班那些人都是靠难题拉分的。”
宁晚只觉得耳边轰鸣，一时也不知道该想什么。
“宁晚你这次考得很好诶，”宁晚的同学拉着她的手走到另外一边，这边是排名100-200的名次，“175名，你进前两百了。预估是班级第五吧，我刚刚看了下。”
在迟也毫无藏私的教导下，宁晚的成绩进步了一大截，但他自己却退步了，这让宁晚很愧疚。
吃夜宵的时候她也是闷闷不乐的。
迟也见惯了她的笑，一时奇怪，“你怎么不开心啊？不是考得还可以么？”
宁晚嗦了一口面，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陈小蝶坐在她身边也在吃面，听到这话便说，“你都考了175名了，太厉害了。我这次完蛋了，考得比上次还差。”
宁晚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吃面。
一起吃夜宵的还有迟也的同学，说到成绩有人就说，“阿明这次考超好，全班第二，年段第三，老林都要开心死了。”
迟也也笑，“那老林估计要找上我了。”
考了年段第三的陈光明一贯都是安静的，听了他们的话，只是眼神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才说，“这次试卷难度小。”
“那也是实打实第三啊，我去办公室的时候还听说了，也是全县前十。”
“你不是废话吗？能和我们学校比的就昆山一中，年段第三要不是全县前十，我们学校明年还怎么招生啊！”
宁晚吃完了夜宵，盯着汤底发呆。
迟也还问了句，“今天有什么题要问的吗？”
宁晚……
她摇了摇头，“我有点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听到她的话，迟也愣了一下，他两口吃完了剩下的面，站了起来说，“那我先送你回去吧。”
和在座的打了个招呼，迟也和宁晚肩并肩走了出去。
陈小蝶愣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
现在已近初冬，大家都穿上了厚实的冬季校服，宁晚怕冷，还裹上了围脖，她整张脸缩在毛线织的围脖里，安静地走在迟也身边，没有说话。
平日里宁晚总是笑着的样子，人多的时候她总是会听别人说话，而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宁晚总是能找到合适的话题来闲聊而不会尴尬。
抛弃男女朋友这层关系，迟也认为她算得上是一个相处地让人很舒服的朋友。
迟也不是一个很能耐住性子的人，他直接拉着宁晚往操场走。
等到人流稀少，灯光昏暗的地方，他才松开手问，“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
如果是迟也的前桌，他才不会问这些废话，他管人家开不开心干嘛？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
女朋友？
女朋友！
迟也突然恍然大悟，宁晚是他女朋友！
可能最近相处地太自然了，让他险些忘记了这层关系。
“你还记得我是你男朋友吗？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一定要和我说行不行？”
宁晚这才抬起头看着他。
少年人的眉目真的俊逸，宁晚以前只在短视频app里看过这么好看的男孩子，而且他的性格虽然不算太好，有点大男子主义，会不耐烦，会发脾气，会讲脏话。但是他也会很温柔，懂得尊重女孩子，尊重别人的爱好，包容别人的不同。
本性是个很好的男生，他应该会有远大的前程。
宁晚看着他的眼睛，艰难地开口，“你这次考差了，是不是……因为我？”
迟也……？
“什么？”即便迟也脑海里有过多种猜测，什么被女生排挤了，被人欺负了，家里父母吵架了，被老师批评了等等，但从没想过她会问出这样的话。
迟也自然是很聪明的，一瞬间想通了所有节点，原本有点躁动不安的心情瞬间安宁了下来。
他的脸上又露出那种微微得意的笑，“你今天晚上就是为这个事不开心？”
宁晚没有回答他，依旧问，“是不是啊？”
迟也啧了一声，忍不住伸手揉她的头发，“你真的是想多了，我可以把我的试卷拿给你看，这次是因为我语文作文写跑题了，才拿了三十几分，而且理科没有难题来补分，所以排名才会往下掉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小爷的成绩才不会那么容易掉呢！”
宁晚露出真心喜悦的表情，“真的？”
又来了……
迟也避开她过分明亮的眼神，嘴里的话却还是很拽，“当然是真的啦，下次也拿个年段前三给你看。”
年段前三，纯粹是因为陈光明的原因才说的，毕竟陈光明刚拿了年段第三，他忍不住也想口嗨一下。
“那，我们拉钩。”宁晚从厚重的袖子里伸出手，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迟也又一次骑虎难下，只好勉强和她拉了个勾，嘴里还说，“幼稚死了你。诶你手怎么这么冰啊？”
迟也顺势握了握宁晚的手，发现她的手真的是冷地和冰块一样。
“我冬天就是会这样的。”宁晚曾经是个成年人，如今手被一个小男生握着自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但还是觉得对方的手很干燥很温暖，挺舒服，也没有抽回来。
迟也忍不住又伸出另外只手把她的一只手捧在掌心里包裹起来，宁晚也不知道他想干嘛，但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看着他神色认真地将她的手捧在掌心里，一层叠一层，那点寒意被他的手驱散开来。
直到有几个学生路过发出了声音，他才猛地回过神来，收回自己的手。
神色十分尴尬，“我，我不是……”
宁晚坦然自若地把那只手塞进口袋里，“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寝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