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冢国今年的夏天,热的多了那么一丝不寻常。
今日乃是墓冢一年之中比较特殊的一日——日上节。每年都在循环的日上节是墓冢最为重要的吉日之一。
这一天街上不仅极为热闹,而且很多人都在今日赶回了家族的祖宅,进行祭祀。
墓冢作为烟月大陆中三足鼎立之一的大国,自然对此事极为看重。
墓冢当年作为附属国之时就尤为神秘,当时谋划成功之后,一跃成为了与蓝波并肩而立的大国。
这个传说当然就是要从烟月大陆最为神秘的国家墓冢说起了。
冢家是从墓冢自建国以来就存在的隐世家族,坐落在墓冢都城长陵十里之处的秀峰山之中。
此时正是六月十九,漫山遍野的花开的正是时候,绿油油的草地向俊峰蔓延,忽的从山中飞奔而出一匹马,远近周围的飞禽纷纷四处逃散开来。
随着太阳渐渐隐入山中,零星的几点灯火在山腰深处星星点点的闪耀。
傍晚十分。
冢府。
“老爷,夫人发作了。”身穿深蓝色劲装、黑色长靴、头发束起的锦溪双手抱拳,半俯身的立在一间庄严肃穆的厅堂里。
墨渊阁——历代墓主的排位享受子孙后代香火的地方。
墨渊阁二楼呈放着世界各地每日搜集而来的情报。
墨渊阁一楼,沉重的金丝楠木案桌上陈放着排位,令人好奇的是只有一块排位罗列在最顶端。
正前方最高处是一副画像,且看样貌,似是位女子。左手边与右手边的沉香木案桌上由上至下呈放着近百位先墓主的排位。
在厅堂中央,面朝正厅排位下庄重的跪立着一位而立之年的中年男子,一身银色广袖衣袍,双脚着墨色丁勾长靴,头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
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似温和洒脱之像,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容小视。
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冰冷之下掩盖着一层别样的温柔,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却紧紧的抿在一起,高贵且不失体统。
他是墓冢国第一隐世家族冢家第一百一十三任墓主——冢义。
听到声音的冢义眸子闪过一丝慌乱,却用平稳的声音回到:“随我过去。”说着便抬脚向门外走去。
“从今日起,夫人病重,本家主侍疾,府中闭门谢客一月,让各院之人守好自己的嘴,泄漏一句,皆诛之。”说着抬脚消失在了阁楼中。
顿时院中黑影闪烁。
冢府之中占地最多,简朴之中却也不失高贵的简义苑正厅前的院落中,稀稀落落的站立着很多人,看到冢义,自动让出一条一人宽的小路直通门前。
“爹爹”一位身穿湖蓝色学士服的幼学之子,挡在了冢义的面前,冢义走上前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听着屋子里撕心裂肺的声音,硬生生稳住了双脚,转头看向了院中之人。
“今日夫人临产,家宴照旧,午夜进行祭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各位心中皆明了。”看似轻飘飘的几句话,透漏着墓主的威严和冢义在整个家族中的地位,说着看向了儿子冢临阳。
唇红齿白,一双像极了冢义双眼的眸子暗中转了转,在收到自家爹爹的眼神后,带着族人去了宴客厅。
等到院中之人尽数离去之后,冢义一阵风似的飘进了产房之中,一股血腥之味扑鼻而来,看到轻纱简的一瞬间,便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他们二人乃是少年夫妻,感情深厚,除此之外,再无她人。
感受到熟悉的味道和手上的触感,轻纱简精致的柳叶眉微微舒展。紧接着五官便被袭来的阵痛扭在了一起。冢义乘机退到了外间。
“夫人再加把劲,这是二胎,便不会太艰难,且老奴已经看到小少爷的头了。”一位慈祥又不失精明的老妈妈说着。龚妈妈是冢义的乳母。
冢家有一条极其隐秘的家规,便是嫡出之子成亲之日,便开始培养自己嫡子嫡女的的乳母和贴身服侍之人,确保他们对主子的忠诚和安全。
过了约有一刻钟,龚妈妈欣喜的双眼透漏出冢义希望的神色:“是……少爷……?”冢义哽咽着问到。
“是,龙凤胎。”龚妈妈轻松地说着。
冢义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喉咙上下滚动,却只是红着双眼无言沉默。
“龚妈妈,剩下的,就全部拜托您老了。”短短的几句话,却像耗尽了全部力气。
“老奴不负所托,人已全部就位。”龚妈妈抱着一双孩子,恭敬的说道。
“出发前看一眼小小姐吧。”龚妈妈边说边把小女孩递给了冢义,眼里满是慈祥。
冢义看着怀里的小女儿,用一种近乎陌生的眼神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小女儿,微微皱了皱眉。
用手拨开锦被,看着女儿胸口的月牙型胎记,咬开手指一滴鲜血顺着修长的指缝滴落在月牙胎记上,顿时,胎记便隐没不见。
冢义平复了心情后,把女儿递给龚妈妈,抱着同胎而生的小儿子,转身向轻纱简的方向走去,龚妈妈也抱着怀里的小人儿缓缓向门外退去。
顿时,不同方向传出了一阵阵的婴儿啼哭声,当人们想要认真去听的时候,哭声遍又戛然而止。
能听见的,只有树叶被风带起的沙沙声。
而与此同时的墓冢边境鹤鸣山上,浮云山庄的庄主夫人也诞下了一名女婴。
不幸的是,在生下孩子的那一刻,母亲却因失血过多而亡。
烟月大陆似乎从今夜开始,将不再平静,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黑暗之中,仿佛有一双能看透未来的大手,在有序的操纵着一切。
却又显的那么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