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大厅,人来人往的后门之处便是后花园,却从不对外开放。
花园正中心的四方闲庭里一抹白色在阳光下显得尤为突出。
手中不停的转着方才的酒杯,唯一不同之处便是酒已不知去向。
庭中之人正是方才昙花一现的鸢尾姑娘,神情凝重的坐在椅子上。不远处,一抹绿色的倩影快速的向闲庭靠近。
“姑娘,收到窦妈妈传信,小主已在前往隐岛的途中。”一位身穿碧绿色,面容俏丽的少女站立在鸢尾身后,声音略显急促,却声细如蚊。
似是方才走的太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脸蛋红彤彤的,眉目却异常沉稳。
“咣当”一声。酒杯掉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鸢尾起身,还未看清面容便快步向与人来人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告诉边掌柜,往后有事,飞鸽传书。”鸢尾清冽的时候声音从远处飘来,却已不见人影。
少女却一刻也不得耽搁的往人来人往三层走去。匆忙的身影让园中兀自忙碌之人神色也不由的严肃起来。
后方鸢尾一路穿过桃林,在群山之中不见了踪影。
璃光国。
璃光是烟月大陆中的一个特殊存在,它不同于墓冢的神秘,不同于蓝波的高贵。
它是当年的开国皇帝传奇英雄尉光雄凭借着过硬的兵器和铁血的气势打下来的一片江山。
璃光的皇宫,正阳殿之中的桌案前正是璃光国现任的皇帝—尉璃衍
“都退下吧。”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皇帝停掉了手中挥动的笔,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布沧桑的脸,多日不曾安稳入睡的双目布满血丝,已过而立之年的他却能看到发丝缝隙里的点点银光,下巴的胡子也已多日未曾修剪,一双剑眉却犀利异常。
活动了下僵硬的手指,双手交叉背靠着龙椅,闭上了眼睛。空荡的大厅里,皇帝孤寂的身影被昏暗的灯光拉的老长。
“出来。”突然想起的声音,让诺大的宫殿传来嗡嗡的回应。
“昨夜消息,是男孩。”顺着声音望去,地上的黑影将来人笼罩在黑暗里,隐约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继续盯着吧。”皇帝疲惫的说道。
“是”黑影说完,便消失了踪迹。
突然,皇帝睁开了双眼,眼神犀利得盯着前方,喃喃道:“男孩,呵~,朕就不信世间的传说是假,当年的事情是凑巧。”
尉璃衍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让站在门外的人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殿外的红杉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而整个璃光的皇宫都被正午的艳阳笼罩,偶尔传来一两声宫人的讲话声也被热浪席卷着吞没。
与此同时的深夜,墓冢国境内的千崇山顶。
普钦法师在夜观天象之时一口心头血喷出之后,仍然步履平稳的进入了密室。
第二日清晨,留下一封书信,便从此销声匿迹,无人知晓。
冢府内,并没有新添了少爷的喜庆,而下人们也从容的做着自己份内之事,并没有受到府内紧张气氛的影响。
临凤阁的内间,冢义拉着轻纱简的手,坐在床边,目不斜视的注视着三天前刚为自己诞下一双儿女的妻子。
当然这只是有冢义本人和龚妈妈等极少数人知道的秘密,其他人在冢义抱着孩子走了以后,尽数被冢义下令命,让锦溪暗中处死。
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冢义突然向暗中出声唤道:“锦溪。”
“主子。”锦溪在卧房外轻声回应。
“你也去吧,以后……跟着鸢尾便好。。”冢义抚摸着妻子的手,轻声低喃道。
也不知道冢义说的那个她到底是哪个她。
锦溪悄然无声的退了出去,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主子已经是远在罗伽的鸢尾了。
在门外郑重的告别之后,转身踏着轻功极速离去。
床上的轻纱简睫毛微微颤动的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冢义通红的双眼和深情的模样。
“义哥。”生产后的虚弱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柔弱。
“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龚妈妈做了你最爱的山药粥。”冢义看着眼前人,眼里说不尽的柔情和愧疚。
“不用了,我想先看看孩子,是……女儿吗?”轻纱简想到孩子,便不自觉的嘴角微微上翘。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又是个皮小子。”冢义开着玩笑。
“儿子也好,阳儿以后有了兄弟帮衬,才能更好的接管府上的事情。”轻纱简轻轻出声道。
冢府里,家族虽然壮大,嫡系子孙却只有他们一支,虽然不是夫妻两期盼的女儿,但是轻纱简声音的平静让冢义听出了安心。
冢义轻柔的把轻纱简扶了起来,又去柜子里取了几个软一点的枕头垫在了轻纱简的身后,为了让轻纱简坐的舒服一点。
“身体还未恢复,别用力。为夫去抱儿子,夫人稍等。”说着便急急往隔壁走去,也未看见轻纱简轻点的头和眼底的疑惑。
都说母子连心,自己虽然生产时断断续续昏迷,但是异样的感觉让轻纱简眉头微皱,心底略有一丝不安无法褪去,因昏迷时闻到了忘忧草的一丝味道。
但龚妈妈是世代忠仆,所以略压下了心头的疑惑,强制压下心头的疑惑,静静等待冢义抱着孩子到来。期待的眼神转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