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日就如傀儡一般吃饭、睡觉,喝药。然后静静的躺在床上,像似没有生命气息的存在物。
燕丹又差遣了一个新的奴婢来伺候她,也是蒙着面的女装男仆,不过他和小卿不同,除了必要的交谈外,从不和她多说只言片语,总是战战兢兢的伺候着,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
这日,他按惯例将药和早膳送到晴秋跟前,恭恭敬敬的说了声:“姑娘,请用膳!”但他这次并没有像往日那般转身离去,垂首候在那里,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本来就没什么胃口。他在身边战战兢兢的更让晴秋失去了进食的欲望,她淡淡的开口:“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不必忌讳。”
“奴婢今日听院里下人说,楚王这几日为了晴姑娘既不吃饭也不用药,伤口已经恶化了,姑娘精神好些了就去看看他吧!”
晴秋听了,机械的扒了几口米饭进嘴里,又放下筷子,毫无表情的冰冷着一张俏脸,不知道思绪又飞到哪儿了。
待下人撤了饭食,她捧起凉水打湿了脸颊,冰凉的寒意让她浑噩的神智恢复过来。她走出房门,这几****想通了一件事,在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绝对的因果。
他闭着眼睛低垂着眸子,斜靠在亭栏处,身边的酒壶早已见底,还是昔日好看的模样,即使眉宇里尽是憔悴也挡不住那蛊惑人心的妖媚,这张脸曾经在她脑海里千回百转的思恋。她小心的捂上心口,竟然不痛-原来是爱丢了。
似乎感受到她的存在,熊槐蓦地睁开眼睛,脸上尽是欣喜的神情:“阿房,我就知道你会出现的。”
是的,她会出现,只因为她不再爱他了。
她也像他一般裂开嘴角,淡淡的笑开,劝道:“去把伤口包扎了吧!”
他听话的点点头,眼里是化不开的情意,却没有起身动作,就这样两厢傻傻笑着望着彼此。
他以为,她还愿意为他一生一世,却不知道她已经弄丢了爱情,心里早已没有了涟漪。正因为放下了,才可以坦然面对他曾经的伤害。也不知过了多久
“打搅了二位雅兴。实在抱歉的很。”燕丹一副温润的模样,走到二人跟前:“楚王光临寒舍,一直没有好好尽地主之谊,听说楚王受伤却不治,本太子很是担心,特来看望。”
熊槐站起身子欲回礼,肩胛处的箭伤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险些没站稳。身旁的晴秋连忙扶住了他。
他回首朝晴秋微微一笑,示意道:“别担心,我没事!”又朝燕丹颔首道:“有劳燕太子费心了。”
两人又客套了一番,倒把晴秋凉在旁边无所事事,她只期盼着燕丹快些离开。
对于燕丹,她有一种来自心底的寒意和恨意,即使他们都拥有相同的特性,但俩人终究不是同类。
“郑姑娘不欢迎我麼?”晴秋诧异抬头看向燕丹,见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看的她头皮发麻,不知道他又要打什么坏主意。
“太子为何有这种想法?”晴秋表面上神态自若,内心早已风起云涌:“太子对晴秋很是照顾呢,管吃管住还千方百计的为我解毒,晴秋感激太子的来不及,怎么会恨太子呢?”
她将“恨”字咬得极重,又回头看了看熊槐一眼,语带深意道:“王上,你可要替阿房好好感谢太子。”
她在熊槐面前称自己“阿房”而非“臣妾”就是要划清两人的关系。但这两个男人均会错了意。熊槐以为晴秋原谅了他,俊脸上毫不掩饰的淡开了浓浓的喜意。
燕丹却以为她是故意做戏给自己看,面上依然是一幅谦谦君子的模样,眼里却有一股化不开的凉意:“郑姑娘心属楚王,燕某自然无心从中作梗。但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惺惺作态,燕丹摆明了就是当说也说,不当说也说。晴秋在心底又将他鄙夷了一番。
“太子,请讲。”熊槐嘴角含笑,但他知道这燕丹必然要和他谈条件了。
“按理说,郑姑娘现在是我的人”果然不出所料。燕丹假意很是难为情的道:“当初我与秦王交易的时候,郑姑娘可是花了我很多心思换来的……” 话里的意思就是,你想把她带走,你就拿东西来交换
晴秋俏脸瞬间变得煞白,燕丹你果真是狠角色,就连这样的话亏你也说的出口。
熊槐脸色微变,还是努力压抑住了上涨的怒火,不带任何情绪的问道:“那太子想要本王用什么来交换呢?”
“我要楚王和我合作!”燕丹一字一句的道:“扳倒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