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的太仓促了。”
亚托克斯坐在疾驰的马车里看着窗外飞逝的萧瑟平原突然开口。
“没办法,时间紧迫,我不想太多人参与不如就让我们两个去解决更好。”亚索温柔的擦拭着的寒光闪烁的长剑,头也不抬的随口回应。
“不,我不是说抓捕锐雯的事,我是说我自己。”亚托克斯顿了顿,仍未收回有些呆滞的目光:”算了,说这些没用。”
亚索听罢倒是看着亚托克斯笑道:“你以为我们的生活是酒馆里说书写的那样?还要平铺直叙、循序渐进么?有些事情该发生了就会突然发生,就像我也不知道,我会背上弑师的罪名还手刃了最爱我的哥哥,你倒是足够神秘,我开始还以为你是在掩藏什么,没想到你真是老古董?”
亚托克斯回过神有些难堪,在讨论如何前往无极山脉的时候他很自然的便询问为何不用传送符文节约时间?被一脸尴尬的亚索拖到一旁才了解到这个时代的符文已经变成了珍惜品,传送这样划破空间的符文虽谈不上价值连城,倒也不是能在这种时候为了赶路随意使用的。
“到了无极帮你抓到锐雯就当我还清了你的人情,我借着港口想要去一趟恕瑞玛。”亚托克斯始终还是挂念着他的国度,哪怕时间已经将它冲刷的了无痕迹。
亚索若有所思,终是开口:“去到了无极如果找不到锐雯你就直接登船吧,这终究是我的事,这是我的命,你已经救过我一回了。”
两个孤独的剑客相视一笑,或许人与人之间的命运就是如此交织着又在偶然间解开。
平原渐渐有了起伏,两侧远处的山峦与天际相交接,前方两座通天的大山若隐若现掩藏在云雾中,大山相接之间留下小小的一线缝隙。
“大人,前方就是反抗军的哨卡了。”车外马夫的声音传来,示意他的任务到此结束。
亚索和亚托克斯提剑从飞驰的马车跃下,单腿蹬地形如闪电向前掠去,马车疾驰着在远处飞射而来的警告箭矢下猛然掉头,扬起漫天尘埃。
借着尘埃亚索带着风浪呼啸而去,刹那间便悄无声息的击晕了哨所前方的看守士兵,亚托克斯啧啧的看着炫技的亚索直白的击散雾霾,彻底的暴露在哨兵的目光中,顿时漫天箭雨带着焰火袭来,拖着重剑的亚托克斯挥剑带着劲风划出无形的屏障击碎了面前的攻击,还顺带挑衅的看了一眼潜入峡谷中的亚索。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反抗军并不慌乱而是集中在了峡谷唯一的入口处全副武装等待冲刺而来的亚托克斯,亚托克斯看着他们拖出几个冒着墨绿色光芒的圆形武器并未闪躲,而是举起重剑挡在自己的面前,他对自己的这具身体有足够的信心,哪怕重伤也不是他们所能够抵抗的!
“砰!”
震耳欲聋的咆哮带着剧烈的火光从那几个武器中喷涌而出,亚托克斯隐约能看到在火光里激射而出的球形物体狠狠的砸在他的重剑上,他刚欲卸力却发现那物体在热浪中碎裂然后喷吐着火焰彻底炸开!
爆炸将亚托克斯身边的土地轰击出巨大的坑洞,在黑雾里倒飞而出的亚托克斯黑着脸咳出几缕猩红的鲜血,在空中翻滚着落地踉跄数下才倚靠着重剑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稳住身形。
伸手擦拭嘴角渗出的血迹,亚托克斯体内一阵躁动,好不容易稍稍恢复的身体又被冲击的一片狼藉,刚刚那武器蕴含着符文的能量,巨大冲击加之剧烈的爆炸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最重要的是握着的重剑也未能及时做出反应形成有效的防守比如扇飞或者形成气血防护——老古董终于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看着远方的亚索穿梭于那些士兵中轻而易举的解决了那门诡异的武器,亚托克斯更是觉得气血翻涌。
这是...莫大的耻辱!
愤怒炙烧着他的神经,站在原地不管那些焚烧的余烬,他只觉得一阵刺痛,那些身边的人一个个逝去的画面不断回荡在他的脑海中,还有那些算计、那些阴谋,没有由来的无名火焰沸腾起来让他握着重剑的手越来越用力。
亚托克斯通红的双目几欲失去理智,那熟悉的黑气慢慢涌上了他的重剑,一直以来隐忍着的那种烦闷与躁郁得到宣泄的释放一般开始不断的充斥着他的脑海。
对于他效忠了一生的帝国而言,他算什么?
对于付出了一切的士兵和战士而言,他们的奋斗算什么?
那些为了恕瑞玛而死去的兄弟,又算什么?
“是啊,我们可以一起...让世界感受灭绝的...死寂...”
沉寂已久的声音又一次缠绕在他的心头,那种掩藏着狂笑的嘶哑声音就像无底的黑洞吸纳着他的理智。
重剑上的黑气几乎蔓延上来他握剑的手臂,他对于周身纷飞的战火置若未闻。
“亚托克斯,亚托克斯,醒来。”
轻轻的温柔呼唤将亚托克斯的精神从杀伐里拖出,亚托克斯突然跪倒在地上喘着粗气,无神的双目渐渐有了些神采。
他看着手里的巨剑黑气逐渐退散,剑格中央菱形的飞升护符吞吐着金色的光芒,亚托克斯感受着那光芒呼唤着他体内微弱的飞升之力开始缓缓苏醒,游走于他破败的身体各处。
久违的战铠又一次披挂在了他的身上,或许是因为飞升之力太过薄弱的缘故他的身体依旧是常人的大小,双翼也并未展开,也并未和以前一样引来浩大的异象,战铠上甚至斑驳着战斗的痕迹,就真的和普普通通的穿上了一件战铠,并无其余特殊之处。
不过感受着体内逐渐充盈的生命能量,亚托克斯舒展着筋骨,那些如同线团缠绕着的脉络都一一解开,受损的五脏六腑也在金色的海洋中慢慢温养。
亚托克斯其实看着手中熟悉而又陌生的重剑,如果不是重剑于护符的及时帮助,或许他又将被某个存在夺走这副躯壳。
“谢谢你了,老伙计。”
亚托克斯拍了拍重剑的剑身,重剑发出不满的嗡鸣,亚托克斯不得不轻声笑道:“这些人都是不错的好人,杀不得,过几日带你吃饱。”
在金色的气浪里亚托克斯腾飞向亚索的身边,亚索有些不解的向他呼喊道:
“你是给一炮轰出什么毛病了么?”
······
翻飞的断剑在瑞文的中就像起舞的舞者,轻易的撂倒了面前高大的壮汉用剑锋指着他的咽喉直至他叫出认输的话。
“第七个。”锐雯冷漠的走向一旁的柜台拿到了她的赏金,周围的观众疯狂的嘶吼着,看着锐雯不间断的连胜将气氛推动到了一个高潮。
自离开村子以后锐雯为了躲避巡逻愈发频繁的诺克萨斯军队不得不加入了这个半黑半白的角斗场暂避锋芒,这儿的角斗士都是没有身份的黑户,他们相互厮杀提供给平民或者贵族一些消遣或者赌博的乐子。
锐雯初加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嘲笑她,一个小娘们还敢之前角斗场上打拼?直到她卸下了第一个参赛选手不太干净的手和第三个参赛选手不太老实的头颅这样的声音才消声觅迹。
这儿能赚到不少佣金还能磨砺自身,锐雯觉得自己还算适合这儿的生活,不过已经过了些日子,算算时间她也该离开这儿了。
“阁下是要离开了吗?”柜台上笑眯眯的服务小姐将佣金如数清点给她,开口询问。
“是的,差不多还要赶路。”锐雯点点头也不否认。
“嘿,那可不行。”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小姐躬身告退,锐雯面前的高台上站出了一个模样并不好看留着小胡子的男人,那人的腔调有些滑稽,就好像刻意捏着嗓子在说话一般。
“我知道你在逃跑,锐雯。”那人从身后取下两把巨大的斧子在手中高速的旋转,没有丝毫掩饰的将锐雯掩藏的身份揭开。
“我的哥哥...呃你知道的,德莱厄斯,他在找你。”那人从高台上一跃而下,角斗场的黄沙被他扬起,四周的观众只以为有新的战斗将要开始,欢呼声越发刺耳,
“你是德莱文?”锐雯后撤半步握紧了手中的断剑,警惕的开口,
诺克萨斯之手德莱厄斯和他的弟弟荣耀行刑官德莱文的凶名在诺克萨斯甚至能让小儿止啼,前者是好战嗜血的疯子,后者是砍头肢解解剖敌人为乐的变态,锐雯曾服役于诺克萨斯的军队,对这两人自然不会陌生。
“哦~看来你也听到过我的名字,这太好了。”德莱文的语气总是把一句话说的跌宕起伏,配上诡异的笑容更是让人提不起好感。
“但是,抓到你是我哥哥的事情,与我没有关系。如果你能打赢我,我就放你离开这,打不赢我,你就让我好好切开你的身体,如何?”德莱文步步紧逼,锐雯清楚这根本就不是一道选择题,唯有一战才能找寻一线生机。
回应德莱文的是锐雯飞身跃起砍下的断剑与德莱文弯腰躲过致命一击反手挥出的旋转飞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