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林令仪对眼前拿着烟斗的女孩有些惊异,“抽烟有害健康。”
错烟神“噗”的一声笑出来,“我不是小姑娘啊。”
林令仪:“我的神啊,你刚刚是不是带我飞起来了?”
错烟神耸耸肩:“是啊,我是你梦境里的神明。”
林令仪有点厌烦的翻了个白眼:“那我什么时候梦才醒啊,我都烦了。”
两人在山上绕了一大圈,恍惚之中,她好像看见了穿了件衬衫的许允岚。
“怎么样?”少年好像找了她很久,又好像不是,焦急的神情在看见她的时候立马消失了,“我说你的病不适合出来,你非要出来。”
女孩乖巧的缩在他怀里,在看见他的时候瞬间,眼泪如绷不住的弦,每一帧都溢出新的眼泪,她抱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
“怎么了?”许允岚有些手足无措,抬眼看向飘在半空中错烟神。
你在哪找到的?
错烟神悠哉游哉的在空中打了个转,陆昭卿家。
“我梦见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娶了别的女孩回家。”
“嗯?”许允岚抬手揉揉她的发顶,“和我长得像而已,又不是我,我只想娶你。”
林令仪耳根微微一红,膀子锁的更紧了。
“陆玖华,是你的祖先吗?”
许允岚后脖颈一僵。
林令仪以为他不知道“玖华”是哪两个字,又强调了一遍:“玖是大写的九,华是华山的华。和你小名一样吗?”
少年沉默了一会,声音从她耳畔传来:“......不一样,我是小写九。”
林令仪侧脸看了看他,淡淡的叹了口气:“那就好。”
“你认识他?”
林令仪摇头:“你不是说我在做梦吗?”
“也对。”许允岚轻声笑道,“回家吧?”
“好。”
他牵着她往回走,寺庙里没有什么游客了,月亮已经靠西,好像马上就要日出。
许允岚一夜没休息,一开始看见陈亦驰身上的香灰他就知道是错烟神在捣鬼,这些年来,错烟神一直爱乱结缘,本来都是些小打小闹,没出过什么大事,但是一直不长记性。
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会出这种事,他回头看了一眼低头的林令仪,手不经意间就握紧了。
“你梦里......陆玖华娶了林倾倾?”
林令仪的手微微一僵,诧异的盯着他,尽管看不见他的表情,他心底也是一寒。
“我好像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林倾倾这个名字。”
她停了脚步,任许允岚往前走。
他是牵着她走,脚步也停了下来,额头出了点汗。
林令仪逼问:“为什么陆昭卿还是陆昭卿,陆七七为什么叫你玖华哥,陆吾去哪里了?”
少年在最后一点月光下,露出悲戚:“为什么你知道这么多?”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沉寂,好像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隔了好久,天开始慢慢亮,林令仪才有些疲惫的张了张嘴:“你先前的,都是在骗我。”
许允岚微微低下了头,只算是承认。
林令仪:“上次给我喂的药,可以消散我的梦?你就这么确定,我不会把你忘了?”
许允岚抬头。
被林令仪抢先了一步:“是这些年医学有长进了,确定只能让我忘记梦?”
“不是的,我......”
“我没搞懂,你想让我忘记什么?”
许允岚皱了皱眉:“看来你什么都没忘。”
“忘了,陆玖华和林倾倾的相依相偎?可是你不是陆玖华,你为什么害怕我知道这些呢?”
路边有早起晨练的老人从道路旁跑过,草地上露水一滴滴滑过、滴落,因为是山上,鸟鸣听起来比在城里的要清脆多。
“你追的人,是不是林倾倾?”
许允岚没打算说话,男孩孤零零的站在下山坡上,眼底流露出一丝的慌张。
“是我眼挫好吧?”林令仪笑笑,从他身侧绕开,“我们就这样吧。”
她多少能猜出个大概了。
茂南山果然妖神聚众,陆昭卿这些年没变的样子、陆吾忽而展现出来的猫耳、陆玖华的草药柜。
陆玖华可能就是许允岚?
她有些自嘲的笑笑,我的初恋......是个妖怪?
妖怪不妖怪的,其实我无所谓,只不过是个喜欢别人的妖怪。
“其实我觉得没必要这样。”错烟神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翘着二郎腿坐在路边的铁杆上,“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能带个姑娘回来的。”
她露出一脸可惜的表情:“以前你好像都追不到。”
许允岚挠了挠发,迈开步子上山。
错烟神屁颠屁颠的飘到他身后,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快到山顶的时候许允岚才有点不耐烦的看了眼错烟神:“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呃.....我是想跟你说些事情......”
许允岚淡淡:“说。”
“我是从你身边把她带走的,她临走前和你说她叫林倾倾。”
许允岚微微一愣:“什么叫从我身边带走的?”
错烟神吸了一口烟,装作惆怅的吐出烟圈:“陆玖华身边,我在想你是不是自己也忘记了什么东西。”
“没有,”许允岚笑了笑,“没事的,她每一世都不会喜欢上我。我习惯了。”
只不过这一世,多了几个月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他已经够开心的了。
“怎么了怎么了?”王嘉卉关上出租车的门,有些好奇的看着林令仪,“为什么突然要回家?这不是还有两三天吗?”
林令仪清点着自己包里的东西,漫不经心的抬头道:“许允岚,喜欢别人了吧。”
王嘉卉一脸问号的:“什么时候的事情啊?而且这个‘吧’是怎么回事?你也不确定的事情,就因为这么一点点的怀疑,就要分手?”
林令仪对她冷笑一声:“这一点点还不够?我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怀疑。”
王嘉卉:“你太过激了,好歹找出什么证据来,你自己都不能肯定的,就自己给自己下定论了?”
林令仪把头转向窗外,田里的水波光粼粼,风虽不如北方那般寒冷,但打在脸上也让她微微打了个寒战。
“可是他都没有追上来......”脖子处开始胀痛,鼻头酸意涌上来,眼泪也模糊了自己的视野,眼泪陪着水波粼粼发光,“他连解释都没有。”
王嘉卉吃了瘪,一时没说出什么话来。
这还不够说明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