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喜同往常一样,兴冲冲地走进小助家的四方小院,只见黄廷益正站在院内,双手背在身后,用脚交替颠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还没等他来得及打招呼,就听到黄廷益的声音传来:“小喜,看球!”
话音未落,那个圆滚滚的东西便迎面扑来,他来不及躲闪,“砰”的一声,不偏不倚,正中面庞。
“哎哟!”张小喜闷哼一声,捂着脸,倒退两步,只觉得脑袋都震懵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打算打脸的。”黄廷益尴尬地收回了脚,挥手致歉。虽然穿越了,看来球技并没有受到影响。
那圆圆的东西在撞击后失去了飞行轨迹,掉落到地上,滚去一旁。张小喜缓过劲后过去抱起来,好奇地打量了一番,不禁问道:“黄大哥,这是什么?”
黄廷益神秘兮兮地笑道:“一个非常好玩的东西,待会你就知道了。说起来,多亏了清儿姑娘,这缝合的手艺,实在太厉害了。”
张小喜摸着脑袋问:“要怎么玩?”
黄廷益朝他挤挤眼:“你叫上小助,去找几个人来,我们先踢个半场。”
“哦……好啊。”张小喜虽然不明白这个“半场”是什么含义,不过黄廷益的意思他还是听懂了,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黄廷益所说的,正是后世风靡世界的第一运动——足球。
穿越前,他是一个铁杆球迷,为喜欢的球队呐喊助威,同欢喜共悲伤。除了看球,偶尔也会下场踢球,只是因为平日里要上课、还得忙着实习打工,十分忙碌,很难抽得出时间。
如今来到这个时空后,就再也没有种种限制了,而且可以身兼多职,官员、裁判、主教练、球员……光想想都激动不已!
三天后诞生了长月村史上第一场足球比赛。黄廷益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总算让孩子们弄懂了基本规则。至于越位这种复杂的问题,他们一时间无法完全理解,只能在比赛中再慢慢领悟。
众人的奔跑追逐,叫喊喧闹,吸引了一些村民的驻足围观,看过之后茶余饭后就多了些谈资,逐渐传播开来,更多好奇的村民前来观看这新鲜事物。
慢慢的,有村民加入其中,感受到其中的乐趣后,成为最好的宣传,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来。世界第一运动的魅力实在无可匹敌,很快在村里风靡开来。
足球出自李清儿之手也随之传开,一个足球显然供不应求,许多村民通过田安夫妇,请李清儿帮忙制作。
田安夫妇这么多年来,从未收到过这样的重视,高兴之余又有些忐忑,对李清儿千叮万嘱,让她不要把事情搞砸了。
李清儿一下子忙碌起来,白天做一天,晚上还在挑灯赶工,几天下来,眼睛都红了,人也有些憔悴。
虽然辛苦,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掩藏不住,心中对黄廷益越发钦慕起来。自己只是做一个小小的东西,都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和称赞,一家为之受益,能将这小小的物件变成一种老少皆宜的游戏,黄大哥真是太了不起了!
张小喜和小助照样轻松不起来,每天都要跟不同的人解释规则,回答各种问题……
足球的影响力遍布全村的时候,黄廷益发动村民们,在村子旁开辟出两块草地,又在海边划了两个区域,这样,“草地足球场”和“沙滩足球场”便应运而生。村民们一有空闲,便在球场上尽情地踢球,挥洒着汗水。“好球!”“犯规!”“传过来!”“点球!”的声音不绝于耳。
黄廷益的技术当然是最好的,常常连过数人,将球射入网窝。终于可以重新“大展拳脚”,那还不踢个酣畅淋漓?自己就是这个时代的贝利、马拉多纳啊!
今日便是一场比赛,连久不露面的易先生都站在场边观看,抱着酒葫芦,边喝边看球,倒也潇洒。
他看了这么些天,已经知道规则,大概是两拨人争抢一个球,然后往门里踢,便很自然地把这与蹴鞠联想到了一起。
蹴鞠在唐朝时已经发展成熟,不仅深受王公贵族们的喜爱,在市井百姓间也十分流行。只是蹴鞠更像是带着表演性质的“戏法”或者“活动”,对抗性不强,更不会像如今这么“粗野”。
而且他看出门道来了,这并非是什么粗野的蛮力比赛,比的不是谁的力气大,跑得快,反而需要各种跑位、策应、配合,颇有些排兵布阵的奥妙,莫非黄廷益还有过行伍经历?
他把头看向黄廷益,只听得他在场边手舞足蹈地喊:“小助,你特么在梦游吗?往前插啊,插啊!给老子用心踢,赢了比赛,等会吃沙滩烧烤去!”
咦,沙滩烧烤,那是什么东西?
易先生喝了口酒,吸了吸鼻子,开口道:“黄公子!”
黄廷益之前觉得时机尚未成熟,与易先生只是寻常打招呼问候,或是远远地点头示意,没有深入交谈,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打起了招呼。
二人简单寒暄过后,易先生用手指了指场中,道:“此物何名也?”
黄廷益道:“此物名曰足球。”
“足下之球,好名字!”
“此乃海外一些小国的游戏,与蹴鞠类似,但规则上还是颇有不同的。”
“老朽观这足球,表面上是一群人围着球跑,其实大有章法。”
“哦?先生以为如何?”
“个人能力很重要,比如小喜。”易先生指了指场中带球的张小喜,他正连过两人,抬腿一脚抽射,足球正中门柱,发出“砰”的一声响,弹了开来,粗树枝做成的门柱还在不停地颤动着。
“但到了稍高水平的比赛中,就得看队友之间的配合。同等水平下,一个人想防住两个人太难了,队员之间彼此熟悉,才能打出精彩的配合。到了更高水平的比赛,最关键的则是部署,赛前得分析对手的弱点和长处,进行针对性安排,上哪些人,主攻哪一方,走空中还是地面,都要好好思虑一番。”
“想不到先生竟对此了如指掌。”
黄廷益有些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对千百年后的足球分析得如此透彻,就差没说“三流球队靠个人,二流球队靠配合,一流球队靠战术”的总结发言了。
“哪里哪里,”易先生谦虚两句,舔了舔嘴唇又道:“不知这烧烤又是何物?”
“海外的一种小吃……待会踢完,先生和我们一起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