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亦安别院里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四月。谢亦安每日都会来,也会给我带些京城的吃食,起先隔不了多久就会给我带着奶酪子,后来许是天气暖和了从西北运不回来了,也就没带了。
我在这别院住的时间久了,也知道这里怕是在城外,因为院子外都是树林,外面不远处还有一个湖谢亦安每次都是赶着宵禁前回去。
本以为在这荒郊野外没消遣的地方,但谢亦安总能带着我找些好玩,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闲。
“谢亦安,今日又打算去哪儿玩儿?我可不想再去抓野兔了。容我休息两日再折腾好吗?”
谢亦安笑了笑。
“怎么才玩这么几日你就累了?乌兰这可不是你的作风。”为了避嫌他现在都叫我乌兰。
我瘫在床上生无可恋。
“你不是骠骑将军吗?不天天去校场练兵,日日跑来我这里,你这是渎职!”
他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桌上的茶具。
“晋国又不止我一个将军,何况我只需抽空看看就行,他们自会做好,我又不用去守着他们。本想着带你去骑马的,今日见你如此疲惫那就改日再去吧!我先回去了你好生休息。”
我一听去骑马顿时来了兴趣。
“你说的是真的?你带我去骑马?我要去!你想出去等我,我换身衣服。”
“假的!你休息吧,我回去了!”他起身往房门走去。
我连忙跑过去拖着他的手。
“喂!谢亦安你一个大将军怎么能说话不算数,你就这点气量,我一拒绝你就心里不舒服!那我错了可好,你就带我去嘛!”我眼汪汪的看着他,深怕他走了。赵凌翰从不让我骑马,说是怕我受伤,这次有机会我可不想就这么算了。
谢亦安捏了捏我的脸说道:“算怕了你了,你就是个小无赖。”。
今日谢亦安穿一身赭色窄袖短衫,下巴微微抬起,凤眼形状的眼睛并未透出半点柔美,只有似猎鹰般的凶狠,蔑视眼底的一切。我能想象出战场上他的威风凛凛,英姿飒爽的模样。
我看他入了神,他回头看见我这幅神情,扬起一丝坏笑。
“我比赵凌翰好看多了吧!你看上我了?可惜啊,我已经成亲了,要不我留个妾室的位置给你。”
我在马上红了脸。
“谁说你好看了,自以为是,也不照照镜子长得一副凶狠样!也就李诗诗看得上你!妾室这个位置太小,我怕容不下我!”
说完便骑着马跑在他的前面。
他也不恼,骑马追上来说:“那你盯着我看干嘛?你说妾室的位置太小,那谢夫人的位置呢?我们好说好商量,我可以考虑考虑的。”
我脸红的更厉害了,谁见过他这样没皮没脸的人。
我嘿嘿的一下说道:“我承认你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万中无一可好?你年少有为我就瞧上你了又怎么?可我有贼心没贼胆,谁叫你已经娶亲了呢,你夫人看起来可不是好惹的人。可惜啊!我们这是有缘无分。”
我本想让他看清点现实别尽想些有得没得。可他听我这么一说,脸上的笑掩了下去,直愣愣的望着我,盯的我有些发虚。
“乌兰,这话是你说的,既然你答应了,就不能同我反悔了。”
“喂!我答应你什么了?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呀!”
他骑着马奔头也不回,半点让我拒绝的机会都没有。随他去吧,就那个李诗诗一家就够他吃一壶的。就算事情他办妥了,我可没答应嫁给他。什么人呀!给点阳光就灿烂。
同谢亦安塞了马后我在床上躺了三天,一身像是散架了疼得我翻不了身。果然不能只图着玩呀,还要顾及一下我这幅皮肉能否承受啊!如果上天再让我再选一次我定不去骑马,还是躺在窝里舒服。
这几日也不知道谢亦安干嘛去了,他没来打扰我的清梦了。可能是南越那边战事紧急吧,他要同那些部下谈论军务没工夫管我了。话说赵凌翰在南越还好吗?不会是战死沙场了吧!
想什么呢!赵凌翰是死是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他可是我的仇人。他死了我该高兴,我担心个什么劲。不想了,睡觉!
谢府内,一老嬷嬷站在她家主母耳旁捂着嘴窃窃私语的说着什么。
李诗诗听完一脸吃惊的望着她。
“你说将军养了外室?你从哪里听来的混账话。”
老嬷嬷被主母这句呵斥吓得连忙伏地头也不敢抬弱弱的说道:“夫人,老奴断是不敢胡乱说话的,若不是知道了确切的消息,我怎么能告知夫人。老奴一心都是为了您。”
李诗诗摇了摇手中的绢扇。鄙夷的看着脚边的老仆:“哦?那你给我说说你得到的消息是怎么个准确法。”
老嬷嬷战战兢兢,一身都在哆嗦。
“老奴也是听王二说起的,那日他在府中醉了酒,同我们这些人胡扯。然后说将军在城外山上有一处别院府中只有他一人知道,说明他在将军眼里地位不同,后又说只有他一人知道那别院里住着将军的心爱之人,将军每日下朝后都会去别院与她共度良宵。老奴的话句句属实啊。”
李诗诗用力捏着手里的扇子,奈何要端着主母的架子不能如街上妇人一般的破口大骂只能忍着气说着:“他醉酒胡说你就信?要是他说自己是圣上的亲戚你也信?凭他酒后胡言我就要同将军撕破脸?你们这些奴才是想挑拨我和将军的夫妻关系!”
老嬷嬷一听这话身上哆嗦的很厉害了。连忙说道:“老奴不敢,借老奴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呀!夫人是不知这王二常常在将军身旁伺候着,将军所有行程他都知道,他平日里嘴严的很,但他有个毛病一喝了酒就喜欢同下人们炫耀自己多得将军的信赖。夫人我句句属实你也可以去问刘婆子当时她也在场。”
李诗诗愤恨的问道:“那他说没说,那女子是谁?”
老嬷嬷见李诗诗信她,胆子也大了起来,低着头直起了腰。
说道:“王二并未透露说那女子是谁,但听说是个极美的女子。夫人若是不信,夫人与我可在宫门外的暗处等着将军下朝,然后跟着将军,看将军是否真去了王二口中的城外山中别院。若是将军没有去过,夫人躲在暗处将军不知道也不会让将军同夫人生出间隙。若是将军真如王二口中所说,夫人便可拿出谢家主母的身份收拾山上的小贱蹄子。外人看了也只会站夫人这边。”
李诗诗提着嗓子说道:“我要怎么做要你提点?好大的面呀!”
老嬷嬷见风向不对又伏在地上:“老奴逾矩了!老奴该死!”
李诗诗摇着扇柔声的说:“看你也是老人了,我这番话我就不与你计较。将军的事我自会知道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