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瀑布下,飞溅而起的水花,打湿了她一头乌亮的秀发。
瀑布边,泱泱坐了一地的人,皆抬头仰望着,那位拈花一笑的高僧。
高僧说法,但是却迟迟一言不发。
瀑布前,一道斑斓的彩虹,气势恢宏,但也只是他的陪衬。
他抬眉的时候,如雨后初晴,云卷云舒;他眨眼,如彩蝶挥翼,熠熠生辉。
僧衣如雪,不然半点尘埃,但他的笑,却高洁更胜白雪三分,明媚到刺眼,光华到灼目,眼波流转间,似有银河星辉暗浮。
分明没有任何声音,但是,风在笑,林在笑,水在笑,鸟在笑,虫在笑,甚至这一山一石都在笑,而这一切都不胜他嘴角的笑,那是最高深莫测的佛法。
芸芸众生,都看得痴了,他们看他,如水中之月,分明是近在迟尺,但却远在天边,他们正襟危坐,脸上恭敬肃穆,甚至连呼吸都不敢造次,唯独是那一头乌亮秀发的少女,她抬眸直直看向他,看进他眼底。
她也笑,这高僧,来了三日,说是来说法的,却一语不发,偶尔抬眸眨眼,拈花微笑,却颠倒众生,她有些不屑,那些凡俗之人,真的懂他么?
“高僧,今日,便是第三日,我敢打赌,没有人会看破你的禅机。”
“哦?”
他侧目望向少女,她发丝随风飞扬而起,像是蛇一般鬼魅妖异。
“他们都是倾慕你的皮相而已。”
她撩动被瀑布溅湿的手臂,轻轻捏着兰花指,冲着他的脸掸去,有一滴水珠边溅入了他的眼中,他眨眼,嗔怪她调皮。
“高僧,你还是说几句话吧,我看了你三日,都快被无聊死啦!”
“一切语言、文字,都是真心参悟的障碍。当我在组织语言的时候,当我的声音在诠释要义的时候,都会让人产生分别心,产生妄念与执着。这就是有住,有住就有相,就不是无相的涅槃妙心。所以,只能不立文字,以心传心。”
少女听罢,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那好,如果今日还没有人能悟呢?”
“那我就明日再来。”
他说着,将拈起的那朵花随手插在脚下岩石的缝隙间,“但如果今日有人破了这玄机又当如何?”
“那我就化为你座下莲花,一生追随你说法布道,如何?”
她话音未落,却忽见众生之中,有一人忽然站起,那人赤足,衣着褴褛,脸上风尘仆仆,看不出容貌,但眼睛里盛满了瀑布的清澈与磅礴,他莞尔一笑,涤荡了脸上的泥污,如微风掠过树梢,尚有一叶婆娑不肯静止。
“摩诃迦叶,看来,你有所得着了。”
高僧也站起身,微微颔首,与他相对而立:“吾有正法眼藏,涅盘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
他说罢,垂眸看向脚下岩石,那一方岩石,瞬间裂成九瓣,若莲花盛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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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台位于关山顶峰五台山之阳,因山顶有一巨石形似盛开的莲花而得名。台上原有古建筑200余间,唐曾敕封常住僧三千五百名。奇峰怪岩,令人无不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