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突然传来一阵极为恐怖的毁灭气息,一道紫色的身影瞬间降临在了神界委员会,来人赫然是五大至高神之一,毁灭之神。
“唐三,听说那小子在下界出现问题了?到底怎么回事!”
也不怪毁灭如此愤怒,由于体质关系,他和生命女神无论如何也繁衍不了后代。而随着零的出现,带给了这对夫妇为人父母的感觉,填补了他们内心深处的空白。虽是领养,但毁灭夫妇却倾囊相授,将其视为己出。而此时自己的孩子在下界出事了,这怎么不让毁灭愤怒?
“冷静一些,小紫,你也要先听海神大人说完啊!海神大人,到底怎么回事?”
生命女神及时出言喝止了毁灭的行为,但是那快速的语气却和毁灭如出一辙,满含着深深的担忧。
“你们二位不要着急,小零他本身并无生命危险。只是他的武魂出现了一些问题,现在正处于一种自我封闭的状态。”
唐三的解释非但没让毁灭夫妇安心,反而给他们增添了更多的疑虑。正所谓关心则乱,这点就算放在至高神上也是一样的啊。
“武魂是什么玩意?就你们世界的那种东西?到底出了什么状况,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毁灭显然没将唐三的话听进去,极其狂暴的神力波动环绕其身,仿佛下一秒就要择人而噬。
“先听我说完。首先,武魂就是自己灵魂的一部分体现。有人性格尖锐就有可能会觉醒攻击性武魂,有人性格夯实就会觉醒防御性武魂。所以按照原理,那种奇异的粒子,其实正是小零内在的一种体现。”
这个时候唐三顿了顿,轻轻抿了一口眼前的生命之水,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导致小零内心深处一直不肯接受自己的武魂。否定自己的武魂,就是否定自己的内在和灵魂的真实。所以从武魂觉醒之后,他的身上会发生许多不协调的问题。例如会陷入不规则的冥想,或者粒子突然不可控制的暴动,还有脑海突然浮现的声音,这些其实都是身体自动采取了和灵魂的妥协。因为要协调好灵魂和肉体的联系,所以这些问题其实都是在帮助他、引导他的意识,为了能让小零更好的掌握自己的武魂而已。”
说罢唐三看向了毁灭夫妇,眼神之中的浓厚还是消散不去,沉默的气氛环绕在神界委员会。
“其实毁灭之神,你应该比我知道的更多。我心中一直有疑虑,所以未曾敢出手干预,但是一直到小零武魂觉醒的那天起,我才觉得自己了解了一部分的真相。”
和之前的焦躁不安相比截然不同,现在毁灭夫妇好像冷静了下来,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小零武魂觉醒时的异象和他出现那天的异象一模一样,所以可以断定,小零就是产生那种异象的核心原因。而且我在那些粒子提取物当中,感受到了一丝非常熟悉的力量。你们夫妇二人携手施展的创世之力,居然和这股力量十分相似!难怪你们当初那么坚决的选择领养这个孩子...”
“唐三,别给我扯开话题!现在还轮不到你质疑我们夫妇!说,到底怎么回事?我突然感觉我设下那份禁制出现了松动,别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毁灭之神猛地拍向自己面前的桌子,质地坚固的桌子居然出现了一丝裂痕,显示了毁灭之神那并不友好的态度和随时爆发的心情。
“好吧,作为监护人,你们也应该能看出来,小零彬彬有礼的行为背后,其实是源于内心的疏离和戒备。那份力量让他成为了与众不同的存在。但长久以来的偏见和误解,却让他不敢正视自己,不敢去接受这份力量。他害怕一旦接受,家人、朋友,还有那很不容易才维持的生活都会随之烟消云散,不复存在。所以对于自己的武魂,他一直都秉持着欲迎欲还的方式,小零想维持着原有的状态而不肯接受那份力量,却又希望通过这份力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他一直保持着这样半推半就的态度,武魂也未能发挥它的全部特性。”
一阵短暂的沉默萦绕在神界委员会上,三人的目光迷离,各怀心事。可随后,又是唐三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本来,小零应该会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直到他自己想通为止。可是,我的女儿,却加速了事情的发展,成为了压倒他内心深处的最后一根稻草。”
唐三眺望着遥远的远方,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宝贝女儿的情况尽收眼底。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说道:
“对于小零来说,舞桐是最特殊的存在。而舞桐,也顺势成为了最能动摇零心境的人。这次零身上发生异变,就和舞桐有关。”
毁灭和生命女神狠狠皱了皱眉头,将怀疑的视线停留在唐三身上。
“这和小舞桐有什么关系?”
“当初小零诞生在咱们神界时,小舞就曾沾染了一部分来自小零的力量。随后由于这份力量,小舞轻松怀孕,诞生了舞桐。而那份力量非但没有因为舞桐的降生而消散,却随之转移到了舞桐身上。换句话说,那份力量现在也成为了舞桐身上的一部分。”
“那么也可以这么想,零和舞桐的存在,从某一点上来说,他们是相似的。但是不同的是,和舞桐相似的存在有很多,而和零相似的却只有她一人。”
“所以舞桐就如同零心中最特别的人一样,因为舞桐体内存在着和零相同的力量,两种力量之间相互共鸣,带给了零一种宁静安心的感觉,从而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可以说,零是依赖着舞桐才可以正常的生活。”
唐三仿佛很是头疼一般,纠结着神色看向毁灭之神,总有一种自家大白菜被猪拱了的意味。
“可是又出于自身原因,零对待舞桐的感情是很奇怪的。对美好的向往,驱使着他靠近舞桐;对舞桐的依赖,逐渐形成了自私的占有欲;对感情的需求,逐渐成为了他采取行动的主要方针。对于这份前所未有的心理,零完全没有弄懂,甚至产生了误解。从本我上来说,他渴望着舞桐,他害怕舞桐会离开他,所以他想把舞桐拉入自己的世界里,想和舞桐更加亲近,因为只有她和他相似;而从自我上来说,他不希望因为自身的私欲而破坏舞桐原有的生活,不想带给舞桐困扰同时,又害怕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从而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所以他又和舞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简单来说,就是既想靠近,又想疏远。真是的,屁大点的幼稚孩子又能懂什么。”
毁灭之神狠狠的用自己眼光回瞪过去,两个“父亲”之间的交战向来都是如此惨烈。
“所以海神大人,小零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生命女神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两人的小动作,出声询问道。
“说来也简单,因为舞桐对零的信任和亲近,导致了零心中罪恶感和私欲的剧烈碰撞。在昊天宗时,两人之间还有着大明二明,所以零的想法在他自己刻意的压抑下还没有那么明显。可当离开昊天宗,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互扶持、相互生活的时候,被压抑许久的心思瞬间爆发出来,不可遏制。”
“在思维一片混乱之下,零彻底的厌恶起了自己,不仅包含着那份力量,就连心怀不轨、身为异端的自己也一并厌恶。最终导致了他对自我的极度否定,从而使自身灵魂急剧动荡,渐渐产生了严重的意识暴走。由于对自身存在的抗拒和否认,他的武魂也逐渐丧失了原本的特性和力量。可能用丧失这个词并不准确,那些东西其实还存在于零的体内,只不过被他自身的想法封印,暂时失去了作用效果和表现方式。但是,零就是依靠那股力量才能维持生命活动,力量的封印对零而言就意味着死亡。没办法,我只能通过你们夫妇设下的禁制锁定零的位置,继而将我的神力注入到他的体内,延长他的生命。同时舞桐体内也有我的神力,所以也希望能通过我的神力代替那股力量之间的相互作用,从而维持舞桐和零之间的联系。”
“海神,那之后怎么办?不能将现状就这么一直维持下去吧?”
“呵呵,我让他们二人下去历练的目的是什么?别忘了,他们身上还有任务,就是为了阻止银龙王的苏醒!一切按原计划行事,至于他们两个之间的事...”
就让他们两个小家伙自己折腾吧,这也是成长的一部分呢。不过再怎么说,身为舞桐的父亲,耍小手段的权利还是有的。
......
”唔,呼...恢复过来了吗?嗯,感觉,身体好像有点不大对劲的样子...“
日上三竿之时,零才从昏迷之中醒来,现在他的识海一片混乱,想来是由于刚才那次失控所造成的。他的身体状况也不太乐观,魂力运转过快导致经脉过度疲劳,身体也轻浮发虚,浑身无力。
将注意力从自己的身体移开,零赫然发现,宿舍突然变得乱糟糟的。墙面充满了划痕,家具的单位变成以块衡量,唯一的桌子从中间裂开,课本和校服的碎片撒得满地都是。总而言之,一切都糟糕透了。
(嗯,那被掀翻的床,好像是我的啊...)
零这才将注意力移向正在躺着的床铺,枕头完美的贴合着自己的脑袋,鹅绒被传来轻柔的触感,身下的床垫也非常柔软舒适。零自己的床上三件套是从学院那里直接领取的,因为他本身就不是什么挑剔的人,再说现购也非常麻烦。但是唐舞桐不一样,虽然不矫情,但是在生活方面,女孩子都是有着自己的矜持的。这可是她花了大价钱在史莱克广场最热门的一家家居店定做的,选料和造型都是自己亲选,相当用心。
“我现在正躺在小桐的床铺上吗?怎么没见小桐,她去哪里了?难不成是因为害怕我所以才...”
想到这里,零的思维又开始了剧烈浮动。但这一次,那种蓝红色粒子并没有再度飘出来,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透明无色的魂力波动,非常柔和,并没有特别强烈的气息。
“这又发生了什么变化?我的武魂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所幸武魂这次未知的变化,立刻就转移了零的注意力。原本混乱的思维迅速回归正轨,开始思考造成这次变化的原因。
正在零头脑风暴之时,宿舍门传来了开锁的声音。零迅速反应过来,收回了自己的魂力波动,瞬间变得与常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