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府上来了谢秋檀的丫鬟，言芩没有多想，叫上李湑一起出门了。
被丫鬟领着，他们穿过外面吵闹的人群，进了内屋。
谢秋檀似乎已等候多时了。
她穿着一身黄衫，发上别着华贵的玉簪，这样看起来，仿佛魔界初见时的样子。
谢秋檀看着前面一少年一女子，女子打扮懒散，深蓝色的束身裙，少年一袭白衣，正缓缓走来。
“早啊，有结果了吗？”言芩一进门就拉着椅子坐下。
她腰上少见的系上了一枚玉佩，龙纹翠玉，价值不凡。
白衣少年手握剑而立，剑柄呈浅青色，剑鞘干净崭新，是一把新剑。
在天界从来没见过他配剑，原来他握剑这么站着，也翩翩如玉。
谢秋檀唾弃了自己一口，当初就是被他极具欺骗性的外表骗了。
谢秋檀啊谢秋檀，同一颗树，可不能再吊死第二次。
“谢秋檀！”言芩唤了她一声。
从刚才就一直神游天际的样子，她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谢秋檀手伸到后面捏了自己大腿一下。
“怎么样，有结果吗？散骨粉的事情。”言芩用手戳了戳她的脸。
“哦哦，对。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
她从桌子下拿出了一小包东西，包装地严严实实。
感受到李湑迅速投过来的目光，谢秋檀垂下眼睑：“这就是你问的散骨粉。”
李湑迈步过来，弯下腰嗅着气味。
“这散骨粉说来不毒。普通人吸入后只会失去力气，昏昏欲睡。它由一种特有的原料，曼陀罗花调制而成。此花不仅可用于麻醉，而且还能用于治疗疾病。但梁国管理严格，这种花寻常百姓是不允许种植和买卖的，流通止于梁国御药局，因此梁国内很少见到。不过，晋国反倒是没有什么管制，一般市面上都有流通。”
“这么说来的话……”言芩看向李湑，“当日追杀你的，很可能就是晋国派来的。”
如果是另一个可能的话，言芩想都不敢想了。
李湑没有否认，不动声色道：
“总之目标先锁定晋国吧。”
谢秋檀把手里的药粉给她，“这是我托人买来的，量不多作用不大，你可以看看。”
“谢了。”言芩收下它，转头问李湑：
“你有什么想法了吗？那几个大汉在潇湘阁守了你半天，一定是有人提前透露了你的行踪给他们。”
“你有没有把你昨天的行踪告诉给什么人？”
李湑松开胸前的手，拇指磨着剑柄，“知道我的行踪的人只有陛下，以及御史府寥寥数人。”
言芩心里咯噔一下，“这么说，御史府始终摆脱不了嫌疑了？”
李湑皱着好看的眉，“御史府的事事关国家，不能乱猜。”
“你可有怀疑的对象？”
“御药局，暂时只能从它入手。”
谢秋檀插嘴道：“御药局在中央，你们也进不去吧？”
李湑蓦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紫檀木腰牌，“这个或许有用。”
梁帝一个月前赐给他的令牌，说来惭愧，到现在都没有机会用过。
此腰牌为椭圆形，上有伏兽一对，正面为蟠龙图，背面为大篆，字为“给监察御史李湑佩”。蟠龙图案动态飞扬，首尾相连，充满张力。
“监察御史？”言芩笑笑，这可不是个好差事。
察御史的职责就是用来监察百官，代替皇帝巡视郡县，说白一点就是充当皇帝的耳目，虽然监察御史都是监察机构中的人，但是他们却直接受命于皇帝，所以官员们对于监察御史都很忌惮，尤其是那些贪官污吏们，都害怕监察御史去他们家做客。
这么一份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皇帝给他，还真是给对人了。
李湑像是明白她所想，嘴挑一笑：“起码有了它，御药局才进得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