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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杀蛙

口中的食物,突然就不香了。

可吴止,仍是不停地吞吃。

之前那伙人类扔在浅潭岸上的蛙鱼内脏和肚肠,毫无意外,成为吴止盘中餐。

虽说他吃得畅快,一点不慢,但是,他的脑中,一直浮现出暗红石头,以及少年引动石头飞回小袋的画面。

或许是在浅潭中当了几日霸主,吴止自认浅潭附近不会有什么生物会危害到自己。也可能是他实在太过于专注思考能否修行,早就忘记自己一向小心谨慎的原则。

心有所想,吴止的警惕之心也跟着神游而消失。他丝毫没能察觉数米之外,从青草之中由远蹦近的青蛙。

当然,今时不同往日,那青蛙在远处打量吴止,发觉吴止体形过于庞大,根本不能一口气将之吞吃,便趴在原地,打了个蛙鸣。虽然知道吴止是自己食谱中的蝼蚁虫,但如此庞大的蝼蚁虫,这头青蛙还是头一次见到,决定不与这头蝼蚁巨虫争斗。

“呱呱。”

可是,这一声呱鸣传荡开来,却是瞬间惊到吴止。他赶紧放下手中青蛙内脏,躲到先前少年们所坐的石头之下,悄然看向发出蛙鸣之地。

瞳孔先是扩大为广角,扫视青草附近,待他看清蹲在草丛中的青蛙后,瞳孔又是一缩,化为聚焦模式,死死盯住青蛙。

“又是你!”

这头青蛙几乎长到桃子大小,表皮油绿,头部月牙状白纹随着蛙身鼓气而起伏。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吴止从岸上躲到浅潭底下,便是拜这头青蛙所赐。近两个多月的时间,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杀了这头青蛙。

“呱呱!”

仿佛在与吴止打招呼,青蛙又叫了一声,接着,它双腿一蹬,直直地跃过吴止身前的石头,跳到浅潭岸边,打算下水。

对此,吴止目光跟上青蛙,盯住蛙背,流露出残忍噬血的冷光,口中利齿也下意识地磨动。

沙沙。

吴止动了,他六肢同时下沉,肘弯触地,挤压身下泥沙发出细微声响。他如一头卧伏猛虎,随时打算出击。他双目瞳孔缩成一记黑点,锁死青蛙,只待青蛙跳入水中的那刻,突然发动攻击。

青蛙在溪畔岸边待了好一阵功夫,不时发出呱呱蛙鸣,就是不肯下水,仿佛在寻找或等待什么。

终于,一只指头大小的水虫,从青蛙面前水面游过,此蛙骤然跳起,犹如一柄绿色箭头,直直朝那水虫突袭。青蛙还未落水的时候,就已伸出长舌,粘住那水虫。好一招蛙捕虫,对付这等小水虫无往不利。

嗖。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蜇伏许久的吴止,在青蛙跃起之时,亦以追踪之眼,紧随青蛙其后。他近乎于与青蛙同时起跳,并在青蛙捕到水虫那刻,跳到还未落水的青蛙背上。

噗通。

水花荡开波纹,如石子打水,动静极大。浅潭四周虫鸣瞬间停止,一片寂静无声。

而浅潭之内,一道黑影在水中若隐若现。那黑影时而左撺,时而右腾,时而下沉到溪底,时而乱钻河下土洞。片刻功夫,黑影回返于溪岸,露出头来,正是那青蛙及一直爬在其背上的吴止。

细看之下,青蛙背上的吴止,四肢夹死蛙腹,肢足利爪更破开蛙肚,弯刀状爪子,勾住蛙肚内脏。而他的两道前肢,更一左一右钳住蛙头,利爪已是割破蛙头皮肤,正好将之头顶白色月牙印记破开,血水直往外冒。

青蛙在水内挣扎许久,欲借其灵活之躯,甩开牢牢夹锁它的吴止。也正是犯了这个错误,才给吴止更多时间锁拿于它。若青蛙一开始便想着爬上岸,凭它强大的弹跳之力,一蹦一跳之下,倒真有可能挣脱吴止。无它,吴止难以承受那份颠簸之苦,青蛙跳动时产生的力道,加之坠地时刚好是他抱住蛙腹的肢脚触地,不要青蛙蹦几下,他就得因疼痛而松开四肢,从而看着青蛙跳远。

之所以要等青蛙下水再出手,正是因为这个道理。吴止早就思考多种杀蛙方法,最终还是认为在水下杀蛙最为轻松。因为青蛙在水中,无法蹦跳,相当于自废了一半武功。

眼看青蛙四肢踏上溪岸,欲借最后一丝力量,跳向远方的绿茵草地。吴止在这个时候,突然张开了背上的扇形双翅。翅扬,翅展,翅振,一气呵成,眨眼之间,未等青蛙跳起,吴止就抱住青蛙往后飞了三寸之远。

噗嗵。

又是落水声。

只不过这次,未能溅起太大水花,倒像是吴止与青蛙一起滚入水中。

再次入水,青蛙仍想奋力爬上岸去。可吴止再不给它机会,就见他徒然松开青蛙,突地一头撞向蛙背,将之顶下溪底。下沉的青蛙,只觉机会来了,后肢猛地一蹬,便要匿走。可令青蛙绝望的事情,才刚开始。

吴止口中,吐出一道两指长的透明长舌。长舌顷刻之间,缠上青蛙蹬直的后肢,并死死地绕了几圈。之后,沉到溪底的吴止,又伸出前肢,抱住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再不肯松手。

青蛙不停地蹬弹后肢,欲摆脱吴止,然被长舌绑紧的它,只是在作徒劳之功。此时的青蛙就如无头苍蝇,左游一下,右游一下,但就是没办法挣开和游离,特别吴止抱紧石头的情况下,他更是在白白消耗力气。

渐渐的,青蛙破开的肚腹之中,肠子因它四肢用力而被挤出肚外,拖在水中,渲染出一片血红之色。实在黔驴技穷,青蛙也不再费力,而是停下休息,恢复体力,打算等吴止放松警惕,再作打算。

然,吴止却不是傻子,怎会给它休整的时机。知晓此蛙已无多少力气反抗,他长舌回收,将其一点点拖到自己面前。等蛙近至身前,吴止后四肢勾中从蛙腹中露出的肠子,仿佛顺着线头扯毛线,将之肚中内脏与肠子,完全掏出蛙肚,并以四肢利爪为刀,一截一截切割脏肠成段条。

体内器官都被掏空,青蛙又岂能久活。小半天下来,吴止曾经最大的仇人,便沉尸水底,彻底断绝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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