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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九九重阳 · 和亲

九月九重阳至。是江都府魏王城大摆宴席的日子,也是洢人出关的日子,更是荆南山楚兵最后反攻的日子。

魏都大殿外,三三两两的卫兵经常走动。澜山月,独自行动。躲去了一队人马,又来一队人马。她装作宫女向西行,步行五里。偷偷潜入,作战目标非常明确。御膳房的菊花糕!

空无一人的时机正是作战的时候。她躲在桌子下,偷偷把手伸向桌子上的盘子。三,二,一,咦,她摸了半天,她竟然摸到了一个人的手,那人的手里拿了一枚菊花糕。吓得她突然起身,对方也突然起身。山月悄悄地质问道:“你谁啊?”

对方完全没理她,又拿了多种多样的吃的在怀里。“喂,你怎么回事,问你话呢!”山月很生气,她生气时最喜欢质问别人。撅着的小嘴十分可爱。

男子依旧没理她,向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便匆忙的离去了。

澜山月自梦境中被救,就被澜家召回。澜夫人始终觉得,澜山月是应该相夫教子的姑娘,没必要去修学,甚至是拯救天下。山月性子很倔,与家人大吵一架,被禁足许久。恰逢重阳节夜宴,她才有机会出来走走。

这么好的机会,却偏偏碰见了这样一位。她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可能她也懂着先知天赋未必,她想着想着挠了挠头,却发现自己肚子还没填饱,如此机会,当然要大大的饱餐一顿。

夜宴开始,歌乐开始鸣奏,舞姬入场。众人互相敬酒。羽轻尘跟随父亲坐在一边,拿着酒杯,与前来敬酒的朝臣寒暄。

一曲毕,众人开始商议要事。

第一件大事,便是荆楚大战,魏国应该保持怎样的态度,是否考虑出战。各位朝臣大抵分为两派,派羽轻尘出征,解救荆门各家子弟。另一方提议并不管这件事,毕竟刚刚经过一场大战,魏国损失很重,并不想继续陷入战争。总之,他们商议结果没用,羽轻尘一定要去救荆南的。哪怕他独自去,他不可能看着他的兄弟战死,自己苟活。

第二件大事便有趣了,羽轻尘放下酒杯,专心看热闹。

“澜老,寡人已收到你的折子。大致意思是想要寡人为你的女儿澜山月指婚,这件事情寡人深思熟虑了许久。便有了一个很好的主意,和亲。你看如何。”

澜山月听完突然把嘴里的酒喷出来,直接喷在一位前来敬酒的朝臣脸上,场面着实尴尬。羽轻尘偷着乐,她和澜山月互相看不上眼,还私下里威胁他,让他离洢人远点。这下子和亲远嫁,真是一个好主意啊。

澜山月父亲有点疑惑,他虽想女儿嫁,但也没想和亲,他迟疑的问道:“王上,这和亲,和的是哪家的公子啊?”

“哦,今天他也来了,正好让澜老瞧瞧看不看得上眼。”王上手指一位白衣男子,身高比大多数人高出许多。后面的长发散下来,头顶用簪简单盘起。这一看就是江宁人的打扮。打眼一瞧,还与羽轻尘有几分相似。

被王上点到的时候,嘴里塞满了酒肉。吃相着实不雅。众人纷纷摇头,对着他和澜山月指指点点。澜老也有些拉不下脸,甚至有些后悔上书。

王上突然却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打趣澜老:“澜老啊,澜老,你怕是现在反悔的心都有了吧,哈哈哈哈哈……”

“臣不敢啊”澜老跪下,顺便示意澜山月也跪下。“若王上指婚和亲,必有指婚和亲的道理。澜家上下,愿为祖国安康出一份微薄之力。”

“哎,澜老言重了。澜家为魏国牺牲已经很多了。寡人不是置恩人于水火之人。此人为吴国江宁府二王子,吴允。才貌双全,武艺高深莫测。怕是尘儿上前也得过上几招。”羽轻尘听了王上的话很是有兴趣。他非常质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他问了父亲:“王上说的是武艺,还是舞艺。”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拳头代表武艺,又翘起兰花示意舞艺。父亲悄悄瞪了他一眼。

这场戏也太好看了,他很庆幸选择跟着父亲来赴会。对面坐着的男子,实在清秀。扮上女装,他都要考虑要不要纳个妾。

“这朝堂之上,武艺实在不便为澜老展示。不如让允儿上前对几句诗词如何。我江都的文人,闻名天下,也借此展示下我国的才情。”这回说完轮到吴允喷酒,场面再度尴尬。羽轻尘已经笑到肚子疼了。他决定调戏一番这位美若天仙的王子。

“王上,我朝掌管礼法便是澜家,本应该澜姑娘出面对词。澜姑娘为女子。又是和亲公主,不便出面。不如让臣这武般将试试。”

羽轻尘的才情众所周知。若不是武艺出名于才情,江南才子的称号非他莫属。

众人全都等着看笑话,包括王上,这确实是给贬吴抬魏的好时机。

“尘儿提议不错。允儿你来同他对上几句词赋。让澜老看看你的才情。”

王上说完,羽轻尘便开口“吴公子,失礼了,来者是客不然我先出题如何。”

羽轻尘说完着实尴尬,人家根本没有搭理他,继续喝酒吃肉。这位公子怕不是一个饭桶吧,澜山月心里琢磨着,偷偷打眼一看,吓得她连酒杯都跌在地上了,那人不是在御膳房偷吃的公子吗。

“澜姑娘放心,臣会为您的心上人挑些简单的词句,不会为难于他。”羽轻尘说完澜山月脸都红了,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羽轻尘。然后她又暗下了一次决心,她决不同意洢人与他。

“与君说,花落渐打花间雨,情却更深露更浓。”羽轻尘装模装样的吟诵起来。对方依然没理他,气氛极其尴尬。

众人都对他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王上有些看不下去开口问道“侄儿是否没有准备好,若无准备,那就不比了。江宁不比江都,文雅之事亦不比江都。寡人亦不可为难于你。”

吴允突然抬头看了看王上,目光有些冷冽。然后又盯着羽轻尘许久,开口道:“与子说,月圆渐补残月明,思凡更却打更人。山河破,鱼有方之逃嫣。”对完看向羽轻尘。

确实打了个措手不及,羽轻尘立马对上:“家国恨,民有方之逃嫣否?”

“歌舞传之入耳,琴声胜却马蹄”对方立马回对诗句。

“忠言传之入耳,家国立于四方。”羽轻尘说完,全场鸦雀无声。

随后澜山月第一个为他们鼓掌,随后众人一起鼓掌。那一刻起,山月的虽看不清自己,但她的心像是被这个吴公子牵动了。她心里不明白什么是感情,洢人羽轻尘那样别扭的感情着实难受。孟南柯容姐儿那样的感情又太相敬如宾。她想要的,是对一个人的崇拜。而这位吴公子,却些许打动了她,是一种钦佩,一种爱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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