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绿罗的动情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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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瀑夫人？您所言……当真吗？”蕊子像是游魂般，无力地抬起了头，金黄色的发丝在这个仅被烛火照明的阴暗小房间内，显得格外黯淡无光，就同她此时空洞茫然的紫眸……
“米素自然不肯告诉你，但我——绝不能坐视不理！”绿罗凝眸说道：“就像你所知道的，令尊金泰成岩，是砂隐的一名普通中忍。但你们金泰一族的特殊血统，则注定部分族人可能会产生血继限界——即火遁和风遁所结合而成的‘灼遁’。”
绿罗边说边瞄了眼站在蕊子身后左边的叶仓，后者只是微微点头，并无其他明显反应。反倒是站在右边的加瑠罗，面色显然不太自然。绿罗轻瞪了她一眼，使她在察觉后立即恢复了平静。
“灼遁……吗？”果然，蕊子在听完了这个足以引起她注意的名词后，不禁轻微侧首，轻飘飘地看了眼站在她左后方的叶仓。不料，后者竟似是“刻意”般地对上了她质疑的紫眸，还坦然地笑了笑。
“至于令堂金泰米素，在婚前则是……我们砂瀑一族的人。”当说到“我们”一词时，绿罗明显变了下音调，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继续严肃地说道：“而砂瀑一族最强大的血继限界，便是我的叔父、即当今的三代目风影·砂瀑赤炎的必杀技——磁遁·砂铁之术喽。”
蕊子即可就明白了绿罗的意思，怅然颔首，苦笑道：“所以继承了我父母各自强大血统所生育的孩子，就被砂隐的高层们当作……当作人柱力了吗？”
“蕊子酱，你真的比你的双亲要聪明多了呢。”绿罗赞赏地笑道，说道：“在你出生后，你马上……哼，马上就被那些利欲熏心的高层们从父母的身边偷走了！而且还被他们细细地‘研究’了长达一个多星期！”
绿罗又顿了顿，说道：“直到他们最终确定——你不具有成为人柱力的潜质后，才被他们心不甘、情不愿地送还给了你的父母，并威胁你的父母要保证对此事守口如瓶，以此维护他们的‘光辉’形象。”
“那纱……妹妹她……”蕊子忙改了称呼，脸色苍白，声音颤抖道：“难道纱罗妲妹妹就……就偏偏具有吗？”
“只要存在一线希望，他们——就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绿罗面露嘲讽之意，恨恨道：“当纱罗妲重复了和你一样，且被不幸选中的命运后，那帮人就故技重施，再次无声无息地偷走了她！！！”
绿罗边说边咬了咬嫣唇，似乎对此事倍感悲愤：“因此，成岩和米素也都联想到了事情的缘由。但起初他们还抱有侥幸心理，只是听天由命，希望纱罗妲能和你这个姐姐一样，被他们尽早送还。然而，第二次偷窃竟然是‘有去无归’！于是，他们便悲哀地预感到——纱罗妲已然被选中了！”
绿罗不甘地苦笑道：“呵，身为父母，他们都不想让自己的骨肉落得那般凄楚的命运。为此，他们便隐瞒着彼此，偷偷地用了各自的方法。其中你大概所知道的，便是你父亲因为在当年意欲‘劫持’尚在襁褓中的纱罗妲，而因叛国罪被处死，还被草草地掩埋在……在垃圾场！”
“别说了！！！”蕊子忍不住掩面哭泣道，纤瘦的身子也在剧烈颤抖。当站在她右后方的加瑠罗紧蹙秀眉，想要上前安抚时，一旁的叶仓立马拉住了她深棕色的长袖，并示意她看向已经优雅起身，还正从容地向蕊子走来的绿罗。
“孩子，若我继续忍着不说，只怕……只怕你会被那个侮辱了你母亲清白的人，而傻傻地蒙骗着啊！”绿罗边说边蹲下了身子，纤长的双手按住了蕊子抖动的肩头。
她眸含莹光，深深地凝视着蕊子的那对金色的圆形耳环，哀声道：“唉，可你的母亲——只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女人！她为了拯救纱罗妲，便向曾经追求过自己、且已经继位风之国大名之位的伊赫尹杰求助，谁知他……”
很显然，她已经说不下去了，只是低声嗫嚅道：“可怜的米素呀，她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借用伊赫尹杰对她曾经的痴迷而挽救自己的孩子。最终只是白白地牺牲了自己的尊严，却仅换回了伊赫尹杰笑嘻嘻的一句‘米素，这对纯金耳环是报酬，要想让小蕊子平安长大，就得让她一直戴着哦。’”
“不……居然是这样……”蕊子闻言后，睁大着眼睛，猛地摇着头，痛苦地大喊道：“难怪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逼着我打耳洞！还强迫我戴上这种……带上这种我并不是很喜欢的耳环！”
“好孩子，所以说——你被他利用了！”绿罗吸了吸鼻子，郑重道：“但对伊赫尹杰而言，他打心底是不希望砂隐能太平无虞。所以泯灭人性的他才偷偷摸摸地研制出了那种药物，并借用你的杀父之仇，让你利用自己的小妹妹，来致使尾兽暴走！从而……彻底毁灭这片土地！好让风之国的砂隐忍者村，无法像其他五大国那般，成为忍村能凌驾于诸侯国之上、而大名则是统而不治虚职的新型体制。”
“等等，砂瀑夫人……”突然，蕊子竟破涕而笑，转而对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绿罗，幽然道：“您和伊赫尹杰莫非是有什么仇吗？为何您这么了解我们一家的事情？还清楚……他的一举一动？”
就在那一瞬间，原地立在蕊子身后的叶仓和加瑠罗都脸色突变，但绿罗只是耸了耸肩，垂目浅笑道：“我呢？和米素一样。不……我比她还惨！”
她微微仰首，青眸中渐有一层水雾逐渐溢出，哀婉且心碎：“我被迫生下了他的‘恶果’，还让我无辜的丈夫背负着我的耻辱，乃至……伊赫尹杰的罪孽！”
气氛骤然凝固若寒冰般，就连叶仓和加瑠罗都双双睁大了眼睛，面面相觑、俨然不知所措，更不用说震惊得哑口无言的蕊子了。
“但我和米素也有不一样的地方，我——砂瀑绿罗，就算变成鬼，也绝不会放过那些玩弄过我的男人们！！！”绿罗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咬牙寒声道：“数年前，见色起意的他……先后祸害了我和米素！并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而今，那畜生竟然变本加厉，对小孩子小手、还对我夫家的尊荣下手！那么，身为砂瀑一族的族长夫人，我就不该继续任他宰割！”
“夫人！实不相瞒……我怀疑这次砂隐小孩子们的病疫，也和他……有关！”终于，蕊子全然相信了绿罗，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般，说道：“听说他和木叶的一个名叫‘根’的组织开始了秘密合作，而且那个‘根’组织好像有一个很精通禁术研究的年轻人，他长得……长得就像蛇一样！”
渐渐地，她不由得因那个人的可怕面容而略微发抖，很认真地回想道：“我记得，就是那个像蛇一样的男人发明了这种药，但他的名字，我真的记不清了……”
“哦，原来如此啊。”绿罗立刻瞬目笑道，心中似乎有了答案：“我们先不管那个木叶的人到底是谁？首先，从伊赫尹杰暗中与木叶联系的这一点来看，那家伙——当真居心叵测！”
绿罗不由得冷笑道：“蕊子酱，你是聪明人，仔细一想，他的最终目的……不就是针对你的纱罗妲小妹妹吗？！估计你也逐渐发现了吧？这次病疫的被传染对象，都是和纱罗妲同龄的小孩子！”
此话一出，绿罗立马就看了眼蕊子身后的那两人，两个小姑娘都有些懵。
她又欣慰道：“好在叶仓和加瑠罗是我的心腹，一直被我和我丈夫小心保护，难以被伊赫尹杰的爪牙接触，才能获得幸免。但众所周知，砂隐的当地人对类似守鹤的尾兽都抱有很大的敌意！他们甚至虔诚地信奉——守鹤，是世间的灾难！”
望着叶仓和加瑠罗越发倾佩、惊叹的神情，绿罗又流下了热泪，对着一脸瞠目的蕊子，悲愤道：“因此，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身为守鹤载体的分福师父，还有如今的纱罗妲，都很可能会因为一些压根就与他们毫无瓜葛的天灾人祸……而背负骂名！”
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声音哽咽道：“就比如数年前的那场旱灾，导致分福师父沦为被泄愤的对象。不仅一把年纪被当众游街、还被关进了砂锢里……最终也没过几年，他老人家的身体就很离奇地恶化，使砂隐高层又急不可耐地去寻找下一个‘容器’！就比如……被民众所认定的此次病疫的源头——纱罗妲！那么——”
“哈哈，如此一来，纱罗妲妹妹……就很有可能会重蹈分福师父的悲惨命运了！！！”蕊子边说边卸下了那对她一直佩戴的金色耳环，像丢垃圾一样随意地撇在了一旁，紫眸中还充斥着刻骨的愤恨和无限的哀凉……
“蕊子，曾经关押过分福师父，如今却空空如也的砂锢，便是上一代大名——伊赫北延提议修建的。”绿罗深深地看着若有所思的蕊子，嫣唇红得若血，幽然道：“而且，砂锢的所有狱卒，全都是他们伊赫家族挑选的人！因而，他们能借着这个为砂隐分担看守人柱力的任务、且看似名正言顺的理由，便堂而皇之地将他们伊赫家族的私人武装注入砂隐，并时刻——监视着砂隐的一举一动！”
越说越亢奋的绿罗，猛地抓住了蕊子瘦小的肩膀，厉声道：“伊赫因为守鹤而忌惮砂隐，同样，砂隐也因守鹤而获得称霸的资本。所以——这次伊赫尹杰分明要借机把纱罗妲关到砂锢，从而能继续他们曾经的阴谋，最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那孩子！好让砂隐失去最强的武器，只能继续向伊赫卑躬屈膝！”
“蕊子，我的长女，去保护你的妹妹，去为你们的父亲报仇，去忠心耿耿地为绿罗姬尊……效命吧。”绿罗话音刚落，只听一阵恍若机械般的女声幽然传来，不仅毫无温度、也毫无感情。
于是，除了绿罗外，所有人都向声源处望去——
只见一个和蕊子容貌神似，却形容枯槁的金发女子，正从绿罗身后的一个小门内缓缓走出。
此时的她，宛如失去了生命的傀儡！满脸泪水、双目空洞，就连毫无血色的脸上，也刺满了沉重的悲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