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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生离死别

太医署有为这次瘟疫建立了专门的救助点,故里来到救助点找到专门负责的太医告诉她此番来的意图。

故里找到一位老太医,恭敬地谁他说:“你好,我是宣北侯的夫人,听闻城中瘟疫四处蔓延,你们的人手不够用,以前我学过一些药理,想来此帮忙,尽一点绵薄之力。”

老太医脸上蒙着面纱,但从他的眼中可以看得出他脸上的倦意,眼角一层层皱纹堆积,听完故里的话之后,很欣慰地说:“夫人真是菩萨心肠,现在多少达官贵人都避之不及,与我们而言真的也算是及时雨了。”

故里笑笑:“别怕,不是还有镇北军吗,他们虽常年征战边境,但此时绝不会坐视不管,我相信他们都是有家国情怀的人。”

故里看向薛青等人指挥着他手下的人将感染瘟疫的人一一抬到救助点,心里感到无比的自豪与欣慰。

“夫人说的是”老太医说着将一块面纱递给故里,说道:“夫人将这面纱戴好,可别感染了。”故里接过面纱,然后将面纱戴好。

“现在感染的人有多少?”故里问道。

“发瘟疫到现在不到十日,感染的人也不到百人,还好有那些军人帮忙隔离,所以现在感染的人不算多,也在控制范围内,现如今最关键的是能找到对抗瘟疫的良药”

“那找到这药何时能找到?”

老太医摇摇头,有几分无奈地说:“现在我们都在努力,如今也就只能抑制了。”

“那你们现在有什么措施吗?”

“现在我们把病人分为轻症患者和重症患者,前院是轻症患者,后院是重症患者,药的用量也不一样,因为我们的药材已经不够了”

“药材不够了?”故里一惊,对于这关键时刻,药材对于这些人来说是多么重要。

“是啊”老太医一脸愁容。

“算了,我们先不管这些,先把病情控制住,药材的事再想办法,你们安心研究药方,抓药熬药交给我和那些小医监们”故里了解完情况后开始投入到煎药的工作之中。

故里不懂看病,但懂得识辨药材,以及用药剂量,太医给的药方里都有一些金银花,马齿苋,大青叶这些清热解毒的中药,听说瘟疫大多都会引起肺热,这些都能抑制一下病情,不能直接治疗,但现如今没有真正可用的药方,也只能控制了。

故里白天一直在抓药与熬药之间游走,虽是一些小工作,可走来走去也十分的累。

故里忙到半夜终于把最后一副药给熬好,然后送到病人面前让病人喝下。

故里回到小院之中,看到寥寥无几的药材不禁皱眉,为此感到担忧。

故里感到身体有些乏了,便随便找了一个地方休息,这里的小医监们也有些日子轮流值班,以免夜间病人们出现什么不好的情况。

故里靠着一根柱子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睡了没多久,故里突然感觉到一双很温柔有力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游走,不禁惊醒。

故里抬头一看,原来是顾宸。顾宸温柔地看着她,故里觉得顾宸好像也有些疲惫。

“你怎么来了?”

顾宸挪到故里身旁坐下,然后说道:“刚忙完不久就想来看看你。”

“你们今天都在做什么?”

“挨家挨户的搜罗,看看有没有隐瞒病情的人,有的话赶忙抬到各个救助点”

故里看到顾宸脸上未干的汗水,想来真的是刚刚忙完。

“你呢?累吗?”顾宸问故里。

故里摇摇头:“还好,看到那些日夜不休的老太医们,我觉得自己的累并没有什么。”

这一次顾宸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亲密的抱着故里,而是有事无事的搓着自己的手,也许是怕自己身上有瘟疫吧。

“怎么了?你好像不是很开心?”顾宸见故里愁眉不展,不禁问道。

“你看到这院子里的药材了吗?”

顾宸抬头看了看,也不禁皱眉。

故里说:“这里药材所剩无几,怕撑不了几日了。”

顾宸沉思,良久才回道:“别担心,药材的事交给我。”

“你有办法?”故里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喜。

“城中应该还有很多药材铺的药没用到,明日派人去运来,还能抵过一段时间”

听顾宸这样说,故里心里就放心了。

不知为何,故里觉得无论何时何地,好像任何事都难不倒顾宸,好像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自己都可以不用管,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安心。

顾宸就这样静静陪着故里,故里在不知不觉间睡意渐起,迷迷糊糊地靠在顾宸的肩上睡了过去。

当故里醒来的时候顾宸已经离去,故里打起精神又继续开始工作。

临近黄昏时,薛青带着几个小兵将药材运了过来,这下子太医们也不必为药材的事感到苦闷了。

日复一日,故里抓药,熬药,太医们一次次研究药方,然后试药,然后失败,如此复始,最终还是没有研究出有效的药方。

故里在这救助点已经有十日了,在这期间,有的老太医年岁过长,经不起折腾,心力交瘁,最终死在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

这一日,故里将熬好的药送到重症病人的屋内,不料那名女子还未将药喝尽就将药碗跌落在地,呼吸急促,随后呼吸渐弱。随后躺在他身边的男子喊了一声:“娘子,你怎么了?”

故里着急,连忙叫身边的小医监,“你快过来替她看看”。那名小医监连忙跑过去,然后将手帕放到那女子手腕上,紧接着为她把了把脉。

把完脉之后,那小医监无奈地摇摇头。故里自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禁为这位女子感到痛惜。

守在那名女子身边的男子也明白了什么意思,不禁痛心,深情悲惋,眼中满是不舍。

那女子眼中含泪,用自己仅存的力气对那男子说:“人生真是短暂,还没嫁给你几年……我就要走了,你别……伤心难过,能和你成为夫妻……我感到、感到很满足,下辈子、我还要嫁给你,照顾好小宝,也照顾好——你自己。”说完,那女子便含泪而去。而守在她身边的男子神情悲痛,抱着她失声痛哭。

这么多天以来,故里见过太多生死,唯独这一次,故里才真正感到生离死别的无奈,痛心,以及无法释怀,是有多么爱对方才会渴望下辈子还要相遇。

望着这满屋子的病人被病痛折磨着,看着这些小医监们明明内心无比畏惧却还是要无畏的付出,看着老态龙钟却依然默默奋斗的太医们,故里心里感到无比的绝望又在心底不断地燃起微弱的希望之火,是那样揪心与痛苦。

多么希望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赶快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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