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利亚克只听到心魔迅疾的说了一句:“我不想打了,你们来!”就看到眼前一片混乱,再定眼看时,战争已经结束了,所有的克隆人全都以诡异的死相飘在太空中,无一幸存。这种奇异的现象让肖利亚克眼皮直跳,他的心眼并没有捕捉到什么比他所看到的更多的消息。这几个家丁还真不简单。
不过,通过组织心眼捕捉到的几个片断,肖利亚克还是大概能够猜出刚才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刚才的零点九三七二秒内,这四个人各显神通。此四人有二人来自中国,一人来自朝鲜,一人来自日本。中国人其一名为任魁,另一人名为陆旭,各有绝世武艺在身,且心理威势极为强大。
肖利亚克想起来,银河民主共和国刚建立时,由基本星各个国家所占有的微小领土比例同比例扩大在银河系内分布星系区域(世界贸易组织由此凭借马克思的G-W-G公式搞一些创收,这是后话)。心宿二歪打正着的落在克什米尔这个偏僻的区域,中国离这儿只有几光年,比日本、朝鲜要近些。然而中国人非诚是不会出山的。他由此对心魔产生了一份敬重,之前充其量只能说是敬畏。
心魔那句话落音后,是日本人德川莽次先出的手。德川掌握强大的气功和范围广大的精神攻击术,所以在一掌拍下去后,整个空间站的架构被拍散,也就不足为奇了。周围的空气当时应该处于急速往外抽,并且温度越来越低的情况下,按理说在两秒内所有的人都会被瞬间抛出空间站,并且窒息而死。然而,这两秒已经完全足够甚至于多余。
(对于窒息而死这一说,有一点值得一提。这种情况据说不用很久也能够调解了,因为银河民主共和国国议会在故事发生的几个月前刚刚通过一项审批,计划在两年后在银河系设置太空空气充盈义务,使人们可以在太空中呼吸,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因为一旦星际航班遇到银河海盗的攻击,会有很多人飞出舱外,窒息而死,而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整个银河系还亟待发展,以现在230亿人口来发展整个银河,还是十分吃力的,不添反倒少,这种活儿计没有人愿意看到。)
随后,是朝鲜人金孝全原地急速旋转爆发出了旋风踢。这一击直接让四分之三的克隆人处于悬空状态,还明显带着千奇百怪的狰狞表情。此时受到空间站散架的影响,那些人开始向外挪动,而这样的局势为下一击埋下了伏笔。从此可以看出,四人的合作战斗应该经过了很多次磨炼,才能互相呼应,配合顺畅、自然而又快速。
陆旭第三个出手。他一掌对着空气拍去,随后他的面前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空气开始剧烈的波动,如同波浪一样平稳地向前推移,而这一团的形状竟然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手印,大部分克隆人们以反常的速度被轰出去,仍然有漏网的在空中飞着,连表情都来不及换一下,眼皮都来不及抖一下,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同类飞出去,而有的完全没看到是怎回事,又被下一个上前的人杀了。
下一个上来的,也是作善后工作的,即是任魁。任魁用意念凝聚出很多长矛,这些长矛如同有生命一样各奔东西,摆出不同的架势,选尽刁钻的角度和巧妙的劲头,在那些克隆人突出的喉结上划开一抹死亡之花,与太空中的光线相映,就象被液化的蓝色螺母沉入粉色的液体中一样。
心魔见所有人都已经飞了出去,伸手一抓,那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如同磁铁一样,将空间站拢回原形,空间站的能源还没来得及断开就又连上了。
于是,这就是肖利亚克最终看到的诡异景象。
直到此时,肖利亚克才真正地定义了“强大”这个词。
心魔一笑,说道,来会客厅吧。
心魔说话很随意,没有刻意加重最后那个“吧”字,使之发音为“罢”;而是随后一说,这让肖利亚克增强了一丝亲切感。
走廊尽头的墙裂开,打开了一个不大的出口。几个家丁先往前走掏出了四把钥匙。任魁将绿色钥匙塞进锁眼,一扭,门里发出“疙疸”一声,随后是德川莽次、金孝泉、陆旭分别将黄色、白色、紫色的钥匙塞进锁眼,都拧了一圈。四把钥匙都各打开一重锁,门才轻轻地弹开,显现出光线柔和的会客厅。
心魔不温不火地解释道:“这是我的杰作。这扇门必须由四把钥匙按顺序插入,才能够来到这里。直接拉开门的话,会直接被异次元风暴吸走,谁也活不下来。”
“异次元风暴是什么?”肖利亚克问道,一边坐到心魔指给他的那张椅子上。心魔没有回答,把手放到椅子的扶手上。突然弹出的全息影像吓了他一大跳。
“抓紧看,孩子,只有五秒钟。”心魔提醒道,“这是有一次我冒着生命危险拍摄的风暴。”
从剧烈颠簸的镜头里来看,这是一团极为奇怪的巨大风暴(心魔插嘴说:“目前宇宙里可见的异次元风暴只有五个,这是其中之一。”),周围黑云如同山峰般嵚崟跳跃,如同海浪般逶迤腾飞,青色的雷电象无数条断开的丝线包裹在云层的上方和周围。有趣的是,你能够从一处雷电中看到多重空间、时间和维度的诡异重合。例如时下很火爆的一款VR里的人物正与数万年前二次元动漫里的人物握手。肖利亚克还未来得及从这短短五秒内获取到更多信息,全息影像就闪了一下,消失了。
心魔开口说道:“我穿透了你的思维,可以看出,你对细节不甚在意。请打开你的心眼。”
肖利亚克如是做了,他身下的椅子发出了抖动,就象拉赫玛尼诺夫第三协奏曲的指挥官手上的动作一样,咯咯吱吱乱响。
“现在请再看一遍。”心魔靠回椅子,打开了开关,并把速度调得慢了点儿。
肖利亚克恨不得把眼珠子抠下来塞进全息影像里好看清楚他到底遗漏了什么。随后,他发现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扇门吗?他的瞳孔一缩,然后他确凿地说:“右上角有一扇门。”
“回答正确。”心魔露出了一丝笑容,嘴角上扬了十五度。肖利亚克看着却十分诡异,这不是杀人犯的笑就是变态的笑,但是完全没有那么夸张,却仿佛已经规划好了它的行走路线,会顺着杀人犯的笑和变态的笑持续发展下去,从发展中国家直接到发达国家。
心魔接着说道:“你必须得到那扇门里去。那里是星空组织的入口。只要进去,就能领悟星空的力量。”
肖利亚克睁大了眼,眼球仿佛带着血丝飞出去绕空间站一圈又宾归如至地返回眼眶一样凸出来,目光空洞无神地聚不了焦,呈香蕉球飞行路线拐着弯看向了心魔,说道:
“我?……您都冒了生命危险才拍了仅仅五秒钟的影像,我又如何能够过去?这……”
心魔第一次见到人的目光可以拐着弯看别人,吃了一惊。他说道:
“只有你。我和其他人都过不去。只有你能够过得去。”
“为何?”
“你是星空注定的人。”
“那为何他们要在那里开一扇门?”肖利亚克疑惑。他记得那扇门根本就不是很讲究的门,那是一扇白色的门。白色的门板上没有任何花纹,门把手十分古朴,是用铁做的,上面滚了一层灰色的漆,滚得还不是很均匀。
“这是对凡夫俗子的挑战。你是普通人,我也是普通人,在这扇门后的人,都是凡人。那扇门后的人,全是心理精神的王者。任意一个便强上我百倍。”心魔解释。他脸上难得流露出敬畏的神色。肖利亚克难以想象星空组织的成员们是否能力堪比天人。
“而一旦成功渡过这段距离的人,将被传授星空神学。”心魔继续说道,“无偿传授,无需练功,在踏进门槛的刹那,你就是星空组织的人了,能够即刻运用自如,亦可随意组织杀招。任意一击都可以杀死我。此法不得教授给功夫城以外的人,一旦有此意,便会遭到反噬,被传授者也会爆裂而死。大概就是这样。”
听心魔絮叨,肖利亚克不失时机,又抛出了一个疑问:“那么……”
“这个问题问得好。”心魔不等肖利亚克讲完话就已经明白了他想说甚,他答道,“实际上,星空神学极为霸道,不但威力巨大,且毫无破绽,靠你自己的战斗经验。所以说,不可能有破绽。”
随后他又颇是叹惋地说道:“可惜当年我实力未成就想摸到那条门限。两百年过去了。回头我会助你突破这道门槛,并争取到对面走一遭。但是卡西利亚斯……还不行。”
卡西利亚斯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为什么?”
心魔说道:“心眼未开的人更容易遭到风暴的吞噬,就算到了那边也无法承受那扇门的巨大威压。我在考虑你的人身安全。”
卡西利亚斯一声轻哼,不再说话。心魔也不再多说,淡淡道:“先散了。一会儿给你找个地方先休息下来。”
突然,心魔转头看向了卡西利亚斯。只见卡西利亚斯周身的空气骤然压缩,放出闪电般的噼啪声;卡西利亚斯全身的骨头,噼噼啪啪地爆出豆粒一样的声音。这仅仅是外表上看,殊不知他身体内部的脉络和血液,正在翻江倒海,一股能量在其间腾跃,最终这些能量全都流向卡西利亚斯的心门。
肖利亚克看后,难掩吃惊,只是竭力没有让自己做出什么反应。
此时卡西利亚斯薄薄的双唇中迸发出一声戾啸,满头白发炸开,如同一朵花一样。他的掌间,徐徐生风,忽然一阵抖动,然后绿光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