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俊命人为吴乾量身裁制了一套烟白罗绸衣衫,还配套了一些朱玉挂饰,吴乾本执意不收,怎奈何徐俊执意要给,便只好收下了这一套衣裳。如今穿在身上,骑着高头大马,倒也有那么几分贵家公子的味道。
远远望到村子后,吴乾就吩咐徐俊让官兵停在那里,怕惊扰到了村里的人,只和徐俊二人下马向村子走去。
二人来到出村口,吴乾驻足看着这熟悉的景象,村口的磨石依旧静静的躺在哪里,石上的老人却不见了踪影,这倒是让吴乾心生疑惑,他从前只要是进出村子,总会看到李老头坐在那石头上抽烟。
莫非村子出了什么事情,会发生什么事呢?
一股不安的情绪在他脑子里蔓延,他加快了脚步,直奔村内老宅而去。
穿行在弯曲泥泞的村路上,两旁是错落密集的院落,二人身上的华丽衣裳在这平凡的村子里格外显眼,不时的会有村民投来羡慕的目光。
终于走出了院落到了村尾,视野一片开阔。一眼就看到了独立在山坡上的焦黑破落院子,他心里一紧。
稍作停顿,来到屋前,屋子土墙已经倒塌大半,木梁焦黑,一端在墙上,一端在地上。推开焦黑破烂的大门,眼前出现了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木椅的椅靠被烧断,椅子的一脚被烧成了碳,黑泥地上满是焦黑烂木伴着零散破碎的瓦片,黄陶瓷杯子和碗,熟悉的物件,,,,
以前是简陋温馨的小屋,如今是焦黑破落的;从前是他和爷爷,如今却是他孤身一人。
这房内发生的往事,不免红了眼眶。
“站起来!男子汉,不能够随随便便就流眼泪!”
吴乾小时候摔到在地大哭看向爷爷时得到的告诫仍然历历在目。
他连忙抬头看向屋顶想要忍住,却看到了蓝蓝的天空。
一串串豆大的泪珠从他倔强的脸庞上滚落,他再也无法抑制,失声大哭了起来。
徐俊看到了眼前景象,心里也生出一阵悲伤,什么也没说转过头向屋外走去。
他来时路上几次问过吴乾家里的景象,但是吴乾什么都没有说,他如今见到这般场景,心里已然明了。
好一会,吴乾才从屋内出来,红红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他来到了屋旁前侧的坟堆前准备给爷爷扫墓磕头,却发现爷爷的墓碑竟被人拔出,丢在一旁。他赶忙上前,将墓碑捡起,仔细打量,看到上面的字也被人除去,他不免心生怒气,苦中喝出“是谁?”。
徐俊见他如此,上前端详木牌,“大哥,这明显是被人用刀刮了的!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竟敢破坏你爷爷的墓碑,等我去叫来那些精兵,查他个天翻地覆,水落石出!”,他也是满脸怒色,说着就要行动起来。
“别急,我先问问村里人。”,吴乾冷静了下来,拉住了徐俊。他心里想着下次回来一定将爷爷的坟墓修的更好,给他换上一块真正的石墓碑。
这时正看到一健壮男子扛着一捆柴路过,吴乾认出来了他,是村子里比他大六岁的阿牛哥。
“阿牛哥!”,吴乾冲他喊道。
那汉子扛着木柴转过身,向吴乾望来,望了好一顿也没认出来眼前少年是谁,料想他穿着华贵的布料,猜想他定是一位富家公子,只是他记忆中未曾出现过这号人。他不想失了礼数,放下肩上柴火,对着吴乾问道:“你是?”。
“阿牛哥,我是吴乾啊!”,吴乾想着自己如今脸上黝黑已经褪去,又换上了一套不不俗的服装,料想他是没认出来自己。
“吴乾,没听说过。看公子衣着不像是村里的人,我是粗俗愚笨了些,请公子莫要那我打趣。”,
阿牛看向吴乾,又看到他身边的徐俊,看着徐俊那满脸鄙视的样子,还以为二人戏弄他。
莫非他忘了自己?
吴乾心想,可能是自己小名二狗太过响亮,村人都只知道他的小名。这是徐俊在旁边,他不好再提,直接问起了墓碑的事情。
“这倒是不知,此地已是村子末尾,虽然不知道这是谁的墓碑,但谁人会去毁坏墓碑呢?在村子里没人会这样干的。”,那汉子作思考状,答道。
“李老头呢?今天怎么没在村口看到他?”,吴乾停顿了一下,随即又问道。
“哪个李老头?”,汉子很是茫然。
“就是每天在村口抽烟枪的那个李老头啊”,吴乾急了,见那汉子又是摇头,连忙上前,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我是二狗!”。
“什么二狗?”,那汉子还是摇头。
吴乾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脸面了,自己这是在做梦?
“什么都不知道,要你们有什么用,去吧你们村长叫来!”,徐俊对那汉子喝骂道。
吴乾一手呼在徐俊后脑勺上,打的他一个趔趄。徐俊吃痛,慌忙用手捂着脑袋,向一旁跑去,一脸无辜地看着吴乾。
问了村里人,都说不知道,说前几个月有村人曾看到过一个黑袍遮顶掩面的人来过村子,黑袍宽大,辨不清那人模样,倒是村内也没发什么什么事情,就没太放在心上。
“定是那黑袍人干的!大哥等我回城后上报父亲,定将他捉拿归案!”,徐俊闻言脱口而出。
吴乾没有理他,向那汉子道了声谢后又去问了村子里的其他人,到了下午,几乎都快问遍了,依旧没人认识他口中的那几人,“李老头”,“王寡妇”,“爷爷”,这些人仿佛从村人的记忆里消失了。
他大脑不断思索着。
他猜想是他师傅干的,只有修真的人才有这般本事,但又细想不通,那师傅又何必将王老头和李寡妇弄走,又抹除村人关于他们的记忆。
只有一种可能,想着爷爷出事的时候那两人是最先到达现场的,其中必有蹊跷。难道是他们害了爷爷?但是看他们当时的样子也不像啊!若是他们干的,大可以一走了之,又何必守在那里,让人看见?
吴乾打定主意,“那二人定于此事有关,若有机会寻到二人,定要问出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