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着面前的女生,顿时感到有些无力。
“我说你为什么又来了?”少女不悦地看着言夏。
对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漫不经心地用手拨弄着酒杯。
刚刚作为报酬,少女被勒令调了一排的酒。
“唉,你今天来的真巧。”少女感慨,“也幸好是你来了。这群小少爷们都是千娇万宠着长大的,无法无天,要不是有你在,指不定得出什么大乱子。”
“只是一帮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罢了,谅他们也折腾不到哪里去。”言夏淡定道。
“可是,他们同样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不怎么赞同道。
言夏没有接话,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些人也不会再来找麻烦了,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言夏的精力不是留给这些闲人的?
“话说你是哪一个大家族的小辈?我看那个认识你的男生挺怕你的,而且,我记得他的家世也不错呢。”少女有些好奇地观望言夏。
“你又知道?”言夏有些意外地挑眉,看向少女。
“我知道啊。”少女冲着那些人的方向努了努嘴,“他们每次来的时候身边都跟着一大群小弟,今天算是意外了,大概是内部聚餐,没有带上那些人。就他们带过来的小弟里有一个来骚扰过我,他说自己是路家的。”
路家,在京城四九城这个圈子里,排不上前十,但是排名也绝对不低。
都是在四九城混的,理所当然的,少女对于这些都很了解。
再加上,她本来对于收集信息就比较擅长,对于情报的敏感程度更是令人咋舌。
再者,在不夜天里混的多了,对于这些上层圈子里的弯弯道道就能看的很明白了。
“路家的?”言夏勾唇,笑了笑,但是她的眼神却是散的,差点让少女以为刚才说话的人不是言夏。
“对啊,路家的。”少女道,“你应该是四大家族的人吧?你叫言夏,真是言家人?”
“算是吧。”言夏笑道,“不是真正的言家人,但是惹了我,言家也绝对不会轻饶就是了。”
“什么意思?你这话说得稀奇古怪的。”少女随意地瞥了言夏一眼,“你别告诉我,你不是言家亲生的。”
“Bingo。”言夏打了个响指,“不过可惜了,答对了,没有奖。”
“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少女眨了眨眼睛,毕竟自己是孤儿,所以对于这方面的联想,自然而然的就多了一些。
不过也怪不得当初言夏要问她是哪个孤儿院的。
因为都是孤儿,而且都是京城的,说不定会碰上院友呢?
少女兀自摇了摇头,把这个很荒诞但是又很真实的想法从脑子里清出去了。
“你今天来我这里应该不是来找我叙旧的吧?”少女开始找话题聊天,“我们也才认识一周左右,应该算不上可以叙旧的关系吧?”
“当然不可能来找你叙旧。”言夏眼中多了几分笑意,“找人叙旧还轮不上你。”
“我猜也是。”少女撇了撇嘴,“所以你是来找树洞了吧?刚刚看你过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看,遇上什么麻烦事了?麻烦到言家都解决不了?”
“我表现得很明显吗?”言夏沉吟了一瞬,然后问道。
她的表情过于严肃,一双黝黑的眼睛也闪烁着寒光。
少女不可抑制地被吓了一下,然后才道,“并没有很明显,只是我习惯了观察而已。而且,我感觉我们两个挺有默契的。”
“怎么说?”言夏愣了一下。
“我其实对于别人也没有这么敏感,但是我看到你以后就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了。”少女略加思索了一下,“叫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
言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失态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一刻,顺着少女的目光看过去,言夏的眼中有万点星光,斑斓明亮,让人着迷。
被言夏的笑容撩的一颗心砰砰乱跳的少女在言夏回过味来之前,迅速收回了目光。
言夏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行为的不妥,有些歉意地看向对方。
“抱歉,刚刚没忍住。”言夏笑,“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形容我跟别人的关系。”
少女也有些不自在,“我,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有别的意思。”
“话说,你真的想知道我为什么心情不好?”言夏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
“你要是觉得勉强,那我就不听了。”少女很有分寸,进退有度。
她和言夏没有那么熟,别的事不方便问的,她就尽量避免好了。
毕竟,她的圈子和言夏的圈子就是两个世界,她也不会没有自知之明地觉得自己能和言夏有什么非常深的交集,她不想给自己平添麻烦。
“其实也不是很勉强,只是告诉了你,也没有什么用。”言夏苦笑。
言夏难得露出这种表情,少女隐隐觉得不妙。
“我的朋友失踪了,查不到是怎么回事。”言夏叹了口气。
“报警了吗?”少女有些紧张地问。
“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没有办法立案。而且,就算把她失踪的证据摆到派出所,也未必能按照绑架来立案。”言夏道,“她失踪得太有主观意识了,让我觉得她就是刻意失踪的,或者说,是刻意被人掳走的。”
少女倒吸一口冷气,“你们上层圈子就有这么恐怖吗?”
“并不是,只是我身边的事情比较多而已。”言夏耸了耸肩,低头抿了口酒,然后继续道,“现在我已经联系了军部的人一起帮忙了,只是不知道进展怎么样。”
“那你还有心思在我这里喝酒?”少女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要被言夏震碎了。
“我去没有什么用,而且,军部插手是我过了别人的手一道才插进去的,我去盯着像什么话。”言夏面无表情道。
“你经了谁的手?”少女不经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
言夏没感觉少女的过分熟稔,只是顺口道,“你也知道,就是你们不夜天的少东家。”
“沈少?”少女这下子是真的震惊了。
沈琛的名声,在不夜天不是不可言说的,相反,不夜天里最常听到的就是沈琛这个名字。
鼎鼎有名,如雷贯耳。
最家喻户晓的名声就是他不近人情,为人冷漠,除了身边的那几个人,没有外人能进得去他们的圈子。
沈琛第二个被人熟知的是他的经历。
言夏的人都查不出来的东西,言夏在这里轻轻松松地得到了答案。
“沈少进过军营,不是什么大家族的少爷去基层镀层金上来服众,他是真的进军营里磨练的。因为他小时候被绑架过一次,差点没救回来,据说当时的那个犯罪集团还没有被一网打尽,沈司令不放心,就把沈少扔到了军营里,想永绝后患。”少女道。
沈司令就是退居二线的沈老爷子了。
“永绝后患?”言夏轻笑,“应该不至于吧?什么犯罪集团这么刚,绑一次没成功还绑第二次?脑子坏掉了?是酒不好喝还是美女伺候得不到位?非要作死。”
“那也不一定。”少女耸耸肩。
“怎么说?”言夏看着少女的双眼。
“沈家一直都在盯着那个犯罪集团,发现它好像从来都没有从京城搬离,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在沈家的眼皮子底下安稳度日。”少女很直白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像是有恃无恐一样,而且它一直都在作案,可是从来都没有被抓到过。”
“你说它一直都在作案?”言夏眨了眨眼,脑子里有灵光一现。
“是啊。”少女点头,“不然我怎么会说它是有恃无恐呢?”
“我明白了。”言夏突然郑重地看着少女,“我先走了,这次谢谢你,你要是有什么麻烦,我一定义不容辞。”
在少女惊诧的目光中,言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不夜天。
少女:“?”发生了什么?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没有吧,这不就是些不夜天里人尽皆知的小道消息吗?
算了,不想了,脑壳疼。少女兀自摇了摇头,又开始对付眼前的几个酒器。
她突然又有了调制新酒的灵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