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去看看附近的监控。”言夏道。
沈琛没有说话，但是他很自觉地跟上了。
这一路正儿八经的监控很少，也就只有秋信科技的监控能看的过去，但是言夏很清楚秋信科技的监控设置，根本就拍不到这里。
“所以我们还得去交警大队调监控是吗？”言夏看着路边的监控，犯难。
“可能是。”沈琛看了看周围的监控，回答。
“啧。”言夏皱眉。
好麻烦，不然不找郁夕了吧？反正她又不会出大事，毕竟还能在外面溜达——可是，算了，还是找吧。
还是那句话，京城不比国外，那是她的地盘，比京城要干净很多，起码没有人敢在她的眼皮底下这样示威似的把郁夕给不声不响地弄走了。
“别急，慢慢找。”沈琛安慰道，“起码你现在知道郁夕是安全的了。”
言夏：“……”你这样安慰我，很容易让我自满的——
到时候郁夕你找吗？
言夏突然觉得手里捧的奶茶不甜了。
一点都不甜了，没有红豆的香味，只有苦巴巴的味道。
烦死了。言夏吸了一大口，现在她又不能当着沈琛的面把奶茶扔掉，好歹也是他请她喝的。
言夏满脸都写着不爽。
“去交警大队？”沈琛叹了口气，问道。
“不去。”言夏道，“让你的人去拿不就好了？我们去不夜天。”
这个点，不夜天没有开门。沈琛把这句话给咽进了肚子里。
反正有他在，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沈家的车在不夜天停下来，经理连忙出来迎沈琛。
言夏下了车就直接往里面走了，也没管沈琛。
“言夏，你又来了？”少女惊讶地抬头。
“你怎么不在睡觉？”言夏皱眉，“你晚上不是要到很晚才下班吗？”
“啊，我兼职两个人的班，我奶奶的病不能拖。”少女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不过我没事，我还年轻，熬的起。”
“瞎说。”言夏皱眉，“你这是嫌自己命长了？”
“哪能？”少女轻笑。
沈琛刚打发了经理，就看到言夏和少女在有说有笑。
他才不会承认，他刚刚看到言夏面对少女时那么放松的神态的时候酸了一把。
刚刚在车上，哪怕言夏是在闭目假寐，他也能感觉到言夏不是很放松。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和你聊天的。”言夏很认真地说，“我是来喝酒的。”
“你要喝什么？”少女看到沈琛也在，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了。
反正有少东家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少女心安理得地给言夏调了一杯度数稍微有点高的酒。
言夏不是酒量特别好的人，她的酒品更是差到令人发指。
对于熟悉和喜欢的人，她就会一反常态地特别亲近；但是对于不熟悉也不喜欢的人，她绝对会毫不留情地抽他一巴掌。
于彻以前就被言夏抽过一巴掌。
能在言夏喝醉了以后逃过一劫的男性，至今为止也就只有言初一个人，因为他是“哥哥”——仅此而已。
要是按照言夏平时记仇的性子，估计在言夏喝醉以后，被揍得最惨的也是言初。
言夏和言初像是冤家，天天掐来掐去的。
言夏一口灌了大半杯酒，对于自己的酒品一点概念都没有。
沈琛看着她喝酒时豪放的样子，默默地给言初打了个电话。
南后街小巷子。
郁夕站在小破屋门前，一动不动。
“你这是何必呢，小大人？”
汉子看着郁夕，觉得有些头疼。
“不要告诉言姐，什么都不要说。”郁夕再次强调。
“行。”汉子点头。
S03大人说过，小大人的话就是她的话，小大人的话必须听。
特别是在她不在的时候，小大人的权限是凌驾于她的权力之上的。
其实，当言夏和沈琛在甜品店不远处抱怨的时候，郁夕就一直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们的动作，听着他们的对话。
特别是当她听到言夏那不加任何掩饰的抱怨时，郁夕觉得她赌输了。
任谁都不喜欢身边有一个特别能折腾的累赘吧？言夏的脾气不好，她也不是什么圣母，相反，她最讨厌的就是没有能力的累赘。
她是言姐的累赘。这个认知几乎要压垮了郁夕。
更让她崩溃的是，沈琛的举动。他摸了言姐的头。
郁夕有种预感，她的言姐，以后不会是她一个人的言姐了，也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言姐了。
言姐不是她的了。郁夕在自己心里一遍一遍地做着心理暗示。
言姐不会她一个人的言姐了，她又是那个没人要的孤儿了。
那一瞬间，郁夕的双眼失去了神采，她的目光中，世界渐渐地失去了颜色，再一点一点地失去了轮廓……
她看不见了。
过于强烈的应激反应，让她回到了她状态最差的那一段时间。
那时候，她不是郁夕，她只是A09，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那些战友，也没有言姐，世界没有光，全是黑漆漆的一片。
她可以摸得到，但是她看不到，没有轮廓的手，在一片漆黑中探索。
一片寂静中，除了那实验仪器的“嘀嘀”声，就是冰冷的针头扎进静脉的感觉。
郁夕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小巷子，和女人撞了个满怀。
“你要去哪里，A09？”女人擒住了郁夕。
“我跟你走，好不好，我跟你走……我输了，我输了……”郁夕像是溺水的人一样，抓住了女人就不再松手了，像是抓住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女人挑眉。
他们正儿八经的手段都还没有用上，A09就自己认输了？
这心理素质——呵。女人在心里嘲讽，哪怕是你这么优秀的实验体，也会有美中不足啊。
真是可惜了，底子那么好，居然是被心理素质拖累了。
男人从咖啡厅的方向走了过来，看到女人身边的郁夕，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像是早就已经计算好的一样。
“看不见了？”男人随便看了郁夕的眼睛一眼。
“瞎了？”女人一愣。
“我估计没有。”男人道，“是很强烈的应激反应吧，看来还得缓缓，这两天不能刺激她了，啧。”
“给她缓缓？哪还有那么多时间？我听说她失控的时候战斗力爆表啊。”女人道，“不如直接把他们带到D国的实验室分部。”
“为什么？”男人倒是愣了一下。
“那边的实验体多，考虑一下？”女人扬了扬下巴。
“等一等吧，这件事情还急不得。”男人道，“D国被S03看得太紧了，不容易。”
“你看着办咯。”。女人耸了耸肩，“反正不能牵扯到我。”
“唉。”男人无奈地地叹了口气。
他刚刚突然觉得，这年头，连坑蒙拐骗一个自愿跟他们回家的小孩子都哄不住。
看着自我封闭的郁夕，男人难得地面露难色，苦笑着看着女人和郁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