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可久带足水和几片鱼干,穿着龟甲,拿着兵器,来到对岸。
对岸任可久已来过不少次,鸡和鹿自那次在野外见到后,就没在见过,都被豢养起来。
应该是没有及时抓住野兽,养的禽、畜被野兽吃了不少。
所以他们将禽、畜聚集起来,先断了野兽的粮草,再抛出诱饵,将野兽一举抓获。
任可久如是分析。
但他们一这样豢养,自己就不能自由猎杀了,只能在晚上再想办法。
任可久穿着龟甲,蹲下身子在树丛中行走,找一个隐蔽的地方。
任可久也不知道此时自己的样子有多好笑,自己挑了个隐蔽的地方,潜伏到傍晚。
今天,对面好像有什么喜事发生,士兵们看起来非常高兴,大声嚷嚷着。
难不成今天他们过年不成?
不一会儿,士兵们走了大部分,只留下两个倒霉的士兵留下守夜。
两个士兵一脸不情愿,嘟囔着坐到火堆旁。
任可久心里大喜,真乃天助我也。
于是,起身绕到豢养处潜伏观察,等到夜色更浓一些。
看时候差不多,任可久接近围栏。
抓羊、鹿的动静太大,任可久看准禽类的方向,悄悄摸了过去。
还没到跟前,有几只大鹅就嘎嘎叫了起来。
他连忙向火堆旁望了望,两个士兵仍然在那坐着没动。
这大鹅是斥候的好料子啊!
任可久迅速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鹅的脖子,拎过来,将准备好的绳绑在爪子上和嘴上。
又抓了三只鸡,分别绑上。
任可久看看差不多了,别抓太多让人怀疑。
刚想走,前面又走来两个士兵,任可久俯下身,透过围栏缝隙仔细观察。
留下来的两个士兵见到来人,终于笑了起来,四个人说了几句话,新来的将手里的东西扔下又回去了。
任可久仔细看了看,像是酒壶。
难不成还有酒?
任可久心里直痒痒,怕他们给喝完了,连忙跳出围栏,将手里的鸡鹅放到挺远的草丛里。
自己则返回围栏里,将两只鹅扔出围栏外小溪里,鹅嘎嘎叫着,扑腾着落到水里。
动静很大,两个士兵终于被惊动了。
两人叽里呱啦说了几句话后,其中的一个举了个火把张望着走了过来。
任可久悄悄地绕到另一侧,接近火堆。
心想好几只鸡鹅,一个人肯定抓不好,另一个人肯定会过去。
果不其然,第一个士兵看到鸡鹅出来后,大声喊叫同伴。
任可久等俩人过去后,溜到火堆旁,果然在一旁的地上发现一个陶壶。
他拿起闻了闻,一股好久不曾闻到的气味涌入鼻腔。
真的是酒!
任可久二话不说,将蛇皮水袋剩下的水洒在地上。
躲到一棵树后面,拎着水袋口,将壶嘴对准,灌了进去。
水袋一点点鼓了起来,待灌满后,任可久系紧水袋,将陶壶倒放在刚洒过水地上。
转头看了看抓鹅的两人,赶紧离开了火堆。
待取回鸡和鹅,听到两人大声喊叫,想必正在为“洒掉的酒”争吵。
任可久看着两人,咧嘴笑了笑,隐入黑暗中。
待任可久回到前营,差不多快过戌时了。
任可久回去将火堆里的火星翻出来,加艾绒、枯树叶,将火升起来。
又将一只鸡宰杀拔毛,鸡毛和这些日子积攒的的鸟毛一起存起来。
用木棍穿过鸡身,架在火上熏烤。
剩下的鸡鹅,被任可久解开绳子,仅用一条绳子拴在树上,喂了点鱼肉。
趁烤鸡的功夫,任可久抬头看了看夜空,一轮圆月正挂在半空中。
想当初,自己和守约兄赏月饮酒,多么痛快。
只不过物是人非,一个在西洲,一个在海外。
有一首诗怎么念来着。
任可久努力回想,不自觉的说出声来,“咦?怎么念来的那首诗,李太白写的那个,塌前,额,床,床前……明月……光,然后思故乡……”
光顾着打仗了,这些都记不清了。
现在是显庆五年,这会儿李白应当还没出生呢。
当初自己到碎叶城时,就感觉名字熟悉,仔细回想,可能是大诗人李白的出生地。
如果可以的话,一定亲自问问李白到底出生在哪里。
鸡肉的香味让任可久收起心思,烤鸡金黄透红,边缘焦黑,任可久割下一块鸡肉,放在木头上夹着吃。
又迫不及待地打开蛇皮水袋,一仰头倒进嘴里。
那是久违的酒香!
……
“咯咯咯………”
一阵鸡鸣声将任可久惊醒。
任可久睁开眼睛,天还没大亮。
树下的公鸡昂首挺立,扯着嗓子高声鸣叫。
原来,昨天还抓了个公鸡呢。
之前离的远,风浪又大,声音没这么大,这在自己树底下,叫这么大声。
“再叫,再叫。”
任可久折了个树枝,朝公鸡扔了过去。
公鸡灵巧的躲了过去,依旧我行我素。
任可久也睡不着了,爬下树,伸伸筋骨。
昨晚的酒全部喝光了,但任可久一丝醉意也没有。
昨天喝的酒在大唐叫绿醅酒,俗称浊酒、绿蚁。
味道虽比不上清酒、黄醅酒、葡萄酒,但胜在便宜,喝的人非常多。
而且味道其实比较甜,还有一丝酸味,酒味不浓,所以不易醉。
任可久吃了东西,捡些海物喂了鸡鹅,又溜到对面。
对面野兽笼子那里竟然还是两个人,正从草堆里拿草喂羊、鹿。
当然可能是换人了,只不过他不认识而已。
他又来到前面的隘口,发现士兵们也没好好警戒,正聚在一起,欢快的玩着什么。
情况基本摸清后,任可久悄悄退了回去,打算晚上再来。
回去后,他在前营和后营都为鸡鹅围了一个简单的鸡舍,做了个水槽。
除了鹅要留着警戒,本来打算把鸡都烤着吃了,但是现在他打算将母鸡留下来,还能吃到鸡蛋。
至于那只公鸡,任可久就不打算要了,一则老打鸣容易被发现,二则就算能生出小鸡,估计还没长大就被他吃了。
于是,傍晚时分,任可久把那只公鸡烤了吃,然后带齐兵器装备,来到对岸。
那两个士兵依然在那,任可久想了想绕了过去,直接来到前面的隘口。
隘口大门敞开,火光晃动,兵器弓箭仍在,但却一个人都没有。
不知是什么节日,这些士兵竟如此欢乐,隘口警戒的士兵都跑光了。
任可久在树丛里仔细察看,确定没有暗哨后,快速穿过隘口,去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