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有才正准备下山回家,正好撞见吴瞎子和大黄狗狼狈的从树林里跑出来。
郝有才奇怪了,这深更半月的,一个瞎子带着一条狗在树林里狂奔。
这事儿透着邪性啊。
吴瞎子到底是真瞎还是假瞎?
再说,三里屯在河对岸的小平原上,吴瞎子怎么就跑到郝家湾的后山来了?
虽然天上有月亮,但一个瞎子大晚上的逛林子,还跑的这么急,这是找死。
吴瞎子疯了不成。
难道,这老小子趁着夜黑风高干坏事?还是这家伙梦游的距离比较远?
郝有才怎么也想不明白,干脆身子一矮趴在草丛里,看看这老瞎子到底搞什么鬼。
不远处的羊肠小道上,吴瞎子一手杵着棍子,一边扶着大腿喘气。
他旁边那条大黄狗,舌头伸的很长,身体一抖一抖,看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喘了一会儿,吴瞎子摸着狗头,轻声道:“好险,差点就把老命丢山里了,到底是那个混蛋宰了野猪王的亲戚,害得我们哥俩差点没命,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大黄狗尽然很人性化的点点狗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咆哮。
郝有才都看愣了。
这特么的,这是演鬼片吗?人狗情未了,还是瞎子夜奔?见了鬼了!
看着吴瞎子带着大黄狗慢吞吞的离开林子,消失在田野间。
郝有才怕了起来,总有种不真实感。
拍拍自己的脸:“这个世界太疯狂了,瞎子在晚上健步如飞,狗子能和人交流……。”
郝有才呆愣的想了想整件事的经过,才发现还有更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回事?我能听见两百米外的说话声,还能看清楚他们的表情?”
“天啊,这不是梦游,对,也不是遇鬼。”
“只有一个解释,我和吴瞎子还有那条狗一样,都不正常。”
“难道,他们也是穿越来的,太梦幻了!”
“我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说不定是我的幻觉,睡一觉就没事了。”
郝有才嘀嘀咕咕王山下走去,到了山脚,突然一愣:“我怎么和狗混成一个级别的了,晦气。”
………
中午,艳阳高照。
郝有才趴在床上呼呼大睡,一边睡还一边流口水。
估计是昨晚猪肉没吃够,正在做梦。
砰砰砰。
“有才,你起来了吗?”张小翠在屋外喊。
“这孩子昨晚是不是做贼去了,怎么这时候还不起床?”
砰砰砰。
“妈,别敲了,有事么事啊待会说,让我再睡一会。”郝有才含含糊糊的回答。
“别睡了,起来吃午饭,吃完饭你再睡行不行?妈要出门了。”
郝有才被张小翠这么一闹,睡意跑了五分。
起来洗漱完毕,才要问母亲要去哪里,张小翠已经走了。
灶上扣着两个大土碗,打开时热气腾腾。
“米饭,青椒土豆丝炒肉,真香!”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饿不着……。”
郝有才还不忘哼哼唧唧几句,表达心里的幸福和喜悦感。
要是张小翠在这里,又要教训儿子吃饭没规矩了。
“汪汪汪。”
“有人在吗?”
三声狗叫,伴随着一个有气无力的老人声音传进郝有才的耳朵。
这狗叫声郝有才无比熟悉,毕竟是童年的阴影。
人叫……啊不是,人说话的声音郝有才印象一般,似乎听过。
但不难猜测来的是谁。
“嘿,真会赶点啊,这个老片子是来趁饭的吧。”郝有才鼓着腮帮子嘟囔。
来的是不受郝有才欢迎的恶客,郝有才当然不能告诉他家里有人。
“没人,没人。”郝有才直截了当的喊道。
希望恶客自觉点离开,免得门口的耙子忍不住自动攻击。
“没人?谁说话了,滚出来。”吴瞎子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场面。
十里八村就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它不仅会算命,还会下蛊。
郝有才要是知道回下蛊,估计立马吓得跪下叫爷爷。
可惜他不知道!
郝有才当然不理,自顾自大口吃饭,嘴里嘟囔:“你不是会算吗?你猜猜我是谁,嘿嘿,猜不出来就是骗子,嘎……。”
还没嘎嘎笑完,一条秃尾巴大黄狗出现在郝有才面前。
两人目光炯炯的深情对视,啊呸,两狗……,也不对,应该是一人一狗互相目露凶光。
“汪,汪汪,汪汪汪。”
大黄狗叫的很有节奏,郝有才不明白这货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在自己面前叫唤。
“叫个锤子啊,没饭给你吃,你以为还是小学那会儿,任你欺负?出去。”
“汪汪。”
“你不?哟呵,给你脸了是吧?信不信现场炖了你,傻狗?”
“汪汪汪,汪汪。”
“什么?你说我不敢?还来呀!在我面前叫嚣的狗你是第一个,看在我们打小就认识,赶紧滚,别逼我发火。”
郝有才没发现自己和一条狗吵架是多么怪异,多么沙币。
他现在已经被气昏头了,这条秃尾巴狗狗,尽然敢跑家里来找不自在。
可是他又不敢乱动,留在脑海里的经验告诉郝有才,这条狗不是善茬。
稍有不慎,食物就没了。
郝有才只从来到这个世界,饭量变得很大,两大土碗饭菜下了一半,才吃个半饱。
绝对不能那这么好的饭菜喂狗,不然我对不起妈妈的味道。
大黄狗呜呜有声,一副必须给老子一口饭吃的样子。
郝有才双手抱紧两个土碗,也不甘示弱:“想抢老子的饭没门。”
“难道,我也没门?”
吴瞎子杵着拐棍,哒哒哒的晃进门。
“您……,您还是很有门的!”
郝有才安生叹气,这恶客也太霸道了。
不过,人家霸道是有道理的,十里八村都尊称吴瞎子一声先生,不仅辈分搞,还是三里屯吴氏得村长加族长。
单是村长的话,郝有才还不至于认怂,关键是族长这个身份,郝有才要是怠慢,被抽耳刮子都没人同情。
吴氏张氏郝氏,三家祖辈联姻者不少,算起来,吴瞎子还是张小翠外公的堂弟。
吴瞎子哼了一声,就坐在郝有才旁边的小木凳上,等着郝有才上饭上菜。
郝有才也不敢把自己的剩饭给长辈吃,放下碗,去给吴瞎子打饭去,才就只能将就了。
打完饭一转身,就看到大黄狗正在舔自己的饭碗,碗都翻了。
“哎呀,死狗,你你你……。”郝有才气愤难当:“吴爷爷,你管不管,你家狗抢我的饭吃,管不管?”
吴瞎子墩了墩棍子拐杖,心烦的道:“嚷什么,嚷什么?大黄它是我兄弟,按辈分也算是你爷爷,咋了?我的饭呢?要饿死我啊?”
郝有才一口血喷出来,倒地不起。
很想到地上,让这位老神棍尝尝被碰瓷的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