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加理性，减少感性。
林虚思索着这句话，这不是让自己成为一个无情的人吗？
林虚又回味起跳楼那晚神秘的声音说过的话，“以热血和善良，换取冷血和无情”。林虚感到浑身一惊，“神秘力量”不是说着玩的，他们说到做到。
那自己不就真的要成为一个如行尸走肉般的无情人了吗？
林虚忍不住摸了下自己胸口的位置，是跳动的，是温热的。
但是自己，仿佛真的对这个世界缺少了同情。
回到宿舍的林虚看到上官晨雨给他发的微信，他想了半天，回复了一句“今天太忙了，没来得及回复你，抱歉”，然后把手机扔在一边，重新陷入思考。
上官晨雨回复他：“今天是周六哎，还这么忙吗？一天都没你的消息。”
若是平常，林虚肯定激动坏了，这明显是暧昧的暗示，代表上官晨雨关心自己。但林虚看了眼手机，没有回复。
“增加理性，减少感性”。
这话说起来没什么毛病，甚至现实社会中大家也可能会这么要求自己，但是从阿十嘴里说出来，林虚总更觉得毛骨悚然。毕竟阿十是那个“神秘力量”的信使，自己连她的底细都没有摸清。她给自己施了不知什么法术，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会成为她手中的布偶。
况且，阿十这么木讷的人，并且还没什么文化，她知道“理性、感性”是什么玩意吗？单论情商，林虚可能比她高多了，一个情商低的人操控一个情商高的人，也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不行，不能让阿十这么操控自己！
但是林虚没办法主动联系阿十，阿十只会在需要出现的时候才出现，林虚就像是阳光下的赤裸小孩，被阿十监视看穿，但自己却不知道阿十在何处。
林虚尝试看了一部感人至深的电影，如果没有意外，他会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甚至流下泪水。但是他看完却完全无感，就像是别人的悲情和自己无关一样。
看来，自己真的变成了“无情人”。
但要想在这个世界混的好、吃得开，做一个“无情人”是不行的，需要高智商、高情商，需要周旋、纵横，有时候表现出的同情和善良也是为了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唉，估计阿十也不懂这个。想到这里，林虚深深叹了一口气。
周天，林虚没有按照阿十的要求和上官晨雨保持距离，而是约了她一起去划船。
我就不信你阿十能把我怎么着，林虚心里想。
虽然是炎热的夏天，但凌都的东湖人潮涌动，湖边很多鸭子、大鹅造型的小船供游客玩耍，林虚和上官晨雨选了一条脚踩的“鸭子”，在湖面游荡玩耍。
林虚远远地看着位于湖边的W酒店，想到昨晚的离奇遭遇，先是苦笑一下，又觉得阿十实在是没有情调。
上官晨雨看林虚有点心不在焉，问他：“林虚，想什么呢？怎么不踩了？说好的，你负责出力，我负责掌握方向。”
船分两种，一种是脚踩的，还有一种是电动的，要不是林虚自告奋勇说“体力活归我啦”他们或许会选择一个电动的。
但上官晨雨想多了，小小的“鸭子”船还能累着林虚不成？不就是和骑自行车一样踩几下么，就当锻炼身体了。
“放心好了，我答应的事岂会反悔？就是沿着湖边踩十圈我也不累。”林虚边说边踩，小船起了速度，在湖内荡起涟漪。
上官晨雨咯咯笑起来，笑声如银铃，面色如桃花，青春洋溢，时光蔟然。
“我们是不是应该唱首歌啊？”林虚轻松地踩着“鸭子”船，提议道。
“好啊，让我们荡起双桨吗？你会不会？这个需要用童声唱。”上官晨雨边拿手机拍照边说。
“童声我可不会，你可以试试，我给你伴奏。”
“怎么伴奏？”
“B-BOX成吗？噗嗤打哧，突突突。”林虚装模作样。
“哈哈，打住吧，你太能胡咧咧了，这叫B-BOX吗？我看这应该叫放……”上官晨雨想说放屁，又觉得不文雅，只好把屁字憋在嘴里。
“你唱吧，用童声，把你手机拿过来，我给你录vlog。”
“好，那我唱啦，你别取笑我。”
“不取笑你，不敢。”林虚接过手机，录了起来。
上官晨雨整理下嗓子，面朝湖面，手势招展，长发飘飘，白衣袅袅。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上官晨雨说的没错，这歌还真得用童声唱才有感觉，歌声穿透鸟语花香，徒增了夏日里缤纷多情的气质。
一群小朋友的“大鹅”从他们的“鸭子”旁划过，小朋友们开心地对着他们尖叫起来。
你看，一切都还是很美好。
林虚没有发现，远处一个人站在湖边悄悄观察着他们，眼神里透露出冷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阿十。
阿十只是远远地看着，并没有其他的行动。
阿十身后走过来一个男子，男子站在阿十身边说：“看来我们确实搞不懂人类，为什么对男女之间的感情这么有兴趣。”
“喜欢……是什么感觉呢？”阿十喃喃地说。
“那是一种人类的弱点，人类的灵魂天生不足，感情就是其一。”男子说。
阿十没有说话，微微抬起手，稍微发了下力，远处上官晨雨和林虚的“鸭子”一下子倾翻在湖里，上官晨雨的歌还没唱完，歌声变成了尖叫声。
上官晨雨感到自己正在后仰着坠入湖底，眼前的阳光越来越暗，她无力挣扎，愈加绝望。
正当上官晨雨绝望时，他看到一个身影朝自己游来，身影遮住了照射进湖水的阳光，但却显得无比的动人。
身影扑向自己，搂住自己的腰，使劲向上拽起，上官晨雨感觉一阵眩晕。
正当她无法呼吸喝了一口湖水时，两个人噗通露出了水面，上官晨雨赶紧大口呼吸。
林虚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水，看怀中的上官晨雨是否有恙。
四周已经有游客把船划过来救他们，依然在水中的上官晨雨咳了一口水，看着紧贴自己的林虚，紧紧抱住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