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了同学孙海涛,陈丽丽的心里充满了兴奋。
第二天上课,孙海涛的手包上了纱布,还拿个毛巾挂脖子上,将手吊在胸前,他懒洋洋地坐在座位上,用左手写字,课间也不再跑出去。
第一节课时,周强明显有些惶恐,不敢正眼和孙海涛对视,可能是心虚了,怕他跟老师告状,足足老实了一个上午。
下午,周强发现也没有什么事,开始放肆起来,对孙海涛冷嘲热讽的,孙海涛一概无视,此时此刻他不是周强的对手,聪明地沉默着示弱。
周末回家,心情放松的陈丽丽却受到了暴击,家中焕然一新,门上贴着大红喜字,卧室挂着红灯笼,红艳艳的,喜气洋洋,爸爸巳经成亲了。
先斩后奏,陈丽丽脑子一片空白,只有这四个字不停闪动。
陈丽丽的心沉入谷底,眼泪刷的就下来了,爸爸连忙抱她去她的小房间,关上门。
“丽丽,爸爸和林芳成亲了,昨天己经上了户籍,咱们三个是一家人了。爸爸没办法,林芳怀孕了,如果不成亲她要怎么办?”
“完了,完了。”陈丽丽喃喃自语,眼泪刷刷地流。
“丽丽,你还小不懂啊,她怀孕了,如果去军队告我的话,爸爸就不能当排长了,会被军队开除。”爸爸苦口婆心地劝道。
陈丽丽心里极苦,都这样了,爸爸还解释什么,三个月前就告诉他林芳不是好人,结果呢,父亲还跟她亲热以致怀孕,这不是蠢吗?心中无力地骂着糊涂的父亲,心脏却传来一阵刺痛,陈丽丽苦笑,原主都这样了还护着爸爸,还想再死一次吗,笨蛋。
陈丽丽心里冰冷一片,眼泪怎么也收不住。外面有人娇滴滴地喊“陈宇”,爸爸顾不上女儿,拍拍她的小脸走出去了。
陈丽丽绝望地倒在床上,一动不动,脑袋一片空白。
天渐渐黑了,客厅里一片欢笑,似乎来了很多人。
陈丽丽的眼泪都流干了,才被爸爸抱出去吃饭。有十多个人坐在拼成的大桌子边吃饭,除了林芳,陈丽丽一个也不认识,他们每个人都在笑着。
“哟,孩子都这么大了。”一个大妈阴阳怪气地说。
林芳穿着一身红色旗袍,化了妆,五官精致,出奇的漂亮。她瞪了一眼大妈,柔柔地说:“阿妈,我早就给你说过的,他有个女儿,6岁了。”
“瞧你,刚成亲就当了后妈,陈宇你可得好好对待我女儿。”林大妈交代陈宇。大家又热闹起来,开始敬酒,说着祝福的话。
陈丽丽低着头呆坐着,听到“好好对待我女儿”这句话,她忽然醒悟了,都这样了,好好对待自己吧。
陈丽丽拿起了筷子,安静地开始吃菜,她伸手挟了一个鸡腿啃了起来,又频频挟鱼肉,猪肉,还喝了两碗鸡汤。自己的身体需要补补,多久没吃这么好的菜了,全然无视那林大妈鄙视的目光。
林大妈也挟了很多菜给旁边的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和陈丽丽差不多大。陈丽丽看了她一眼,觉得那小女孩有点儿像林芳,猜想她们是林芳的亲戚。
晚上,爸爸手下的兵,一群年轻的战士来闹洞房,热热闹闹地闹到半夜。
陈丽丽关上门反锁着,隔绝了外屋的欢声笑语,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妈妈的先见之明,她流着泪睡了,梦见了慈祥的妈妈。
早晨起床,一屋子的人己经离去,客厅己经收拾干净,桌上摆着剩菜。陈丽丽毫不客气地选了两样肉菜热了吃掉,自己长身体呢,好好对待自己。
休息了一会,陈丽丽照样出门锻炼身体,今天她跑了5圈,跑完后坐在台阶上发呆。天气己经暖和了,棉衣穿不住了,春天要来了,可是陈丽丽的心却开始陷入寒冬。
乐乐表姐跑了过来,坐在陈丽丽身边。
“丽丽啊,我爸说你爸成亲了,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杨子龙也过来坐下:“是和林芳成亲吗?昨晚我妈说你爸眼瞎了,为什么?”
乐乐拍了一下杨子龙:“别乱说,林芳长得挺美的,看样子也和气。”
杨子龙回答:“不懂喔,美是外表,内心谁知道,我妈妈好像不喜欢她。”
表姐问:“为什么不喜欢她?”
杨子龙:“我不知道,我妈也说不清,说不清干脆别成亲啊。”
表姐听不明白:“什么说不清什么?”一头雾水。
“别说了,我都不想听,成亲己经是事实了。”
陈丽丽跳起来,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家。
身后表姐抓抓头说:“我还没问清楚呢,为什么不请我们去吃饭呢?”
陈丽丽回到家,爸爸林芳两人居然还没起,太好了,陈丽丽又热了两个好菜吃掉,关门睡午觉。
下午也平安地渡过了,林芳刚嫁过来,很好说话的样子,还对陈丽丽说不用叫妈妈,说是叫阿姨就可以了。爸爸脸色很好,很满意地点点头,陈丽丽迷糊了,都有点相信林芳的好脾气了。
晚上,爸爸去洗澡,陈丽丽进自己房间准备关门睡觉,林芳忽然顶住门不让关。
“丽丽啊,你不用关门的,关门空气闷,还有你把钥匙给我,我白天帮你打扫。”林芳温柔地说。
“不用了,阿姨,我自己打扫就好了,不用麻烦您,谢谢。”
“你怎么这样,给我钥匙。”林芳坚持用脚顶住门。
陈丽丽不吭声也不妥协,两人僵持着。一会林护士生气了,伸手掐了一下陈丽丽的胳膊,陈丽丽惊住了,忙躲进了房内坐在床上,惊恐地望着她,林芳刚想跟进去,爸爸巳经洗完澡走了过来。
“怎么了,你们在干嘛?”
“没事,我见这门关着想打扫卫生不方便,问丽丽要钥匙呢。”
“爸爸,妈妈建这间房时说好是我住的,爸爸。”陈丽丽大胆说道。
“林芳,这间小屋子是丽丽妈妈出钱,专门建给她住的,你不用帮她打扫。”爸爸拥住林芳的肩膀。
“好吧,我不管了。”林芳娇弱地依靠着爸爸走了,和刚才的她判若两人。
陈丽丽松了一口气,关上门反锁。她抚摸着手臂,望着小窗外漆黑的天室,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