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黄昏时分,陈丽丽悄悄地打开房门,像做贼一样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发现家中没人才松了一口气,大摇大摆地走进家,往自己的小床上一躺,心中好高兴,林芳又轮上夜班了。
可惜她高兴得太早了,第二天,她才发现即使是林芳上夜班,也会莫名奇妙成为她的噩耗。
星期天晚上,已经凌晨一点了,林护士实在很困,坐在护士值班室角落的凳子上打瞌睡。
今晚没有很多病人,大家都挺闲的,一个微胖的护理工,走来摇了摇林芳准备和他聊天。
“小林呢,我问你,我隔壁姓叶的,是不是跟你夫君是亲戚啊?”胖护工神秘兮兮地问。
“没有啊,陈排长没有亲戚在军队里。”林芳故意把陈宇的官职说出来,炫耀炫耀。
“我见过你女儿上叶家去,还喊人舅舅呢。”
“哦,好像是有这么一门亲戚。”林芳不愿解释太多。
“我跟你说啊,叶家女儿上京城去读书了,他们家哪来的那么多钱?”
“军贴高呗,他们家也是军人家庭。”
“怎么可能,叶夫人又不上班,还有一个两岁大的儿子,花钱的地方多呢。”
“哦……”林芳对此并不感兴趣,她想继续眯下眼睛。
胖护工见她无动于衷,终于下了猛药:“我听说,叶家女儿上京城读书的钱,是他亲戚给的,给了好几千块钱上万块呢。”
林芳大吃一惊,亲戚家是指谁家?陈宇吗?这么多钱,上万,难怪她嫁过去,家里一穷二白,连一件首饰都没有。她顿时气得发抖,却控制自己不做声。
胖护工见达到了目的,不再多说,晃晃悠悠地走开了。
胖护工的夫君和陈丽丽的舅舅在一起上班,两人产生了矛盾,又住隔壁邻居。她从别处听了点小道消息,专门来挑拨离间的。
凌晨六点钟,林芳提前交完班回到了家,看着陈丽丽紧闭的房门,气不打一处来,睡觉都紧锁房门,防着谁呢?林护士生气地想。
一气之下,她开始用力拍门,“开门,开门,小贱人,你给我开门,睡觉也锁门,你防贼呢,你给我开门。”蹦蹦,用力的拍门,最后甚至用脚踢门。
大清早,发出巨大的响声,不少邻居被惊醒了,却不知是哪家发出的声音。
房内的陈丽丽也被吵醒了,吓得缩成一团,朦朦胧胧地想发生什么了?林芳半夜在拍门?发什么疯啊,下夜班回来不应该去睡觉吗?陈丽丽吓坏了,不敢去开门,狂怒中的林芳,她是领教过的。
陈丽丽拥着被子呆呆坐着,祈祷着林芳赶紧累了去睡觉,马上就天亮了,她只要去东门集合地,去学校就没事了。
陈丽丽心慌意乱,出了什么事了?让林护士不顾颜面地撕破脸皮,大喊大叫,太可怕了。
过了十分钟,林芳终于平息下来,走进卧室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怒火在胸口越烧越旺。
天快亮了,陈丽丽轻手轻脚地收拾好自己,背上背包坐在床上,等着时间过去。她不敢出去洗漱,想着等林芳睡着了,她就偷偷摸摸的出去,下星期父亲应该回来了。
就这样,时间过了半小时,陈丽丽背着书包,悄悄开了门,又蹑手蹑脚地开了大门走出去,关门时声音还是有点大,好怕会惊醒林护士,陈丽丽惊恐地回头看了一眼。
门开了,林芳冲了出来,手上拿着竹棍,劈头盖脸地向陈丽丽打去,陈丽丽惊叫一声,连忙向左向右躲避,长期的训练也不是白训练的,陈丽丽灵活地左躲右闪。
不断后退中,陈丽丽没注意到,已经到了楼梯口,她向左边闪时,一脚踏空,摔下了楼梯。
在二层楼的楼梯拐弯处,梁倩惊讶也抬头望着上面,她妈妈拼命地拉扯她,想让她快点下楼。这时,梁倩看着陈丽丽一脚踏空滚下楼梯,挣脱妈妈的手,跑上两级楼梯,拦住了滚下的陈丽丽,想把她扶起来。
林芳以极快速度扑下了楼梯,举起棍子不停地击打还趴在楼梯上,没来得及站起的陈丽丽,嘴里狂喊道:“让你把那么多钱给别人,看你钱多烧的慌,给别人,给别人,我不打死你。”
陈丽丽刚滚下来,正头昏脑胀,身上又挨了好几棍子,她挣扎着想站起来跑掉,林芳又高举起棍子朝她的头上砸去,梁倩拉着陈丽丽的手,刚刚被林芳连续击打陈丽丽吓呆了,此刻一看不对劲,连忙扑向陈丽丽,抱住了她的头。
棍子落在了杨倩的背上,痛得她跳了起来,陈丽丽趁机用力站了起来,拉着梁倩往楼下跑,林芳举着棍子还想追上去,却看梁倩妈妈站在楼梯上,呆若木鸡。她略微有点清醒了,讪讪地说:“这孩子,偷了我的钱,不教训她一下,改不了这坏毛病。”
梁倩妈妈亲眼看到女儿背上挨了一棍子,但是她不敢有怨言,林芳像个疯子一样,老实的她害怕极了,她摆了摆手,话都说不出,手脚发软地下了楼。
陈丽丽向后望去,林芳没追来,她松了口气,侧身抱住了梁倩:“你没有事吧,梁倩,太感谢你了。”
梁倩背上实际挺痛的,她眼泪汪汪地说:“我不要紧,你挨打了好几棒呢,好可怕,你还能走路吗?”
“能,咱们快走吧,要迟到了。”
两个小姑娘手牵手,惊魂未定飞快地向东门集合地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