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言祁,向阳就麻烦你照顾一下,我就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我先回去了”
“放心吧阿姨,我一定会安全把向阳送回去的”
“好,那阿姨就先走了啊”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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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琴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温以亦家,然而家中只有白烛,并没有温以亦的身影。而白烛也格外瘦弱,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明显是哭过,萧琴走过去拍了拍坐在沙发上的白烛
“难过就哭出来吧,亲生儿子,换谁都会难过的……”
白烛一下就绷不住了,往萧琴怀里一倒就哭了出来
时间倒回一星期前——
“医生,医生,真的没办法了吗,求求你们再想想办法吧”
“唉~我们也本以为发现的不算晚有医治的可能,但是情况比我们想象的糟,肿瘤扩大速度比我们预计的快了两倍,做好心理准备吧”
白烛捧着刚刚医生递过来的病危通知书,一下瘫倒在地上,低声痛哭起来,而这一切都被站在病门口的温以亦看的清清楚楚,他没有面露难色,反而松了一口气
转身回到房内,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阳光,南方的夏天各位热闹,有知了有小鸟,有打闹有喧嚣,但是这时的温以亦只剩下死亡,就算再怎么坚强再怎么乐观,他也不能和死神抗衡。白烛收拾了一下心情强忍着眼泪和声音进入病房,看着儿子的背影,一阵酸楚
“以亦…”
“妈,怎么样,医生是不是说我快好了”
温以亦转过头满脸笑容看着白烛,他选择装傻,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白烛不再难过,但是这样反而适得其反
“以亦……你放心……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尽管白烛尽力忍耐,但是声音还是不自觉的哽咽起来
看见白烛这副模样,温以亦一改嬉皮笑脸,眼神望向窗外,一脸正经的说
“妈,我想去游乐场”
“啊?”
白烛显然被温以亦的要求吓到了
“妈,我知道,你和医生的话我都听见了,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赖在医院,用剩下的生命去好好享受一下,不比在医院无趣的离开来的好玩”
“以亦……”
白烛不知道说什么,她想说温以亦的病会好,但是谁有会信,她自己都不信,人不能和命运抗争
“好……”
温以亦的话并非没道理,事已至此,就让儿子最后开心一下,也未尝不可
“对了妈,别告诉向阳和言祁,他俩还要高考呢,还有我的眼角膜……”
“你放心吧,我会的”
“嗯……”
说完温以亦继续看向窗外,白烛悄悄的离开了病房……
次日的清晨,温以亦早早的起床收拾了一下,他脱下了病号服,换上了久违的运动装和运动鞋,一身充满少年感的打扮,加上温以亦生来精致的面庞,着实令人着迷,但还是盖不住他的虚弱,嘴唇和脸色都难看的吓人,这场病也让本就没多胖的温以亦变得更瘦了
“妈,都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好”
白烛带着温以亦去了游乐场,温以亦小时候最喜欢和徐向阳来了,马上要离开以这里作为告别的地点挺好的……不是么
温以亦拉着白烛在游乐场疯玩,简直看不出这是一个癌症晚期,即将被死神光顾的人
“妈,帮我拍张照吧,不然向阳那小子就见不到我现在英俊的模样了哈哈哈哈”
“好,给你拍,我儿子这么帅,一定要拍”
黄昏——
天边晕染上了红霞,夕照之下,温以亦的脸看似十分红润,他坐在白烛的车上,白烛带着他兜兜转转,从家转到学校,又从学校转到公园,他要和这座城市,这个世界做最后一次告别了啊!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下来,奇怪的是,温以亦下车没有闻到那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白烛没有回医院,他们回了家,温以亦笑了笑,这样挺好,他可不想在那么难闻的地方离开
温以亦进门后自顾回了房间,一到房间关上门,就一头栽在床上,他头上冒着虚汗,很明显,癌痛深深折磨着他,但是这一次不一样,温以亦被癌痛折磨的闭上了眼睛,但是他的表情是笑的
在夕阳的照射之下,这名少年,闭上了眼睛,安安静静的睡了过去,窗外很安静,仿佛都在为这名少年哀悼
咚咚咚——
过了许久,白烛见温以亦房内没声音就敲了敲温以亦的房门,没人响应,白烛慌了,其实她已经猜到了,但还是不敢相信,她推门而入,看见睡在床上的温以亦,她走过去拍了拍又试了试鼻息,一颗泪珠从眼角滚落,没错,他真的离开了,白烛跪倒在温以亦床边无声的抽泣,第二天,她脸上很平静,很自然的去医院办了死亡证明,也很自然的将温以亦的躯体带去火化馆,然后一个人带着骨灰盒回到家拿起手机给萧琴打了个电话说清原委后,萧琴立马到温以亦家,白烛一个人坐在桌子边,桌上放着温以亦的骨灰盒和几个空酒瓶。萧琴走上前夺下白烛手中的酒杯
“别喝了,实在难过,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吧”
白烛摇了摇头
“不,我不哭,以亦说过不希望我难过,我不能哭……还有,以亦把眼角膜捐了,你想个办法让向阳你接受角膜移植,但别告诉他以亦不在了,至少…现在别说,他还高考呢……”
“白烛……谢谢……十分感谢……”
萧琴听了白烛的话很激动,她知道两个孩子关系好,但是没想到会好到自己生命危在旦夕时却还想着对方,真是羡煞旁人的友谊啊……
白烛极力忍耐自己的情绪,但在萧琴抱住自己的一刹那,她好像找到了依靠,扑倒在萧琴怀里抽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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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阳和董言祁在外面玩的很晚,到家时可以说是已经精疲力尽
“妈,我回来了”
“回来啦,玩的开心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是以亦康复了吗?”
“不是……但是医院方面↑找到眼角膜了”
“真是吗,我能看见了!”
“没错,我明天就去医院安排,一周后出成绩刚刚好”
“好!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以亦”
徐向阳打心底开心,他迫不及待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温以亦,拿出手机刚准备拨电话萧琴伸手拦住他
“先别,给以亦一个惊喜吧”
“妈,你什么时候也搞这套了?”
“啊?有吗”
“哈哈,好了我开玩笑,那就听你的好了”
“好,你先去休息吧,我一会联系医院,明天我们就去安排手术”
“好!”
回到房间徐向阳兴奋的睡不着觉,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他实在是受够了,这下好了,以亦也会很开心吧,这么想着徐向阳带着笑睡着了
夜半蝉鸣,夜很静,月光很暗,街上没有人,街灯忽闪忽闪的,白烛一人在家,房内灯火通明,她将儿子的东西全部收了起来,干干净净只剩个照片,就像他匆匆来了一遭,还未好好经历过就离开了……